這可是都城,防護不是一般的嚴密,就連大白天都時不時有侍衛路過巡邏,就是爲了防止有刺客和異族奸細混入。
那些人慌不擇路的到處亂跑,很快就被公孫劍帶來的禦龍衛将士給全都抓了回來。
公孫劍來到這家府邸前,周圍的居民頓時躲在暗處議論紛紛。
“誰是負責人?”
來到那夥人面前的時候,公孫劍的目光在衆人身上冷冷掃過。
沒人回應。
看到這種情況,公孫劍不由得冷笑起來:“沒人承認是吧?行,全部帶回去!”
“是!”
衆将士連忙應答。
“殿下,這人不少,足有三十多口人,咱們府裏,沒有關押這麽多人的地方……”
胡孝忍不住提醒道。
“那就全都帶去官府大牢,仔細查探他們的底細!剩下的人,進去給我搜!”
公孫劍下令道。
“是!”
衆人連忙應答,然後分成兩撥,一夥人押解着這三十多人去了官府大牢,剩下的人則全部都進了府邸裏面去搜查。
搜來搜去,最後發現這宅子裏沒啥特别的,也就後院有一些做木匠活計用到的東西,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了。
先前被抓到的三十多人,已經是整個宅子裏所有的人了。
“不可能啊!”
公孫劍有些困惑,想起先前那個小姑娘說的話,她父親應該還在這宅子裏。
“殿下,殿下,這裏發現一個地窖入口!裏面好像有人!”
忽然,一名士兵連忙遙遙的大聲禀報着。
“過去看看!”
公孫劍頓時眼前一亮,連忙跑了過去。
來到這地窖口一看,确實發現下面有一些人頭攢動。
“下面是什麽人?”
公孫劍沖裏面喊了一嗓子。
“我,我們是木匠……木匠……”
下面的人似乎還有些害怕,說話的聲音都顫抖着。
“不用害怕,我們是官兵,現在救你們上來!”
說着,公孫劍連忙讓人放梯子下去,然後将下面的人一一救了上來。
全部都救上來之後,一共九個人,每個人都很落魄,渾身髒兮兮,衣服單薄,相擁在一起,瑟瑟發抖
着。
他們自然不是冷,而是害怕。
可以看的出來,在這之前,他們不知道承受了多麽巨大的痛苦!
“女兒,我的女兒……大人,這位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叫小靈,她還在那些家夥的手裏……”
忽然,一名中年男子連忙朝着公孫劍走了過來,焦急萬分的說道。
兩名士兵連忙攔住了他:“在晉王殿下面前,不得造次!”
“晉王殿下,參見晉王殿下……”
一聽說眼前的小孩竟然是晉王殿下,那些人連忙跪了下去參拜。
公孫劍擺了擺手,随即看向那中年男子,問道:“你女兒是不是六七歲,之前被關在一個廁所裏住?“是,是的!”
那中年男子頓時激動的說道:“殿下,您見我過我女兒嗎?”
“她已經沒事了,現在在晉王府裏很安全。”
公孫劍點了點頭,眼神複雜的看着他,心中很不是個滋味。
本來他以爲這個地方就隻是單純的一個家具廠黑作坊,可是沒想到,他還是想的太筒單了。
一時間,公孫劍微皺眉頭,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問道:“這到底是什麽地方,你們怎麽會被關在地窖裏,那些家夥都是什麽人?”
“我叫劉哲,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原來,我們是一些專門爲人打造桌椅的木匠,這地方,是我的家,半年前,他們說要來我這裏做工,我見他們可憐,就收留了,他們來了之後,沒多久就說要買下我家的宅子!”
“我不想賣,他們就逼迫我,我夫人,就是死在他們的手裏……”
說到這裏,劉哲還一臉痛恨悲戚,似乎非常難過。
他沒把話說頭,公孫劍也大概能明白。
這夥人,究竟是什麽人?
山賊?土匪?
看着又不像。
難道是異族來的奸細?
可也不應該啊!
他們如果是奸細,那就應該低調行事,怎麽可能還會去山寨自己的桌椅來賺錢昵?
一時間,公孫劍的心中升起無限疑惑。
“再後來昵?”
公孫劍又問道。
“再後來,我們就被關在地窖裏,他們裝成我們的樣子,經營着這家木廠,一開始,他們自己做,後來忙不過來了,就時常把我們弄上來,替他們做工!做完工,又關進地窖裏……”
劉哲訴說着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一個大男人,竟是忍不住撲簌撲簌的落了淚,由此不難看出心中的委屈。
“這些王八蛋!”
胡孝在一旁都忍不住氣到爆粗口。
“胡孝,你之後去通知一下官府,務必把那些家夥的底細給我仔仔細細盤查清楚,盤查清楚後,再過來禀報給我!”
公孫劍冷冷的說道。
‘是!殿下!
胡孝點點頭,随即連忙轉身跑去。
随後公孫劍便轉過身來,看向劉哲,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不會再有事了!你們稍後先去休息一下,休息好了,這裏以後由我負責!”
“多謝晉王殿下,多謝晉王殿下!”
衆人連忙磕頭謝恩。
劉哲卻一臉擔心的說道:“殿下,那,那我女兒……”
“放心吧,你女兒沒事的。”
公孫劍搖了搖頭,随即笑着說道:“不放心的話,一會兒你跟我回晉王府看看便是。”
“好,好!”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劉哲便忍不住激動的淚如雨下。
公孫劍能想象那種感覺,都已經半年未見,如今終于可以見到了,自然想念的吃緊。
随後,公孫劍吩咐二十人暫時留下,之後讓官府的人過來接管這裏。
禦龍衛的士兵是不能長期在外執勤的,他們的身份特殊,所以在外面處理一些雜事已經是極限。
如果不是公孫劍有需求的話,禦龍衛平時絕對不會有任何調度任務。
随後,公孫劍領着劉哲回了晉王府,其他人則在原來的地方休整。
這裏本來就是他們的家,根據劉哲所說,這宅子是劉哲買的,其他人隻是外地的親戚過來投奔而已。因爲是一家人,所以劉哲也沒跟他們分過彼此。
看的出來,這劉哲是有幾分老好人的感覺,不過總歸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回到晉王府後,小丫頭已經在古靈兒的照顧下洗幹淨了,也換了身新衣服。
當公孫劍看到她的時候,都差點沒認出來。
這還是那個髒兮兮的,跟乞丐似的小姑娘嗎?
“阿爹!”
見到劉哲,小姑娘也立刻淚如泉湧,撲向自己父親的懷裏。
“靈兒怪,靈兒不哭……阿爹沒事,阿爹沒事!”
劉哲抱着小姑娘,激動的熱淚盈眶。
公孫劍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暗自感歎。
這個小插曲,的确挺意外的,本來隻是想收購個家具廠,結果沒想到一不小心發現了這麽一件悲劇。
不過總歸是讓他們父女重逢了,也算是好事一件。
随後,公孫劍讓幾名家奴幫劉哲拿了一身幹淨衣服,然後帶他去換洗了一下。
正午時分,公孫劍邀請劉哲留下來吃飯。
劉哲吓的跪在地上,不敢與公孫劍同坐一桌。
本來公孫劍是不在乎這些事,可是這些人對皇權的畏懼心理,超過了公孫劍的想象。
所以無奈之下,公孫劍隻好先讓劉哲領着他女兒劉靈去和下人們一起吃,吃完之後,才把劉哲叫到面前,和他商議準備收購他木材廠一事。
雖然之前山寨桌椅不是劉哲等人做的,但卻是從他這裏出去的。
公孫劍總得找個由頭,把這件事給圓回來。
更何況,對于公孫劍來說,他現在也很需要人才。
據劉哲所說,這些人賣的這批桌椅,乃是劉哲他們打造的。
劉哲他們第一次打造,而且是在趕工的情況下,便能把桌椅複刻的這麽完美,這真的已經很厲害了。最起碼,這些人也達到了公孫二牛的木藝水平。
公孫劍向劉哲提出了收購請求,劉哲哪裏敢說半個不字?
雖然公孫劍覺得人家是礙于自己的晉王身份,所以才同意的,但公孫劍也懶得去管他那麽多了。
反正自己救了他一命,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報答自己。
雖然公孫劍覺得這樣的想法不太好,但也沒什麽毛病,又不是他非要去索要好處。
再說,他也不是不給錢。
給了錢,又給了他固定工作,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幸福的事了。
由于劉哲的順從,所以交易很容易就談妥了。
公孫劍收購他的木材廠,然後給他們所有人工作的機會,待遇每人每月四兩銀子,根據他們個人的能力給提成獎金。
其他的待遇,和公孫二牛那邊的家具廠是一樣的。
商量好之後,劉哲就回去通知他家裏的人,準備做好轉型工作。
這幾天要先把家裏收拾一下,适應一下,因爲被關了大半年,很多東西他們都不了解了。
公孫劍這邊剛把劉哲送走,公孫二牛就回來了,還把公孫劍招的一名叫吳默雄的畫士給帶了回來。
“殿下!就是這個王八蛋,把咱們的畫賣給了那些家夥!”
公孫二牛氣呼呼的說道,然後推了一把吳默雄,怒道:“跪下!”
“你爲什麽要偷我的圖紙?”
公孫劍眯了眯眼睛,好奇的問道。
按理來說,公孫劍給的待遇已經不低了,畫師一個月的工資都有五兩銀子,這待遇,都足夠尋常百姓一兩年的總收入了。
這待遇他還偷圖紙?
一張圖紙,他能賣多少錢昵?
“殿下,小人,小人沒偷過您的圖紙啊……”
吳默雄雖然有些戰戰兢兢,但是卻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說道。
“你沒偷我的圖紙,那我的圖紙怎麽會流入到别人的手裏?”
公孫劍見吳默雄不肯認錯,不由得有些生氣。
“我那叫借用而已!”
吳默雄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番話把公孫劍給說傻了,公孫劍不由得睜大眼睛,疑惑的問道:“你到底啥意思?”
“殿下,您看,您的圖案是交給我了,但是您也沒告訴過我,要替您保密啊!”
吳默雄振振有詞的說道:“您隻是說,讓我替您畫圖紙,但并沒有說過,我替您畫的圖紙,不能拿來賣給别人,對不對?”
“您嚴格交代給我的事,我都完成了,您說出來的規矩,我也遵守了!可是這您沒說過的話,讓小人如何遵守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