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克卻陷入窘境,他身上的錢全交給了艾萊特,目前隻剩下6枚金币了。
雖然說有了論文的主題,但林克前世學習不怎麽樣,雖然不算是學渣,但也絕對稱不上學霸,很多東西都隻記了一個大概而已。
雖然現在有了強力天賦,但想要将論文嚴謹地還原出來,還是很需要時間和精力的,他最近這一段時間裏,絕對沒空去想辦法賺錢。
爲了省錢,他從河谷鎮旅店最好的房間搬到了頂層的小閣樓裏,這個閣樓很便宜,住一晚上隻需要50個銅子,房間四處漏風,面積隻有十幾平方米,沒有床,隻有一卷鋪蓋,本來也沒有桌子,不過林克找到旅店老闆軟磨硬泡,得到了一桌一椅,條件是一次要交足半個月的住房費。
雖然條件很簡陋,不過林克絲毫不在意,他整個人,對外在的物質條件要求并不高,有得住,别露天就行了。
又去鎮子雜貨店買了羽毛筆、墨水和幾張羊皮紙,總共花去9枚銀币,又買了一些生活用品,最後,他兜裏就隻剩下一個金币一個銀币了(這世界,10銀币大約等于一金币),以後還要吃喝,林克不得不開始省吃儉用。
他現在有兩大問題需要解決。一個是一篇論文,一個是1500金币的學費。
嗯,先寫好論文,再想錢的事吧,車到山前必有路。
當然,這些事,艾萊特并不知道,他現在已經住在魔法學院裏面開始學習魔法了,東谷學院采用的是封閉教學,如果沒有特殊任務,魔法學徒是不能離開山谷的,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裏,林克将看不到艾萊特了,兩個人的交流,隻能用寫信的方式。
這正好,林克也不打算讓他知道這些破事,整理好東西後,他就開始坐在破舊的椅子上,開始寫起了他在這個異世界的第一篇論文。
蘸了下墨水,林克實現透過閣樓的小窗,看着沐浴在陽光下的格溫特森林,自言自語道:“标題是什麽呢?”
想了幾分鍾,他在羊皮紙上寫下一行流暢的字迹:“從石子落地到太陽、月亮、星辰等一切事物之間作用力的猜想”。
既然要寫,那就寫大一點,大的足夠把人吓一大跳!
林克回想着前世的記憶,他發現這些記憶清晰而精确,沒有一點兒模糊,原本他以爲他已經将萬有引力定律定律忘幹淨了,但現在仔細回想,他發現,它們就像寶藏,正安靜地躺在記憶角落裏等着他發掘。
費羅曼世界也是有數學的,并且發展地還不錯。不過,這裏的數學和地球的不太一樣,它們隻是研究魔法的其中一種工具。
更準确的描述是:魔法理論幾乎涵蓋了一切領域,而數學隻是它的一個小分支。
林克這身體的原主人在佛萊明魔法學院學習了不短的時間,雖然沒學到真正的魔法,但基礎卻打的不錯,他學到的知識,足夠林克使用了。
或許是因爲學習魔法的緣故,當真正開始推演時,林克發現,自己極容易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能輕易排除雜念,讓自己變得非常專注。
于是,這一寫,他就完全沉浸進去,忘了時間流逝。
在這種純粹思維的活動中,林克以萬物之間存在一種無所不在的相互引力爲前提假設,開始了嚴謹的推導。
原本,林克以爲一切會很順利,他花個幾個功夫,寫出一篇讓人目瞪口呆的論文,然後想辦法籌點錢,就能順利進入東谷學院。
但事與願違,當林克真正開始推演時,出問題了。
林克是知道萬有引力定律結論的,在他想來,應該很容易就能推導出萬有引力的最後公式,但是,當他跟随着純粹邏輯的路線,一路推導,卻發現自己進入了一片完全陌生的領域。
等他回過神來,看着羊皮紙上一大堆公式,有數學公式,還有魔能符文方程,頓時有些斯巴達了。
“我是要推萬有引力定律的,怎麽變成了這鬼東西?”
羊皮紙上的公式,有萬有引力的影子,但也有相對論的影子,但還有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然後......然後林克就卡殼了,他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了。
他卻不知道,無論萬有引力定律,還是相對論,歸根結底,其實都是對空間本質的不完整描述,他們描述的很精彩,但他們都是有破綻的,不全面的,隻适用于特定的情況。
而林克此時的天賦實在太過強大,強大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可怕的程度,當他循着純粹邏輯的道路一路往下的時候,他嚴密到近乎無暇的思維自動就開始補齊破綻,然後就推導出一堆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用途的東西。
但事實上,這些全新的公式,全都是對這片空間的描述,但也都是不完全的描述,但就因爲不完全,所以顯得亂七八糟的。
毫無經驗的林克,一下就懵了。
拍了拍發燙的額頭,林克壓下滿腦子亂冒的思緒,輕輕将羊皮紙卷壓好,他肚子餓了,準備去吃點東西,然後出去散散心,好尋找新思路。
他的性格就是如此,遇到困難,絕不會退縮和放棄,而是會想辦法解決。如果困難非常大,大到根本看不到終點的地步,他就會如蝸牛一般,一點一點地往前拱,走到哪算哪。
“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偉大的理論也不是一天能寫完的。我先靜一靜。”林克如此安慰自己。
他到了旅店的一層大廳,點了塊廉價的粗麥面包,要了一杯開水,一個人自顧自吃起來,等填飽了肚子,林克就出了旅店,到了河谷鎮的河邊,沿着河岸靜靜地行走。
格溫特森林裏,有奔騰的清澈河流、明媚的陽光,微涼的秋風,美麗的森林,悅耳的鳥鳴,都讓林克心情十分舒暢。
走了半個多小時,林克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一些新思路,他急急忙忙地回到了旅店閣樓,又開始奮筆疾書。
過了幾個小時,他又卡住了,苦思冥想都沒有解決辦法,看看時間已晚,便去吃晚餐,然後暫時放下思緒,從空間吊墜裏拿起魔法書看起來。
上一次,林克真正掌握了火彈術這個0級魔法,最後時間裏,他發現了火彈術魔法結構的一些缺憾,本來打算動手修改的,但卻被艾萊特打斷了,現在沒人來打擾他,他自然是盡情地實驗自己的想法。
拿出新月魔杖,林克心中一動,魔能就湧入魔杖,魔杖上的新月散發出了淡淡的魔法光輝。
然後,林克開始小心翼翼地修改火彈的魔法結構。
魔能一點一點地從魔杖尖端延伸而出,開始架構魔法結構,很快,關鍵部位搭建完成,空氣中的火元素開始聚攏,然後,開始試着用改進的結構......魔法結構突然失控,隻聽‘噗’一聲輕響,這個剛剛完成一小半的火彈崩潰了。
情況有些出乎意料,但林克從沒想過會一次成功,他重新推演之前的修改步驟,确定修改路線之後,他繼續試。
‘噗’
三秒之後,半成的火彈術再次崩潰。
再來。
‘噗’又是一聲,這回維持了四秒,魔法的進度大概完成了80%。
再來。
‘噗’
再來......噗.......一連試驗了49遍,竟沒有一次成功,最後一發火彈術,在完成度超過98%的時候崩潰了。
林克暫時停止了一味的試驗:“爲什麽魔能總會在最後時刻失控呢?肯定有什麽東西我沒注意到。”
他回想着試驗過程中魔能發生的變化,仔細思索了半個多小時,忽然閃過一絲靈感,他在一本魔法書上看過一些簡單的解釋。
林克急忙翻找起他的魔法書,幾分鍾後,他找到了三本書,分别是《魔能本性》《魔能湍流理論》《魔能的散溢與幹涉》。
他按着少年林克的模糊記憶,一頁一頁地翻看,很快,他找到了他需要的内容。
“散射魔能方程和幹涉結構圖譜,湍流現象出現的九種情況......果然是我想當然了,我竟然犯了這麽多錯誤。”
看完書,林克發覺自己對魔能的了解實在是太粗淺,太簡陋了,在這種情況下妄自更改魔法結構,極容易出事故。
“既然先賢們已經給出了這麽多肩膀,我就老老實實地踩上去吧。”
連牛頓那種世界級大科學家都說自己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林克當然是有樣學樣了,這種省力的事不去做,非要自己重頭開始研究,那才是真正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