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黑的漢語說的還挺字正腔圓,一點兒也聽不出外國人的那種直白平音。
如果不看臉和膚色的話,簡直就華夏人沒什麽兩樣。
“讀書人?”
黑叔叔大喜,立即拱手道:“年兄,不才正是聖人門下,幸會幸會!”
噗!~
這回輪到胖子噴了。
“等等,什麽聖人門下?”
孫南正一臉李鬼撞到李逵的表情,真是活見鬼了。
孔子是華夏人,他也是華夏人,特麽這個老黑怎麽就是聖人門下了,難道孔聖人是個黑皮?!
就算是高麗棒子也不敢這麽說啊!
“鄙人恰卡·阿巴魯塔,是孔子學院的讀書人,今日得見同道中人,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黑叔叔還挺有闆有眼的。
孔子學院?!
卧槽!
孫南正一臉懵逼,他也就是個寫網絡小說的,連魯迅文學院都沒資格去,含金量比孔子學院差多了,更差遠了,全是滾滾泥石流還差不多。
要不然也不會做出如此感人的詩句,“白毛”對“鐵鍋”,“浮”對“炖”,“綠水”對“大鵝”,上下應景,前後對韻。
儒門一道,牆内開花,牆外香,奉孔孟爲師的人,外國人絲毫不比華夏人少多少。
孔子學院遍布全世界,足有548所孔子學院和1193個孔子課堂,覆蓋154個國家,讀聖賢書的聖人門下足有近兩百萬,連美帝最高法院也未能幸免,朝東的三賢雕塑之一便是孔聖人,(左孔子右梭倫,中間是摩西),逼格滿滿。
“幸會,幸會!”
孫南正很快反應過來。
特麽,老黑都是聖人子弟,那麽自己這個寫網絡小說的算啥?
“有興趣一起聊聊麽,我這裏有零食,有普洱茶,我請客,還有誰?一起來!”
許是上了船後閑得無聊,老黑主動發起了邀請。
周圍響起一片輕笑,終究是看熱鬧的人多,華夏人大多内斂,不善于表達,在外國人看來,這叫矯情,絕大多數争端,都是由此而來。
“好啊,好啊,一起!”
孫胖子騎虎難下,有些爲難的看向僅隔了一塊鋼闆的李白。
老黑讓他有些發怵。
一層層階梯狀的陽台彼此之間隻有一塊薄鋼闆,可以輕而易舉的翻入,擰掉螺絲,卸下鋼闆的話,那就是一整條敞開的走廊。
“一起!我也有一些零食。”
李白點了點頭,就當作是給孫南正壯膽了。
就聽到與孫胖子同一客房的西門記者也在房間裏響應道:“還有我!算我一個。”
廣交朋友,多個新聞渠道,完全符合記者的工作需要
“好極了,好極了!我帶了麻将,牌九,嗷嗷!嗷嗷!”
終于有人響應了自己的邀請,還不止一位,恰卡·阿巴魯塔在陽台上拍着手,打着節奏,活像一隻蹦來蹦去的黑猩猩,顯然是個人來瘋。
郵輪航程漫長,不止是一天兩天,自然得學會尋找樂子,如果不能結識一些新朋友,旅途會變得相當無趣。
李白拎了一大袋開心果和無花果,跟孫南正和西門冬找到了老黑的客房,兩邊就隔了兩層,陽台上視界通透,彼此能夠看得清楚。
“哇哦,還拎着東西,客氣了,客氣了,大家叫我恰卡,或者恰恰,卡卡,老恰,老卡都可以。”
看到李白手裏的袋子,老黑恰卡·阿巴魯塔一臉驚喜。
“無花果,開心果,就茶正好。”
李白看到了擺放在房間裏的木雕茶盤,少說也有十來斤重,真難爲對方搬上船。
“來來來,喝茶喝茶,華夏這麽多茶,我最喜歡普洱和鐵觀音,對了,還有苦丁。”
恰卡·阿巴魯塔将李白等人領到茶盤邊坐下,房間裏的椅子還有多。
咚咚咚!
又響起了敲門聲,作爲主人,恰卡當即去開門,見一位手裏拎着一隻精緻紙盒的年輕人站在門外,然後鄭重的一鞠躬。
“我的,東瀛人,秦羽龍,也來喝茶。”
又是一位閑的。
“啊!東瀛人,真看不出來,歡迎歡迎,你是姓秦,還是姓秦羽?”
恰卡·阿巴魯塔高興的将對方讓起來。
“鄙人姓秦,秦始皇的後人。”
年輕人高高壯壯,還戴着棒球帽。
“秦始皇的後人?這個逼裝的我給滿分!”
已經坐下來的孫南正豎起大拇指。
高麗棒子都不敢這麽說,東瀛人爲了表示與華夏一衣帶水的關系,也真是拼了,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是真的,隻不過,不是秦始皇的後代,而是秦人的後代。”
了解過一些東瀛曆史的李白倒不覺得對方完全在吹牛和裝逼。
東瀛的秦氏,确實是華夏族裔血脈,不僅僅是秦氏,還有羽田和波多,與借種的華族又是另外一回事。
像波多野結衣啥的,又可以叫作秦結衣。
“真是秦人?!這個老牛逼了!”
老黑豎起大拇指,孔子門下,他又漲知識了。
“嘿嘿,是的!”
這也虧的是華夏人這麽說,如果是别國人,秦羽龍多半得好好争上一争。
即使是秦人血脈,混血到如今,早已經歸化的隻剩下秦氏,誰叫當初就差一點點,東瀛人的天皇就姓秦了呢?
“秦始皇是趙氏赢姓,東瀛的秦氏,一個是氏趙,一個是氏秦,氏在姓之上,名在姓之後,自然不可能有什麽血緣關系,既然能夠跨海登島,應該是大貴族的後代。”
西門記者的知識面更廣一些,比較熟悉曆史。
“對對,還有一個氏呢!我聽過一個笑話,說是秦始皇姓秦!”
孫胖子化身爲段子手,把這個笑話段子從自己的記憶中給翻了出來。
“哈哈哈,我也是這麽想的。”
恰卡·阿巴魯塔在楞了一楞後,随即大笑起來。
李白笑而不語,卻看向一旁的東瀛秦氏後人,秦羽龍。
後者臉上倒是沒有惱怒,隻是陪着尬笑。
東瀛人就是這麽扯淡,秦氏還算是好的,明治天皇頒布了《平民苗字容許令》後,讓沒有姓的平民老百姓給自己取姓,那才叫扯淡呢!
西門冬接着說道:“就跟寒門一樣,被人誤會的有很多。”
“先坐下,我來泡茶,别看我手黑,其實非常幹淨,剛剛用消毒洗手液洗過,而且我也非常健康,大家盡管放心。”
怕被李白等人誤會,恰卡·阿巴魯塔正反示意着自己的雙手,提前說這一句,恐怕确實是一位華夏通,連華夏人的心理小細節都能夠考慮到。
“沒關系,你很誠實!”
李白的琉璃心掃描到了對方手掌紋路中的洗手液殘留物質。
“呵呵,謝謝,謝謝!”
大概恰卡沒少被人誤會過,當即拆了一片包裝完成的茶餅,也不用什麽茶刀茶針什麽的,手一掰,便把一小塊茶葉拆了下來。
茶餅是最傳統的生茶,大葉七子,算不上頂級的好茶,在口糧中也隻能是中上,聚二三好友,香茶,點心,瞎J8聊,人生大快。
茶葉放進紫砂壺,倒入沸水,洗茶,洗杯,如此兩回,這才将微黃的茶水倒入每人面前的杯中,老黑嘴裏還念叨着:“鳳凰三點頭!”
也不知這逼格是跟誰學的,壺嘴兒點三下,就滿了一杯。
茶杯容量不大,僅夠一口,勉強塞進一個大拇指,一壺僅夠四杯的量,還得再添水才行。
“請!”
滿斟了五杯,恰卡伸手示意。
拿起面前的精緻小杯子,上下打量一眼,随即放到鼻下輕嗅,秦羽龍點頭贊道:“香,好茶!”
差點兒忘了,東瀛鬼子也是挺能裝逼擺譜的民族。
“澀口!”
孫南正吐了吐舌頭,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感受。
他更喜喝咖啡,能提神,絕對是寫手爆肝的佳品。
西門記者也是個善喝茶的,放下杯子後,問道:“醇厚,多少錢買的?”
恰卡·阿巴魯塔打了個手勢,比劃着說道:“淘寶,這麽一片,八十。”
接着說道:“我也是做淘寶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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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