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在台上樹立典型,聲音抑揚頓挫的發言,台下卻在進行肮髒的PY交易,作爲相關當事人之一,正直的兒科醫生孫書輝看的直翻白眼,太明目張膽了。
這封剛剛寄到的感謝信并沒有指名道姓的寫明感謝對象,恐怕連南村的人都忘記了醫生們的名字,更何況小姑娘秦佳萱也沒有問到,隻要李白肯讓出來,醫療隊裏的其他人不吭聲,那麽誰都可以接這個盤。
最冤枉的是眼科醫生魏嚴,特麽他是眼科的,眼科的……也就是反應慢了半步,硬生生被萬能中醫科給搶跑了。
“那個誰?出來介紹一下,究竟是哪位醫生的醫術這麽高明。”
這封感謝信太給錢江省衛生系統漲臉了,台上的領導在讀完信件後,打量着台下等着哪位“英雄好漢”出來認這筆“帳”。
卧槽!
這是要在領導面前露臉,簡在帝心的節奏!
另外兩支醫療隊就像吃不着葡萄的狐狸,心裏酸極了。
合着他們吃飽了西北風,一路挨凍受颠,在雪裏泥裏打滾,大半個月下來又累又病,趴下好幾個,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卻怎麽也比不上這一封來自老鄉的感謝信,真是尼瑪……
還不說黔南省這一隊坐着房車,悠哉悠哉的上山下鄉,聽說還是一路逛吃逛吃,回來的時候,沒少往家裏寄好東西。
這醫療隊比醫療隊怎麽就這樣不一樣呢?
前往黔南省這一支醫療隊的十位醫生彼此面面相觑。
包括李白在内,都沒有想到還要發言,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準備什麽發言稿,而且還是突如其來的感謝信。
“我來,這個得算集體榮譽。”
眼裏揉不得沙子的領隊兒科醫生孫書輝正要站起來,卻被身邊的内科醫生沈依江給拉住。
“老孫,算了算了,你情我願的,讓他們去吧!”
都是醫療隊裏的自己人,擡頭不見低頭見,何必把關系搞的這麽僵。
“承讓承讓!”
中醫衛錦抱拳站了起來。
“哼!”
見不得這些家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虛作假,孫書輝沒好氣的扭過頭。
“待會兒少說幾句,多說多錯!”
李白小聲提醒了一句。
衛錦點了點頭,拿起接力傳過來的無線麥克風話筒,清了清嗓子,開始發言,嗯,開始扯淡。
秦佳萱的眼睛本來就不是他治好的,現在讓他講,不扯淡怎麽行?
盡管是李白拱手相讓,但是衛醫生卻并沒有自吹自擂的完全變成自己的功勞,以免不小心吹過頭,将來不好收場,一通胡說八道裏面摻合着各種謙虛,什麽感謝兩省的領導給這個機會,感謝地方同志的大力配合,感謝醫療隊的同事們專業而細緻的協助診斷,還有我大華夏的中醫博大精深,絡絡與穴位的神奇,小患者的體質恰好對症,運氣成分居多,所以這一次意外治愈并不止是自己一個人的功勞,還有醫療隊的集體功勞,另外小小捧了一下有些失落的眼科醫生魏嚴,給予了非常重要的啓發。
這番功勞雨露均沾的話讓悶悶不樂的孫書輝醫生臉色好看了許多,最起碼衛錦和李白之間的勾當沒有那麽讓人生氣,雖然是推讓功勞,卻也沒有太過份。
眼科醫生魏嚴一臉呆萌,特麽勞資啓發了什麽?
其他醫生則偷笑着,這位衛醫生真的是太能扯了。
這些賣弄玄而又玄中醫理論的含糊話還真就隻有中醫能夠接的住,西醫眼科的魏嚴醫生壓根兒就沒有辦法弄出這麽多名堂。
那個小姑娘的眼疾可不止是白内障那麽簡單,連晶狀體都有病變,光吃藥沒有用,不動手術都不行。
想要治療效果令人滿意,沒個十幾二十萬,根本是想都不要想,四五十萬都不會嫌貴。
對于工薪普通人家來說,這筆昂貴的手術費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負擔,更不要說貧困縣的未脫貧鄉村,徐家哪怕把家裏養的大鵝全部賣光,也湊不出這麽多錢。
衛錦醫生的口才不錯,顯然不是第一次在公共場合下發言,有禮有據,面面俱到,最後講話結束,還迎得了全場的熱烈掌聲。
将麥克風話筒交還回去,在領導們面前露完臉後,紅光滿面的衛錦小聲對左右說道:“待會兒都别走,我請客。”
“不用請,中飯是集體會餐,一個都别跑。”
孫書輝提醒衛錦别這麽着急還人情,領導的飯局誰敢提前開溜,這是不給領導面子。
“……”
被澆了一瓢涼水後,衛錦終于冷靜了下來。
“……在這次醫療下鄉服務活動中,有同志發揚風格,自掏腰包給醫療隊添置車輛,最後還捐贈給黔南省衛生系統,這是什麽樣的行爲?”
領導的聲音再次大了起來。
參加這次醫療下鄉服務活動的醫生們有三分之二的人臉上露出淡淡的憂傷,尼瑪,這是炫富的行爲,有錢了不起啊?
還真就了不起!
台上那位領導自問自答地說道:“這是力所能及的慈善行爲,大仁大義,黔南省衛生廳特别向我們表示感謝,感謝湖西市第七人民醫院精神科的李白同志爲貧困地區所做的善舉,并且保證妥善使用這輛房車,讓它服務百姓。,有請李白醫生說說自己的感想,還有幫助七水坳村牽線搭橋,建立特種養殖,脫貧緻富的情況,也給大家介紹一下。”
主席台左右兩側的大型液晶顯示屏顯示出一輛白色的奔馳房車,上面不僅有原來的“青蛇纏杖”醫學标識,還新增了黔南省衛生廳醫療服務車的字樣,算是正式列入編制,公車專用。
李白還是忘了奔馳房車這一茬,無線麥克風話筒遞到他的手上,領導們想要聽聽土豪的感想。
“當時沒想太多,貧困地區的群衆生活條件比較艱苦,連吃肉的機會都很少,每抵達一個村子,當地老百姓都會盡可能拿出最好的東西來招待我們,我們實在不好意思過于打擾地方,爲了攜帶更多的物資,幫助患者們盡快解除病痛,我就專門訂購了一輛房車,自帶了充足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不僅不會給群衆帶來不必要的招待負擔,還能夠讓醫療隊的同事們在路上有時間更好的休息,至于扶貧,純屬是意外,剛好有朋友是專門做這一行的,順便牽個線,實際上我也沒有做什麽。”
沒有像衛錦醫生那樣感謝同事,感謝領導,感謝CCTV神馬的,李白的話言簡意骸,說完後聳了聳肩膀,正要放下麥克風話筒,但是台上的領導卻沒有打算放過他。
“李白醫生說的太謙虛了,他做的事情可并不止這些,在醫療下級服務活動期間,還發揮個人特長,幫助折樓與王母兩縣的公安系統,給那些賭徒施加了催眠術戒賭,這一個多月以來,兩個縣再沒有發生過一起聚衆賭博案件,連帶着治安情況都變好了許多,案件發生率大大降低,這才是真正的造福地方。”
領導又給李白爆了個大料,催眠術什麽的,這才符合精神科醫生的騷操作,給小姑娘治白内障那叫不科學。
送房車,扶貧,協助治安戒賭,一樁樁擺出來,另外兩支醫療隊的醫生們徹底沒了脾氣,李白的話聽起來十分謙虛,但是裏裏外外透着有錢任性的意味。
别人還能怎麽辦,向他學習?!
誰有錢能夠想買房車就買房車,有門路給别人扶貧,還有一個催眠術,整個錢江省雖然會的人不少,但是有能力用于戒賭的,卻壓根兒就沒有幾個。
這還怎麽學?
光是想想就是一眼包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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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