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後,嘔……
三分鍾後,嘔……
五分鍾……
實在是不行了!
捏着鼻子的蘭斯洛特隻好找來族人,将這位吐的昏天黑地,連黃膽水都快要吐出來的家夥拖出了多媒體室。
整個房間裏的氣味已經完全崩壞掉了。
面無人色的陳晟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即使強逞英雄也無濟于事。
不用等到晚上,他現在就已經快要出現噩夢般的幻覺。
隻要一閉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那些血淋淋的畫面,失去了腦袋的猴子渾身抽搐着從脖子噴出血泉。
這不是醫學實驗,而是花式虐殺。
在這個時候,陳晟甚至懷疑這些實驗視頻會不會是李白假借撒摩斯家族的手,給自己下的套。
這一天晚上,不出陳晟的預料,他做了整整一夜的噩夢,屢屢被驚醒,難以安寝。
醒來後,甚至還能清楚的記起噩夢中的情節,自己就像那些猴子一樣被牢牢綁在支架上,然後被好幾隻粗細不宜的探針深深刺入腦袋裏,緊接着腦袋就像白天視頻裏面的那些猴子一樣炸開,偏偏意識還十分清楚,那個姓李的卻依然沒有打算放過他,獰笑着拿出一支湯勺伸到自己腦袋裏。
特麽這是把自己的腦袋當成猴頭吧?!
陳晟又驚又怒卻又始終動彈不得,無力抵抗,直到啊的一聲從床上驚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噩夢如潮水般退去,終于發現這隻是一場虛妄的噩夢。
這尼瑪也太吓人了。
盡管被吓得不輕,可是陳晟依然沒有想要放棄。
自從回到湖西市第七人民醫院,他硬生生憋着一口氣,一門心思想要超過李白,就必須堅持看完這些視頻,它們是非常重要的參考資料,否則今後将再無任何機會。
所以這确實是一個令人糾結的悲傷故事。
第一天晚上,陳晟做了一夜的噩夢。
第二天晚上,陳晟一夜都沒敢睡。
他到底隻是一個動嘴不動手的精神科醫生,面對各種血肉模糊的慘烈死亡畫面,心理承受能力自然比不上能動手就絕不逼逼的外科醫生。
第三天晚上,頂着一對熊貓眼的陳晟上午強撐着來單位上班,可是中午就請假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再支撐下去。
直到這個時候,陳晟才發現,自己竟然有恐血症,就是怕見血,一見就惡心犯暈。
真是有一句MMP當講不當講。
當李白聽說陳晟因爲連續看實驗視頻看到崩潰,不得不請假,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還沒有真正出手,對方就把自己給弄躺了。
陳晟這家夥自己就是心理醫生,卻因爲看視頻而産生嚴重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匪夷所思。
但是接連兩天一直看這些血腥的實驗視頻,更何況還是眼睛一眨不眨,聚精會神的盯着看,無論換成誰都同樣受不了,陳晟到底隻是一個普通人。
恐怕隻有經曆過屍山血海的大魔頭才能夠風輕雲淡的從容觀看。
貨比貨得扔,換成人比人,是要容易出人命的。
撒摩斯家族的現任家主,蘭斯洛特表示,他真不是故意的。
并不是所有研究診療小組成員都看過這些視頻,除了李白以外,基本上不超過一手之數,沒有誰敢拿着這些可怕的視頻來下飯,就算是神經外科的刀把子,一天最多看七八個就差不多了,還得緩兩天消除一下心理陰影,而不是像陳晟這樣強自逞能。
這下子可好了,誘發異常心理反應,形成心理陰影,沒病也變成有病,隻能怪他自作自受。
在調理好恐血症之前,恐怕陳晟都沒有辦法回來繼續上班。
幸虧第七人民醫院在這方面是專科醫院,倒是不缺治療辦法,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研究診療小組内不少人倒是對陳晟的遭遇啞然無語,甚至有點兒同情,何必呢!
這倒黴催的,似乎不應該怪李白吧!
了解到這一情況的李白隻能666以對,真不是他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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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退休後,周大院長算是徹底閑了下來,退休工資不低,還攢了一筆養老錢,根本用不着拖累子女。
突然不再朝九晚五的上班,如果不能及時調整好心态,很容易弄出一些病來。
人既然能夠累出病,同樣也能閑出病。
周大院長自然知道這一點,他給自己找了一點事情做,不至于真的徹底閑下來無所事事,于是在家養花種草,修枝剪葉,經常以花會友,偶爾還能賺一點小錢錢,玩得不亦樂乎。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起來。
正在仔細端詳一盆新種生石花的周大院長連忙放下手中的花盆,嘴裏喊着,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入戶門前。
“來了,來了!”
拉開門一看,就見李白左右手各拎着一隻沉甸甸的大無紡布袋站在門外。
袋子裏面裝滿了東西,鼓鼓囊囊的。
正好時值周末,他來看看這位退休的老院長大人。
周大院長當即有些不滿地說道:“人過來就行了,還拿什麽東西,真人不說二話,我現在都退休了,可沒有什麽好處給你。”
周真人還是那位周真人,哪怕退休了,性格也依然沒有改變,仍舊将“真人不說二話”這句口頭禅挂在嘴邊。
李白拎起手中的大袋子,搖了搖說道:“這叫送禮,不叫交易,要啥好處啊?”
他跟周大院長一點兒都不客氣,正因爲關系熟,說話還這般肆無忌憚。
“進來吧!我給你準備了棉拖鞋。”
周大院長打量一眼着李白手上的禮盒,一邊讓開身子,一邊接着說道:“先說好了,我戒酒了,如果有酒的話,從哪兒來的,拎回哪裏去。”
一退休,老伴就讓他開始養生,煙沒的抽,酒也沒了,生怕李白又給他拎來好酒,隻能看着眼饞。
“酒是沒有,都是一些年貨,新曬的青魚幹,風鵝,醬鴨,豬頭,香菇,火腿。”
換了鞋後,李白一頭鑽進周院長家的廚房,開始卸貨。
他怕拎久了,無紡布袋子撐不住。
在登門拜訪前,周院長就預先跟他通過氣,不要帶酒,于是排除了酒水,拎了點兒别的東西。
兩隻大無紡布袋裏面裝的東西可不少,兩隻四斤重的無骨大豬頭,二十斤切好的青魚幹段,六斤重的大鹹鵝和三斤重的醬呆頭鴨。
這些得挂在陽台上,繼續風吹日曬,一是利用天氣的低溫保質,二是随着時間推移,還能繼續入味。
腌臘腌臘,腌透了才叫臘,味道絕對能夠更上一層樓,這個詞出自于《西遊記》第三三回,可見撲街作者吳承恩也是個地道的吃貨,不然也不會琢磨出如此形象的新詞。
四斤香菇幹和兩斤特級小碗耳塞到廚房櫃子裏面,香菇泡水一發,炒菜炖湯兩相宜,小碗耳水發後和電飯煲裏順帶着一蒸,擱點兒醋蒜辣椒末兒,那麽一涼拌,絕對開胃可口,炒菜得用大木耳,小碗耳炒菜才叫白瞎了。
那兩斤精選火腿自然塊都是真空包裝,鮮紅剔透,就像兩方紅玉,在冬季随便找個角落一放,就能保存一到兩個月,别看不動,起碼吃到春天完全沒有問題,燒菜炖湯的時候,随便切個幾片入味,絕對能夠有明顯加成的效果。
直接全切了一盤燴的,那叫二貨,不叫吃貨,火腿是一種調味品,很少會作爲主食材。
看着李白将七八個又大又厚的青魚塊連繩帶挂鈎,一塊兒利索的挂到雨篷底下,周大院長跺着腳直抱怨道:“太多了,這得吃到什麽時候去?”
小半個雨篷下面被挂得滿滿當當,就像吊死鬼兒似的風鵝醬鴨,再加上一溜大卸八塊的碎屍魚幹,相當誘人的很,這年味兒立刻就有了。
過年過年,可不就指望着這些腌臘貨犒勞這一年的辛苦。
“快過年了,家裏會沒客人?三五個人一頓飯,用不了幾天就沒了,你看這樣不是挺好,還不用再花錢去買,老胳膊老腿兒的,你扛得動麽,還不快快感謝我!”
李白同學洋洋得意的自賣自誇,一點兒都沒跟周真人見外。
周大院長還偏偏就吃這一套,假作客氣地說道:“多少錢?算上辛苦費,我給你。”
作勢要掏根本不存在的錢包。
“可拉倒吧!我差您那點兒錢?”
李白不稀罕。
“那你天天來,咱爺倆把這些全給幹掉。”
周大院長盯着雨篷底下那一溜,琢磨着中午是不是弄上一塊,先解解饞。
“院長,我那兒更多,有個三五千斤,您這邊還是自己解決吧!”
李白搖了搖頭,他喜歡囤貨,要不是儲物納戒和清瑤妖女的龍鱗可以長久保鮮,否則也不會一次囤那麽多,都夠吃十幾年了。
“你搞批發嗎?弄這麽多?”
周大院長吓了一大跳,腌臘件兒雖然美味,但是也不能天天吃,任何東西哪怕再好,隻能适量适可而止,否則非吃出毛病來不可。
“同事朋友,東送一點兒,西送一點兒,都能嘗嘗味道。”
李白囤了那麽多,也沒打算天天當飯吃,主要還是爲了照顧那些同事和朋友們。
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好友。
狗日的年景不好,大家都吃不起肉,更别提那些腌臘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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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