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十個人,二十個人,全村的人,一起上!”
崔村長一揮手,堅決拿出大會戰的氣勢。
隻要能夠脫貧緻富,不能幹好,還能幹壞嗎?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再遲疑下去,不如早點兒挖個坑趕緊把自己給埋了。
SO,花婆子最擔心的人手問題被崔村長一句話就給解決了。
七水坳村,湊出十個二十個能幹活兒的壯勞力,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既然沒什麽問題,那麽我就先走了。”
李白看到花婆婆與張立友好親切的談話,毒蛇毒蟲的産量和養殖都沒有問題,七水坳村肯定能夠借着這個機會擺脫貧困,他就放下心來,功成身退。
與湘西龍頭寨的龍老巫師相比,數十年如一日的苦心鑽研,再加上科班出身的花婆子有着旁人難以企及的優勢,培育出來的毒物不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在龍頭寨的蠱蠍之上就并不奇怪。
龍老巫師的巫師技能均衡點在巫術,馴服和養殖上,而花婆子而是一股腦兒大部分都點在了養殖這一方面,連馴服訓練都做的很粗淺,要不然也不會被自己飼養的毒蛇反噬一口,差點兒把命給丢了。
“李醫生,您要去哪兒?”
崔村長當即就急了眼,對方不僅僅救了花婆子的命,還救了整個七水坳村的急。
怎麽能随随便便的就讓走了呢?
說出去,十裏八鄉的父老鄉親還不得笑話死七水坳的忘恩負義?
“哦!回去上工!”
李白拿出手機,劃開屏幕,然後指了指上面的時間。
差不多已經是九點鍾,醫療隊應該在祠堂裏面開始工作了。
雖然他這個精神科醫生最輕松,卻不能堂而皇之的找借口曠工。
更何況這裏的雙方已經搭上線,有他沒他已經不再重要,還不如早點回去開工,哪怕在祠堂裏坐着,也比在這裏當聽衆強。
崔村長拍着胸口,似乎在慶幸道:“好,好,我以爲您要離開村子了,不如您多留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感謝您。”
“不用了,差不多吃過中午飯就要走!”
李白搖了搖頭,随即沖着張立說道:“小張,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先撤!”
“啊!李先生,您這就要走?我,我還沒感謝您呢!”
張立連忙站起身,盡管自己已經與花婆婆搭上了線,可是李白在這裏面的功勞卻不容忽視。
如果沒有這位李先生,他根本找不到位于黔南省大山深處的七水坳村,更發現不了這一處優質原材料供應基地。
合德生物有限公司的那些同行們,哪個不是紅着眼睛,挖空了心思尋找這些原料源,如果能夠撬牆角,絕對會毫不猶豫。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七水坳村現在是貧困村,還需要你和你的公司多多費心,我隻不過是牽個線,搭個橋罷了,沒有什麽多大的功勞。”
李白擺着手,一邊說着,一邊往門口走去。
要是去的晚了,搞不好領隊醫生又要一通數落。
兒科醫生孫書輝對李白的嚴厲态度,出發點總歸是好的。
“這,這真是,我送送你吧!”
崔村長也要跟着起身相送,卻被李白搖手阻止。
“不必了,這裏還有關系到村子未來的事情,您還是留下來,和花婆婆一起把把關,畢竟在商言商,該你們拿到的利益,一分錢都不要客氣。”
李白婉言謝絕,與送自己到祠堂相比,跟花婆婆與張立談判的生意更重要。
揮手之間,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崔村長推了回來,他就像撲到了一大團棉花包上,生生退回到原來的座位上,隻得一臉苦笑。
崔村長感歎道:“這位,這位,又是祝由術嗎?太神奇了!”
“是巫術,李先生是一位大巫師,相當厲害呢!”
跟湘西龍頭寨龍老巫師打過交道的張立倒是見怪不怪,巫師們的手段多着呢!
看上去像特異功能的,往往都能夠找到科學原理,如果自己不理解,那一定是書讀的少了。
沒見着那些最頂級的科學家,學着學着都偏向神學去了,其實道理都是相通的。
崔村長疑惑道:“他不是醫生麽?”
村裏明明來的是醫療隊,又不是巫師隊,他也沒見到有誰燒符紙灑聖水跳大神。
“兼職的呗!我聽說過一些巫師,一邊是巫師,另一邊還有其他的職業。”
又發現了一個外行,張立難得的好爲人師了一回,将自己了解到并不多的東西再加上一些揣摩猜測,給崔村長和有些好奇的花婆子給講解了一遍。
“那麽,花婆子!”
崔村長一臉驚疑不定的轉過頭望向忐忑不安的花婆子,說道:“您是巫師?”
不是說好的大學生麽,怎麽老母雞變鴨,又變成巫師了?
這大學裏面,還有巫師專業不成?
他一下子就糊塗了。
“我哪兒知道!”
花婆子反正是稀裏糊塗的,她也就養個蛇,養個蟲子,誰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巫師,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我也不知道了!”
張立攤開雙手。
竟然有人擁有養蠱的手段,卻不知道這是巫師的看家本領之一,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當崔村長、花婆子和張立三人深入探讨七水坳村展開特種養殖産業的話題時,李白施施然的回到了祠堂。
“這麽晚?小李,你去哪兒浪了?”
領隊醫生孫書輝看到李白姗姗來遲,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整個醫療隊忙得不可開交,偏偏這位年輕醫生卻像是來遊山玩水般遊手好閑的,他實在是看不下去。
“這裏有什麽好浪的,給村子介紹了一筆業務。”
李白找到自己的白大褂子,直接往身上套,然後往脖子上挂一個聽診器,醫生的派頭就這麽來了。
“村子東頭四裏地有一個泉水眼子,那裏的水可甜了,醫生去嘗過了嗎?”
卻有患者家屬多嘴的接上了話茬子。
“沒有的事,我和村長去了一趟花婆婆的家。”
李白随手一個響指禁言術,特麽閉嘴去吧!
“那位老婆婆沒事了嗎?”
孫書輝沒有想太多,以爲李白是上門複診去了,語氣當即緩和了些。
畢竟昨晚情況危急,把人救回來已經是非常僥幸,醫療隊的醫生們水平雖然都不差,但是對于中了不明蛇毒,依舊還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要不是李白的那顆解毒藥,恐怕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場悲劇在眼皮子底下發生。
“精神好的很,正在跟人說話呢!”
李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七水坳村雖然沒有适合他的患者,但是并沒有坐太久,就被中醫衛錦喊過去幫忙。
自古巫醫不分家,這個醫當然是中醫。
李白半隻腳踩在巫師圈子裏,再摻合中醫的活兒,完全無可厚非。
忙碌了一上午,醫療隊盡心盡力的處理完了七水坳村的所有新老病号,每一位患者都給安排了詳細的治療方案,足以支持到病愈。
其實許多病的根源都是生活習慣的問題,平日裏隻要多注意,疾病自然不會輕易近身。
中午時分,醫療隊再次在村長家裏用了飯,然後在村民和牛車的協助下,返回距離村子不遠的碎石場。
考斯特公務車依舊停在那裏,等待着司機和醫療隊。
整個七水坳村的村民們幾乎都來相送,路邊上站滿了人。
在村口,李白見到了送行的花婆子和合德生物有限公司原料科副經理張立,後者自然是要留下的,要等待還未抵達的公司技術人員。
“李醫生,我這裏還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花婆子看到李白的時候,掏出了一封鄭重折好的信件。
“您盡管講。”
因爲涉及到個人隐私,沒有興趣八卦的李白控制住自己的琉璃心,避開了信封裏面的内容。
在已經進入信息化時代的現代社會裏面,依然還用紙質信件傳遞消息,已經非常少見。
往來于鄉村間的郵遞員,基本上都成了快遞小哥,包裹和快遞單取代了信封與郵票,郵票更是變成了挂号信的打印貼條。
花婆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聽說你們還要去其他幾個村子,這信封上面有個地址和收件人,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轉交一下。”
“好的,沒有問題,就交給我吧!不過行程沒那麽快,您還得多多體諒。”
沒想到對方的托付是讓自己客串一次郵遞員,想想醫療隊要跑遍整個折樓縣所有的鄉村,李白倒是沒有拒絕。
信件又不重,區區舉手之勞罷了。
“沒關系,多耽誤幾天也沒有事,我平時總是拜托鄉裏的郵遞員老黃,這個月他住院了,一直沒有人來接替,我又沒有手機,隻好拜托您,實在是不好意思。”
花婆子坦言自己的無奈,要不是沒有辦法,也不會再次麻煩李白幫這個忙。
都是讓貧困給鬧的,李白恍然明白過來,七水坳村真不是一般的窮,窮的連手機都沒有,話費也舍不得,隻能用原始的寄信方式聯系,畢竟郵票錢便宜,一毛錢的郵票可以傳遞很多文字。
“李先生,我回頭會送給花婆婆一台手機,并且教她使用。”
張立當即見縫插針的讨好李白。
路費加測毒的成本,兩萬塊錢都快有了,還會再差一台千把塊的智能手機?
比起未來的豐厚利潤,這點兒隻不過是維系客情關系的小錢錢罷了,别說手機,就算是電視機,電腦,洗衣機,缺啥買啥,絕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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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