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社會性生物,無法孤孤單單的生存,隻要出生在這個世上,無論有沒有血緣關系,就一定會有家人。
找不到正主兒,拿家人撒氣,不得不說這種行爲挺缺德的。
當然,也挺有效的,不然怎麽叫作絕戶計呢?
換成别人的親朋好友,薜文懷或許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但是……李白的家人,那位縣公安局的局座大人快讓他有了心理陰影。
招惹誰也不會去招惹那位局長,那叫老壽星吃砒霜,嫌自己命太長。
特麽别家公安局最多有兩把微沖已經是了不得,有一杆小狙都可以當作鎮局之寶,誰見過拿飛機大炮坦克來維持社會治安的。
大炮轟完,坦克沖。
坦克沖完,飛機轟。
飛機轟完,等等,基本沒剩什麽了,可以罵人嗎?
如果不可以,那就沒啥可說的了。
在回馬縣公安局拘留所過了一次别開生面的春節,幽省劍仙薜文懷差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跑錯了國家,一個小小縣局的火力竟然恐怖如斯……
憑着這樣的陣容,将西北地區一座小縣城和相鄰的野生動物保護區若大地盤經營成鐵桶一般,恐怕沒人敢膽邊生毛的招惹政府吧?
其中的過程并不爲外人所知,這位唯我獨尊的劍仙在黨的領導下,經過組織批準,接受了一次“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關愛式教育。
(老李:特麽什麽劍仙,當老夫提不動刀了麽?我黨的政策要不要再學習一下?)
“薜先生,您的意思是?”
黑灰西裝男子無框眼鏡後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似乎是即将成功的得意微笑。
所謂的三個小忙其實隻有兩個,最後一個完全是賣對方的人情。
武功哪怕再高,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的保護家人。
幹不過正主兒,還怕收拾不了他(她)的家人嗎?
黑灰西裝男子出的這個陰損主意相當缺德,完全沒有下限。
“滾!~”
薜文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半兒是氣的,一半兒是虛的。
從來沒想過要對抗政府,那純屬是活膩歪了,尤其是拿腦門去頂坦克炮,那得多想不開啊!
一想到那根黑洞洞的炮管子,又粗又長,還有李局座要不要“來一發”的親切笑容,特麽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嗯?薜先生,您這是?”
嘴角一絲微笑蕩然無存,黑灰西裝男子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再無前一秒的得意。
對方的怒火來得毫無征兆,讓他措手不及。
“滾!”
薜文懷憤怒的指向房門。
他不想第二次被坦克炮指住後背,什麽武功,劍技,後天,先天,宗師……這些怎麽可能是那種純粹殺戮兵器的對手。
一百個宗師也頂不住一發坦克炮彈的轟殺,這位半步宗師又不是傻子,嫌自己命長了去找那個姓李的家人麻煩。
“嗨,嗨,有話好好說,别生氣,别生氣啊!”
黑灰西裝男子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倉皇站起身,擺着手往客房門口退去。
别看薜文懷被人給抽了,不僅連一個回合都沒能扛下來,而且還毫無還手之力。
可到底也是一位半步宗師,在武術界揚名立萬的幽省劍仙,發起怒來把自己給打了怎麽辦?
豈不是倒黴催的?
求生欲望極其強烈的黑灰西裝男子連滾帶爬的逃出薜文懷的客房,往走廊裏狼狽落荒而逃,一轉眼就沒了影子。
“呸!”
薜文懷往門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然後重重關上門,無力的靠在門後喘着粗氣。
僅僅是幾個驅趕的動作,就耗盡了他所剩無幾的體力。
該死的李白!
盡管恨得咬牙切齒,他也隻敢在心裏想想。
事上無難事,隻怕挨頓揍,一頓揍不夠,再把拳頭湊。
目光落在茶幾上,一支純白色的瓷瓶落入視線,上面還塞着裹了紅綢的軟木塞,用蜂蠟強化密封。
薜文懷咽了咽口水,努力挪着腳步走過去,伸出顫抖的手抓起瓷瓶,用力拔出塞子,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是混合着草藥芬芳的蜜香。
人體五感能夠自動識别,哪些是對自己有益的,會主動釋放歡喜和渴求的信号,對于有害和緻命的事物都會本能的表示出厭惡。
吸入鼻腔的氣味讓薜文懷在第一時間作出了判斷。
那個家夥說話雖然不讨喜,可是帶來的草還丹卻是他需要的。
當即倒出一枚泛着蠟光的丸子,足有跳棋用的彈珠大小,但是對于薜文懷來說,完全不是問題,扔進嘴裏咬破表面的蠟封,貪婪的用力咀嚼了幾下,最後狠狠咽了下去。
一股溫熱的氣息從胃中緩緩升起,就像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四肢百骸散去,讓他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呻吟。
這其實是一種錯覺,是身體主動給予的暗示,渴求更多的草還丹來彌補虧空和虛弱。
倒置瓶口,骨碌碌滾出十一顆藥丸,薜文懷終于露出笑容。
他想了想,又将十枚草還丹灌回瓷瓶,留下來的那一枚依舊扔進嘴裏,又是一股溫熱的氣息油然而生,草還丹的奇效果然非比尋常。
整個人就像是泡在了溫泉裏面一般,懶洋洋的,原本困擾着他的虛弱感漸漸消失。
有了這瓶丹藥的補益,原本需要四五個月的休養,如今最多一個月就能恢複如初,這就是古方丹藥的效果,萬金難求。
雖然把人給趕跑了,可是總不能白白錯過如此珍貴的丹藥,薜文懷一點兒都沒有客氣,大不了幫對方收拾那兩個南方的武林中人好了。
至于最後一個,還是拉倒吧!
借這位幽省劍仙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跟“五對輪”去硬怼。
畢竟大五九往前面一停,那陰影立刻如同小山般籠罩過來,是個人都會腿軟,沒有哪個交警坐去給無牌上路的五九貼罰單,這種事情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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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華夏講武大會正常進行,并沒有因爲午餐時發生的風波而受到任何影響。
幽省劍仙薜文懷并未出現在會場上,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感到任何意外,無論是誰,遭此重擊後,輕則躺上半天,重則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地,估計還在房間裏養傷,在短時間内肯定沒有辦法出現在衆人面前,要是再次生龍活虎的出現,那才叫作活見鬼。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午餐剛結束,半步宗師薜文懷被人給抽飛到牆上的大小道以及各種路邊社消息傳遍了整個會場,甚至向全國的武術圈子擴散。
許多人爲之感到吃驚,那可是半步宗師,即便沒有近來的劍術大進,幽省劍仙也依然不是尋常武者能夠匹敵的存在。
這樣的人物卻被輕描淡寫的擊敗,難道出手的是哪一位宗師。
不明真相的群衆将動手之人鎖定在了“百步神拳”何相鵬老宗師身上。
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宗師,一拳打飛一個半步宗師,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懸念。
至于李白那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多半是以訛傳訛,或許是何老宗師暗中發動“百步神拳”,這樣的可能性也很大。
要怪就隻怪幽省劍仙薜文懷沒有眼力勁兒,自以爲半步踏入宗師之境,就開始膨脹了,惹到一位名震江南武林的老宗師身上,豈不是自讨苦吃。
依舊和小玉兒,肖薇坐在會場的最後幾排,聽着那些武林名宿們不斷上台一邊比劃,一邊分享練武心得,李白卻不斷打起了呵欠。
早知道如此無聊,還不如在客房裏睡個下午覺。
爲了照顧境界層次較低的大部分人,這些武林前輩們講的十分粗淺,畢竟講高深了,能夠聽懂的人很少,并不符合舉辦講武大會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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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