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加警燈快閃,順帶着還闖紅燈,一路緊趕慢趕,十分鍾後,小王開着自己那輛捷達警車終于趕到了地方。
位于商業區的一座高樓下方,警方早已經拉起了警戒線,看熱鬧的人依舊人山人海。
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哪兒來的閑功夫,不去忙着掙錢養家,偏偏要在這裏看人家自殺,還給公安部門增添了不少麻煩,不斷的擠向警戒線,讓隔離帶和防暴警察組成的人牆搖搖欲墜,平白承擔了莫大的壓力。
擡頭望向足以三十多層的樓頂,隐約看見一個小黑點,隻不過以普通人的目力,難以分辨對方究竟是站着還是坐着。
在高樓前的地面上盡管緊急架起了大型氣墊,但是從三十多層的高度墜落下來,即便能夠落在氣墊上,恐怕生還率也是微乎其微。
“什麽人啊?爲什麽想不開?”
“估計是給人綠了吧?要尋死覓活的,太慫了,有這膽氣,不服就幹啊!”
“聽說是投資虧了錢,一輩子都補不上窟窿,完喽!”
“喂!跳不跳啊?趕緊的,都等了半小時,别浪費我們的時間!”
“你這人什麽意思?盼着人家去死是吧?有沒有素質?”
“去你MB的素質,關你屁事!”
“小B崽子你怎麽說話呢!”
“操,你找死是吧!”
“你們兩個都安分點!”
樓頂那位還在做激烈的思想鬥争,地面警戒線外的吃瓜群衆們當中倒是有人正想要從口角演變到大打出手之勢。
察覺到騷動的警察立刻擠進人群,将發生争執的人帶了出來,挂上铐子塞進警車。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任何不安分的舉動都将受到零容忍的處置。
“讓讓,讓讓!”
一身警服的小王在前面開路,将李白領到了警戒線的圈子裏面。
“馬局長,我是南Hu區分局的小王,七院的專家我給帶過來了。”
穿過警戒線後,小王找到了在現場指揮的東城區分局局長馬能。
東城區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局長大人極爲重視,親自到場,還充當了一會兒說服工作。
可惜沒什麽效果,那家夥坐在樓邊上,大有你再靠過來,我就跳下去的威脅。
“你好你好,請問貴姓。”
馬局長連忙伸手與李白握了握,總算有專家過來,他也好松一口氣。
李白客氣道:“我姓李,叫李白,叫我小李就行了。”
“李白,哦!這名字好,诶?李白?”
馬局長一臉驚訝,接着确認般說道:“七院精神科的李白醫生?”
“是啊!”
李白點了點頭,自己也不算什麽名人,不需要這麽大驚小怪吧?
“嗨!久仰久仰,火車東站派出所的那件案子,還有咱們局裏那些疑難案子,多虧了你,不然我們也很頭痛啊,謝謝,謝謝!”
對于東城區公安分局來說,對方還真是個名人,馬局長對李白這個名字并不陌生。
無論是協助東城區公安分局審訊,還是策劃火車東站派出所“釣魚”破案,這位七院的醫生出了不少力,之前一直隻聞其名,卻沒有機會見面,今天終于得償所願。
不過他也更加放心了,有這樣的催眠術高手幫忙,在樓頂要作死的那個家夥估計很快就會乖乖就範。
一旁的小王一臉驕傲,李哥可是他們Nan湖區分局的殺手锏之一,隻要出手,就沒有不成功的。
“都是應該做的!”
因爲老爹的緣故,李白對公安系統一向都很有好感。
正因爲這樣的心态,他與湖西市公安系統相處的十分融洽。
當然,順平區除外。
畢竟趙彪兩父子讓人十分不喜,還好雙方沒有什麽交集,通常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接下來就交給你處理,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提,包括我在内,全聽你的調遣。”
對于李白這位老業務關系戶,馬局長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大膽給李白放權。
“我先上去看看情況!”
因爲對現場沒什麽了解,李白也沒有其他的要求。
“行,我安排人護送你上去,小王,你也一起去吧!”
馬局長立刻着手安排人帶着李白和小王進入大樓。
大樓裏面依然滞留了許多人,但是在警方的控制下隻出不進,限制了那些好事者制造出更多的麻煩。
坐着電梯很快到了頂樓,通往樓頂的樓梯内站着不少警察,醫生,還有消防員,都屬于待命狀态,以免太多的人給目标造成不必要的壓力。
李白走到樓梯門口,往外看了一眼。
樓頂寒風陣陣,呼嘯而過,裹挾着雨絲直往人的衣領子裏鑽。
大冷天的待在樓頂,估計沒一會兒工夫就會被凍僵。
李白看到了那個鬧着要自殺的家夥,正坐在樓沿邊上,臉色慘白,正在猶豫不定。
不過最大的威脅并非求死的意願,而是低溫造成的麻木和僵硬,很容易不小心身不由己的墜落下去。
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李白沒有上前跟對方說話,而是回過頭對小王說道:“去幫我找根繩子,要重一點的。”
“明白!”
小王立刻轉身向樓梯上那些人身上望去。
現場有警察,有消防員,繩子應該是不缺。
正當小王去找繩子的時候,李白便慢慢往坐在樓沿上的那人走去,大聲說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走開,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聞聲轉回頭的那人一臉緊張的擺了擺手,大幅度動作導緻身形搖晃,仿佛随時會跌落下去。
李白停下腳步,繼續說道:“你要是不把名字告訴我,難道想變成無名之鬼?還是因爲你的名字見不得人?”
鬧自殺的原因有很多,大緻上和那些到精神科就診的患者區别不大,隻不過表現形式更加激烈,也更沖動。
坐在樓沿邊上的中年男子生出怒色,氣憤地大叫道:“滾!你又不是閻王,我憑什麽告訴你。”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閻王?”
李白冷笑了一聲。
“你是閻王?哈哈哈!别在哥這兒裝!滾遠點兒。”
中年男子滿臉嘲諷,他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家夥。
“你知道每年死在我手裏的有多少人嗎?”
李白繼續拿話撩撥對方。
這些貌似不着邊際的話能夠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憤怒的情緒能夠使在寒風中不斷失溫的身體加快産生熱量。
每一步操作背後都有其用意,隻不過這個鬧着要跳樓的家夥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出來。
“切!我不想聽你的。”
中年男子完全不想理會。
這會兒小王提着幾捆繩子小跑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李哥,找到繩子了,你看哪個合适。”
“诶?你動作挺快嘛,這個就行!”
李白挑了一捆指頭粗細的紅色尼龍繩,拉出一頭開始打結,在手上抖了起來。
沒聽到身後的動靜,坐在樓沿邊上的那個中年男子有些不放心的回過頭來,恰好見到李白向自己丢來一個繩圈,他猛然瞪大了眼睛
“看我勾魂索!”
唰!
紅色尼龍繩圈将中年男子套了個正着。
“給我過來吧!”
李白用力一扯,繩圈的活扣一勒。
猝不及防的中年男子頓時被齊腰死死勒住,整個人随着繃緊的繩子扯飛了起來,隻不過是向樓頂的隔熱闆飛,而不是往外飛。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地面上的各路吃瓜群衆們集體爆發出一片驚呼。
他們以爲自殺的家夥掉了下來,可是揉了揉眼睛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掉下來,連樓沿邊上的人影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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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