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魔術！”
想想對方隻是幫忙對個台本，不是強行拉壯丁，自己也沒什麽台詞，李白倒是并不拒絕幫這個舉手之勞的小忙。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擔心串了台詞，這個……不影響吧？哎，對了，你怎麽稱呼，我姓耿，你叫我老耿就行。”
隻要不是競争者，那就沒什麽關系了，發際線上移的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氣後，又試探着問。
“我姓李，叫我李白，或者小李也行，魔術沒多少台詞，倒是沒什麽影響，咱們現在開始？”
李白拿起手上的台本，掃了一眼。
相聲名叫作《珍珠翡翠白玉馍》，從老相聲段子《珍珠翡翠白玉湯》改編而來，可以一個人單口，也可以兩個人對口。
“小李你先看台本，然後咱們再開始，你這邊的台詞不難，負責捧哏就行了。”
準備相聲的中年男子示意了李白先看台本内容。
反正是衛生系統内部的年會表演節目，也上不了電視台，沒人會剽竊這種東西。
“行，我先過一遍。”
李白點了點頭，開始翻頁。
雖然是老段子，卻是舊瓶裝新酒，經過藝術改編，貼合當下的現實生活。
主角不是明太祖朱元璋憶苦思甜，而是自稱爲農民兒子的大領導親自帶領衆幹部下基層，貼近群衆實地生活，下面人拍馬屁，結果弄巧成拙，拍到馬腿上的故事，從側面反應了當前華夏人民蒸蒸日上的生活，可以說既有借古諷今，又有宏揚正能量的幾分味道在裏面。
不得不說……真的很大膽，也很有新意。
就那麽一個馍，大領導和幹部們最後誰都沒能吃到，極具喜劇意味。
但要是有誰敢抄這台本，那可就是花式作死，所以這位中年男子根本不介意外人看到。
待一目十行的掃完十幾頁台本後，李白擡起頭來，說道：“可以了，咱們開始吧！”
“好嘞！三，二，一！Action!各位領導們，今天給大家拜個早年啦！”
對方也是個風趣的人，還打起了影視開拍的号子。
一進入狀态後，立刻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将走廊牆壁當成了觀衆，一個人自顧自的談笑風聲。
李白所需要做的，就是照着台本捧哏就行了。
“17号！”
大會議室門口有人在喊。
一個獨唱的停止哼唱，抱了一台電子琴，走了進去。
“等一下！”
跟李白對相聲台本的那個高發際線中年男子打了個暫停的手勢，拿起手機撥号。
“喂！志洪，你到哪兒了？馬上都快要輪到我們了，怎麽還堵着？今天這是怎麽回事，堵成這個樣子，趕緊的，再不來，我的節目就隻能變成單口相聲了。”
他也是着急的很，雖然有備選方案，但是自逗自捧的單口相聲感染力要比兩人聯手的對口相聲差上一大截。
李白望着對方。
“咱們繼續！”
中年男子一揮手，重新恢複了鎮定。
這般作派，倒是讓李白看出了一些端倪，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一位不大不小的領導。
沒一會兒功夫，快要輪到中年男子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滿頭油汗的從電梯裏跑了出來，光光的腦袋上熱氣升騰，一身羽絨服完全敞開了，露出了一身滿是汗印子的藍襯衫。
“耿局，還沒開始吧！”
“志洪，就要輪到我們了，差點兒趕不上，多虧了這位小夥子，我還能多練幾遍，你這邊沒問題吧？”
高發際線中年男子終于松了一口氣，盡管表面上十分鎮定，也有備用方案，但是說不着急那肯定是假話。
“沒問題，沒問題，我背的滾瓜爛熟。”
給高發際線中年男子搭檔的大腹便便男子連忙擺手，一路小跑過來，拉住李白的手用力搖了搖，說道：“謝謝，謝謝，你可是幫了咱們的大忙，留個電話，抽空咱們一起吃飯。”
“不用了，也是舉手之勞。”
見對方如何客氣，李白也是笑了笑，沒想到這位老耿似乎是什麽局長，正符合他之前的猜測，隻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局長。
在湖西市有資格叫局長的多了，市局的局長叫局長，區的局長也叫局長，客氣點兒的副局長也是局長，還不一定是衛生系統的。
“這是小李，诶，小李，你在哪個單位上班？”
這位耿局長終于開始詢問李白的單位。
李白如實說道：“市七院的。”
大腹便便的男子笑着說道：“七院？七院的單位不錯啊，我叫章志洪，叫我老章就行。”
比起那些級别更低的紅十字和社區醫院，七院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專科醫院。
介于萍水相逢的關系，兩人并沒有與李白說更多的話，除了意外透露的一個“局”，至于什麽單位和職務都沒有透露。
既然對方沒打算告訴自己，很有可能是因爲避嫌，李白心知肚明，所心也沒準備追問。
“19号!”
又有人在喊，之前那個抱着電子琴進去自彈自唱的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少等待中的人猜測多半是演砸了。
參加年會表演預選的人基本上都是業餘選手，無論是台風，還是心理素質都比專業的表演者要差上一大截。
哪怕平時玩票時發揮的很好，堪比專業，但是在真正上台的時候，水平往往會出現巨大起伏，甚至完全發揮失常也不是沒有可能。
“喊我們了！志洪，我們走，小夥子，要加油！”
耿“局”拉着自己的搭檔一邊走向會議室大門，一邊回頭沖着李白豎起大拇指。
李白點了點頭。
對口相聲《珍珠翡翠白玉馍》前後十分鍾，比一般的唱歌時間要長上一些，或許是新版《珍珠翡翠白玉馍》的内容比較貼近現實，大會議室内時不時爆發出笑聲。
年會原本就是衛生系統關起門來自娛自樂，節目重在參與，所以預選門檻也高不到哪裏去，隻要正常發揮即可。
很顯然，這個新編的相聲通過概率很高。
“第24号！”
号子叫到距離李白還有一個号。
“小李，加油！”
“好好幹，你一定可以的。”
一臉喜色的老耿和章志洪從大會議室裏走出來，沖着李白揮揮拳頭鼓勵。
其他人對李白一臉羨慕，他們也聽到了姗姗來遲的這位大腹便便男子口中的“耿局”稱呼，無論是什麽局，都是領導。
有領導的賞識，便意味着是機會。
“謝謝！”
李白點了點頭。
24号失手了，連半分鍾都沒到，就一臉沮喪的放棄了。
“25号！”
“來了！”
李白拿着印有序号的紙片走進了大會議室。
裏面清出很大一片空間，同時擺着一長條桌子，現場有五位評委。
中間一位戴着眼鏡的中年女性評委看了看手上的名單，說道：“市七院的李白是嗎？”
“是我！我是李白！”
李白點了點頭。
“你的表演是魔術，對嗎？”
中年女性一邊看着名單，一邊看着李白。
嗯？
話外有話？
李白面露疑惑。
“這次的年會裏面已經有五個魔術表演報名參加預選，根據計劃安排，隻能有一個魔術登台，所以我建議你，如果魔術表演不夠精彩的話，最好換個節目。”
戴着眼鏡的中年女性評委直接開門見山。
事實上年會的魔術表演已經有了内定，那是市一醫院的一位科室主任，對方有着三級演員的評級，有過電視劇參演經曆，擅長多種魔術表演，台風非常好，可以說是被醫學耽誤的魔術師。
盡管年會上的表演者大多是業餘選手，但是各行各業都不免卧虎藏龍，說不準藏着幾個專業的在裏面。
“抱歉，我隻會魔術！”
李白聳了聳肩膀，他猜到了大緻是怎麽回事。
哪怕依然允許其他人參加預選，恐怕也隻是走個過場，陪太子讀書罷了。
不過也沒關系，正常發揮好了，自己早就跟科室主任喬尚陽說過，萬一落選了，也别怪他。
“既然你決定了，那麽就請開始表演吧！”
戴着眼鏡的中年女性評委将該說的話已經都說了，直接點了點頭，示意李白開始。
她并不會拒絕李白的預選表演，畢竟年輕人嘛，還是要給一個機會的。
“謝謝！”
雖然對方把話點透，李白還是很感覺這次預選起碼還是比較公平的。
“衆所周知，魔術的核心在于一個‘不可思議’，在華夏文明的兩千年前，就已經有百戲之說……”
李白一邊說着，一邊脫下身上的羽絨服，似乎在做準備。
一抖手，羽絨服瞬間不見。
評委們齊齊一驚，甚至包括放松靠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女性評委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
這一手很靓啊！
“……魔術是一個來詞，英文叫作magic，但是在華夏，卻叫作幻術和變戲法……”
李白手一揮，一張木桌平空出現，輕拍桌面。
一隻卡司爐平空出現在桌上，然後是一口鍋，打着火，丢進去一小塊黃油，再抓出兩隻雞蛋，左右一碰，蛋清和蛋黃落入鍋内，開始滋滋啦啦的煎起了蛋。
捏起法訣，桌面上聚起一團迷你黑雲，如織暴雨分毫不差的落入鍋内，沸水迅速煮開，放進面餅，灑料包……
特麽魔術?
Who-Care?
誰也不能阻止大魔頭突然想起來要吃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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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