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小黑吓得畏畏縮縮的退後了好幾步，卻又伸長了脖子看工作台，生怕萬一真是值錢的寶貝，卻被多米尼克這個家夥給貪沒了。
反正都是來路不正的贓貨，就算是被強吞了，他也沒有辦法。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好不容易偷點東西換錢，有時候隻能看老闆的人品或者是心情。
跳蚤市場的多米尼克算是人品比較好的，不過人品再怎麽好，也隻是相對而言，能夠在巴黎20區混的家夥，怎麽可能會有好人。
連續用了好幾樣鑒定工具，亂發蓬松的老闆多米尼克一臉疑惑的喃喃自語。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不是任何一種寶石，也不像是魯伯特之淚。”
這種情況他從未見過，硬度比鑽石還要高，電阻無限大，内部極其純淨，不含一絲雜質，折射率也非常高……總之從未見過這樣的晶體。
魯伯特之淚雖然強度極高，但也不是正圓形，有其緻命缺陷存在。
“不，不是寶石？”
聽到老闆多米尼克的自言自語，小黑幾乎快要哭了，他已經預感到自己将會挨一頓結結實實的胖揍。
“滾開，土狗！”
多米尼克嫌這個小偷在這裏礙眼，揮揮手讓對方滾蛋，他手上依然沒有松開那顆珠子。
小黑依然不肯放棄，他察言觀色，注意到多米尼克并沒有丢開那顆珠子的打算，于是大着膽子試探問道：“多米尼克，這個東西值錢嗎？”
“值錢？”
頭發蓬松的老闆擡起頭看了這條肮髒的“土狗”一眼，嘴裏咕哝了一聲，說道：“值不值錢我不知道，但是這樣的東西我從未見過。”
他從口袋裏掏了掏，随便丢出一卷鈔票，估計也就是十幾歐的散碎零錢，皺皺巴巴的團到一起。
“滾吧！别來煩我！”
錢雖然不多，但是總比沒有好。
小黑也不敢多說什麽，連忙撿起錢，點頭哈腰的飛快離開。
在跳蚤市場的角落裏，将手中的一張張鈔票平展開來，裏面還夾了幾枚硬币，總共加起來，甚至還不到15歐元。
“多米尼克是個小氣鬼！”
反複點了幾遍，當數清手上的錢隻夠一頓晚飯，小黑不甘心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物以稀爲貴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連多米尼克都沒有見過的東西一定十分值錢，或許能夠賣上十幾萬歐元甚至上百萬歐元。
而這個黑心老闆卻隻用十幾歐元打發了自己，簡直太可惡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根本惹不起多米尼克那個家夥，小黑又垂頭喪氣的想要把錢揣回口袋。
這個時候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手上的錢随即被奪走。
“喂，夥計，那是我的錢！”
被抓住手腕的小黑立刻跳了起來，卻被幾個身材魁梧的人給死死摁住。
當他看清那些人的時候，心裏立刻涼了半截。
對方是跳蚤市場的“執法隊”。
這個“執法隊”當然跟官方沒有任何關系，在某種程度上還與警察部門處于對立關系。
這些人在跳蚤市場收保護費，維持秩序，倒也盡心盡力。
盡管巴黎第20區是出了名的混亂，盜竊搶劫如同家常便飯，但在跳蚤市場内卻是安全的。
像小黑這樣的家夥如果在跳蚤市場裏搞事情的話，下場往往會很慘。
塞納河底每年都會多出幾具無法打撈的屍骨。
“你是在哪個區混的？竟然敢摸到這裏來，想找死吧？”
盡管是寒風凜冽的冬天，一個光着膀子，滿是紋身的家夥甩着手裏的橡膠棍惡狠狠的瞪着小黑。
邊上另一人甩着手裏的十幾歐元，一臉冷笑。
“不，不是這樣的，這是我的錢，不是偷的，更不是在這裏偷的！”
小黑急忙叫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要是說晚一步，搞不好要被套上麻袋，塞進兩塊石頭，直接沉到塞納河底。
“别跟他廢話，先揍一頓再說！”
“這小子看上去賊眉鼠眼，肯定是在說謊。”
其他幾個人撸胳膊捏拳頭，作勢想要動手。
“我沒騙人，是真的，多米尼克可以作證，這錢是他給我的！”
小黑連忙求饒。
自己隻是偶爾偷吃一口的小土狗，而這些人卻是吃人的狼。
“多米尼克？他憑什麽給你錢？”
光膀子紋身的壯漢已經猜到了那些錢的來路，但他還是想要詐一詐這個賊眉鼠眼的家夥。
“我得到一樣東西，賣給了多米尼克。”
小黑可憐巴巴的望向另一個人，對方正捏着自己的錢。
可是在下一秒，那個人卻毫不客氣的将這一小疊錢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他知道就算是這筆小錢錢，恐怕也是要不回來了，自己隻要多一句嘴，多半難逃被打的半死。
“是什麽東西？居然能夠讓多米尼克看上？”
很顯然跳蚤市場的常駐老闆之一，多米尼克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
不過即使是名人，也照樣得給“執法隊”交保護費。
被這些人圍上以後，哪裏還敢再要回自己的錢，隻想着脫身的小黑眼珠子忽然轉了轉，說道：“是一顆珠子，透明的珠子，很有可能是鑽石，非常大，有鴿子蛋那麽大，多米尼克那個家夥騙我說不值錢，就把我打發了！”
多米尼克這個家夥雖然沒有說是什麽寶石，甚至不認爲是寶石，随手打發了十幾歐元，現在回想起來，多半是某種掩飾。
原本就有些不甘心的小黑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在心底打起了歪主意。
他繼續說道：“我猜那個東西一定非常珍貴，也許值上億歐元，多米尼克隐瞞了那顆珠子的價值，他就是想要獨吞，嗨！夥計們！我們一起去找他，把東西拿回來，然後找個有錢佬賣掉，咱們平分怎麽樣？”
小黑敢打賭，這些人壓根就沒有見過1億歐元，肯定會心動的。
反正自己的珠子和錢都拿不回來了，還不如借這個機會，利用“執法隊”整一整多米尼克這個吝啬的老家夥。
“這不關你的事！滾吧！不要再讓我們看到你，不然一定裝麻袋沉進塞納河底！”
光膀子紋身的壯漢一把将小黑推倒在地，跟這條“土狗”一樣家夥平分，想得倒挺美，沖着其他人招了招手，說道：“我們去多米尼克那裏看看，到底是什麽寶貝？”
屁股摔得不輕，一陣呲牙咧嘴的小黑如逢大赦，一骨碌連滾帶爬的跑出了跳蚤市場。
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執法隊”的這些家夥動心了，但是這些人卻撲了個空。
多米尼克的攤位空空蕩蕩，人影皆無。
就在短短這麽一會兒工夫，頭發蓬松的老闆收拾好東西，提前離開了跳蚤市場。
貪污了小黑到手小錢的那個人望着空蕩蕩的攤位，說道：“多米尼克居然提前走了，那條黑狗說的沒錯，肯定是什麽寶貝。”
他猜測着，其實沒有1億歐元，可能也會有幾百萬歐元，否則怎麽會心裏有鬼。
“去他家裏看看！”
光膀子紋身的壯漢很快拿了主意。
“執法隊”維持秩序沒錯，但是如果誘惑足夠大的話，也就沒什麽秩序了。
一夥人呼呼啦啦的離開了跳蚤市場。
第20區的一間公寓樓裏，多米尼克提着從跳蚤市場帶回來的一隻隻扁匣子。
售賣的東西都放在匣子裏的一個個方格子内，收攤的時候隻需要一個個疊起來，連桌椅都是可以折疊的，方便的很。
把那些木匣子堆疊到房間裏，多米尼克在家中面積更大的工作台前，打開桌上的台燈，用顯微目鏡仔細端詳着從小黑那裏收來的透明珠子。
咚咚咚！
突然響起激烈的敲門聲。
“誰呀？”
多米尼克沒好氣的站起身，想要去看貓眼。
卻發現貓眼一片漆黑。
也許又是樓上那個淘氣包的惡作劇。
多米尼克罵罵咧咧的打開門，卻被門外投進來的陰影籠罩住。
“多米尼克，聽說你收到了一些寶貝，我們來開開眼！”
光膀子的家夥一個人就把門口給堵的嚴嚴實實。
“吉爾！你們……”
多米尼克忽然臉色一變，連忙搖頭矢口否認道：“不，我沒有收到什麽寶貝！”
這些貪婪的家夥竟然盯上了自己，可不是什麽好事，一定是那條肮髒的“土狗”洩漏了消息。
他站在門口，不讓這些人進來。
“把東西交出來，老家夥，不然弄死你！”
光膀子紋身大漢身後的其他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老東西，你最好乖乖的按照我們說的去做！”
光膀子紋身大漢往前一步，一把将多米尼克狠狠推倒在地，直接走進屋内。
其他人趁機湧了進來，随手關上門，齊齊發出得意的冷笑。
“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麽？”
多米尼克滿臉驚恐的望着這些人。
能夠在第20區收取跳蚤市場的保護費，絕對不是普通的小混混，他毫不懷疑這些家夥敢殺人。
“把寶石交出來！不然你會有大麻煩，我保證！”
光膀子紋身大漢揪住多米尼克的衣領，将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