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道明的那一堆資産文件最後能不能折現回當初從國内帶出來的贓款總額,恐怕還猶未可知。
洪昌開的想法是,希望李白能夠發揚風格,用賭場上赢來的錢貼補點兒,這樣總有個保證,大使館這邊也能夠處理的漂亮一些。
反正都是赢來的賭資,不義之财,拿出來爲國家做貢獻應該也沒什麽。
但是李白同學卻不這麽看。
自己憑本事赢來的錢,憑什麽發揚風格,拿私人補貼公家?
納稅人的錢都用來喂狗了嗎?
公私不分向來是大忌,如果私可以補公,那麽公自然也可以補私,口子一開即如千裏堤潰。
換句話說,李白要是把董道明的資産全部扣在手裏,不上交國家,在法理上也依然站得住腳。
法國的賭博行業是合法的,誰想要搶占李白的賭資,法國的法律絕對會第一個跳出來撐腰。
即使在華夏,賭資不受法律保護,個人沒有追索的權力,那麽政府同樣也沒有。
原本就是非正常手段,李白一句“想多了”包含的信息量極大,足以讓洪昌開好好體會一番。
兩人之間彼此心照不宣的陷入了沉默。
“笨豬!請問這位先生想要喝點兒什麽?”
這個時候,一位穿着小馬甲的服務生夾着托盤走了過來。
“給他一杯拿鐵!要熱的,算我的帳上。”
還沒等洪昌開開口,李白就替他做了決定。
“OK!”
雖然不是法語,但幾個關鍵詞還是能夠聽得懂,服務生當即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功夫,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被端到了洪昌開面前。
拿鐵不是咖啡,在意大利語裏面是牛奶的意思,華夏人自以爲的拿鐵,應該叫作拿鐵咖啡。
李白沒有說咖啡,隻說了拿鐵,所以送過來的隻有牛奶,而沒有加入咖啡,反正結果都一樣,給這個想不開的大使館小助理補補腦子。
“抱歉,這個事情是我欠考慮了,我會向領導彙報的。”
借着熱牛奶送上來的機會,額頭有些冒冷汗的洪昌開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這個時候與李白撕破臉實屬不智,萬一對方撂挑子呢?
那些外逃贓款誰來追回?
他麽?
洪昌開肯定是扛不了的,搞不好還要承擔相應的責任,被踢回國内坐冷闆凳,這日子就難熬了。
與大氣的德國大使館相比,法國這邊明顯就要差上一截。
“你們能夠理解就好,我也隻是力所能及的盡力而爲。”
李白點了點頭,做了個請喝飲料的手勢。
有些底線是不能退讓的,哪怕在他看來隻是一筆小錢。
“謝謝!謝謝!”
洪昌開連聲道謝,喝了一口熱牛奶。
也不知是謝李白給了個台階下,還是謝對方的寬宏大量。
“我該走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大使館,畢竟這麽多錢。”
李白站起身來,看向桌上的密碼手提箱。
“謝謝,這裏的治安還算不錯。”
洪昌開一口氣喝完熱牛奶,渾身有些微微發汗,他摸出一隻銀亮的手铐,一端铐在自己手腕上,一端铐在手提箱的把手上。
想要搶走這些資産文件和支票,除非砍手,因爲大使館就在不遠處,街道治安又比别處要好上一些,而且大使館裏的人也能随時支援。
李白依然還是将洪昌開送回了大使館。
路上洪昌開幾次欲言又止,他想要解釋小旅館的事情。
大使館的每年預算支出都是提前做好的,尤其是在法國巴黎這樣的高消費城市,擠出一點招待費用也是不容易。
卻沒想到那個小旅館竟然也不安全。
不過這位國内來的同志看起來也不差錢,洪昌開最後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倒是李白,似乎察覺到了這位大使館助理的想法。
将對方送到大使館門口後,他說道:“以後不要再把人介紹到13區的吉普賽女郎旅館,那個老闆娘是反華的種族主義者。”
以華夏人的習慣,多半是關系戶介紹的旅館,其中有多少貓膩就不得而知。
在外國人心裏,華夏是人傻錢多,不欺一下,就對不起上帝。
“啊!好,好的。”
洪昌開一驚,仿佛自己的心思好像被對方看破,毫無任何秘密可言。
吓得他背後冒出一身冷汗。
“再見!”
李白擺了擺手。
在洪昌開和使館衛兵的注視下,李白打了輛出租車離開了大使館所在的木樨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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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後,李白看了一下手機微信,兩個妖女依然沒有回信,多半還在璃珠裏面,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璃珠雖然自成空間,但是也有一點不好,就是無線通訊信号與外界隔絕,待在裏面就上不了網,打不了電話。
讓兩個妖女自己找回來是最方便和最快捷的辦法,如果讓李白自己去找。
在偌大的巴黎城區,這可就費工夫了。
李大魔頭歎了口氣,拿出一張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碼撥了出去。
“喂?哪位?”
電話很快接通,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十分警惕。
“我是李白!”
“是你?你找我幹什麽?”
對面的聲音慌得一批。
“阿拉丁”組織的聯絡人阿克約爾這會兒躲李白都來不及,吓得差點挂掉電話。
“該輪到你兌現承諾了!”
李白坐在客房的陽台上,房間内暖氣全開,一股股熱意順着門口往陽台上湧,陰沉的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最近歐洲普降大雪,法國首都巴黎也不例外。
“承諾?什麽承諾?我不知道,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阿克約爾還在裝傻充愣,他慌得不行,正想強行把電話挂掉,卻聽到李白的聲音傳來。
“你欠我一條命,如果你不想兌現承諾的話,我可以把命拿回來。”
“呵呵,這不可能,有本事你先找到我再說吧!”
打死阿克約爾也不敢再跟這個魔鬼做任何交易,他打定主意要好好躲上一段時間,先避過最近這波風頭再說。
“不需要找到你,就像現在這樣,你的性命由我主宰。”
李白早就知道這個阿克約爾會不老實,他随手打了個響指。
“你想主宰我的性命?哈哈,你以爲你是誰?神靈嗎?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麽樣?”
阿克約爾得意的冷笑一聲。
狡兔尚有三窟,他的秘密藏身之處可不止三處,就算是“阿拉丁”組織想要找到他也不太容易。
“先給你一個小教訓上上心,就打個臉吧!”
龍騎士團起碼還是有原則的,但是對于“阿拉丁”組織的人,李白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倒要看看,誰敢打我的臉?”
阿克約爾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臉上一疼。
好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個耳光。
究竟什麽情況?
他吓得跳了起來,左右東張西望。
安全屋裏隻有阿克約爾一個人,根本沒有第二個人出現在這裏并且抽他的耳光。
那麽這個耳光從哪裏來的呢?
阿克約爾氣急敗壞的捧着手機,像敗犬一樣發出不甘的嘶吼:“魔鬼!你對我做了什麽?”
他根本無法相信對方隔着電話就能抽到他的臉。
“現在你該知道了吧?是誰主宰着你的生殺予奪?”
李白淡定的打着響指,在洪堡大學的時候,他給阿克約爾下了一個特殊心裏暗示。
就像心靈上的後門,無需再進行催眠,隻需要以特定的方式激發,也許是一個詞,一個動作,就可以将這個提前埋下的暗示内容釋放出來。
“不,我不信,你這個魔鬼,我不會相信你的任何鬼話!”
阿克約爾意識到自己的性命真有可能掌握在對方手中。
“呵呵,你會信的!”
李白笑了笑。
通話的另一頭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發不出聲音來。
實際情況也确實如此,阿克約爾終于發現了自己被抽耳光的真相,他的左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掐得他眼冒金星,幾乎快要昏過去。
剛才就是自己的左手抽了自己一耳光,現在又開始掐脖子。
明明是自己的手,爲什麽卻像着了魔一樣不聽話,阿克約爾幾乎快要瘋了,對方的話竟然是真的,除非把雙手砍掉,否則真有可能自己把自己給掐死。
自己的運氣爲什麽這麽不好,竟然會招惹到這樣的家夥。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饒命,饒命啊!”
阿克約爾幾乎是拼着最後的力氣發出哀嚎。
再不求饒,他就要沒命了。
“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手機裏傳出李白的聲音,阿克約爾脖子上的手終于松了開來。
“明,明白了!”
劇烈咳嗽的阿克約爾涕淚俱下,他喘着粗氣,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在面臨死亡的陰影籠罩,讓他終于認清了現實。
招惹到李大魔頭的阿克約爾膽戰心驚的顫聲道:“你想要我做什麽?”
“幫我做兩份身份資料,要真實的,之前我給你提過。”
李白算是舊事重提,這個阿克約爾大概是被吓的不輕,今兒給忘了。
早知道應該再給他長長記性。
“就這個?”
阿克約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這點兒破事至于用性命來威脅他嗎?
他阿克約爾差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居然是爲了這點小事。
幾乎快要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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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