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古城南才反應過來,納蘭若冰這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這實在有點難以置信,以她高傲的性格,竟然會放下身段詢問他這個剛剛成爲神使的新人?
古城南再怎麽驚訝,也得回答她:
“應該可以的,神主既然讓我們來,就有把握我們可以順利完成任務,否則……”
納蘭若冰不禁側臉看了他一眼。
古城南有點頭腦,思維也很嚴謹,但他還是低估了神主。
納蘭若冰自己也不了解神主,但她隐隐感覺到,神主并不在乎他們的死活,甚至她都覺得,神主已經通過他們的身體在觀察這座島,就算沒有人活着回去,神主依然可以獲取足夠的信息。
納蘭若冰其實清楚得很,這批神使,恐怕隻是一群炮灰,就算是她,想要全身而退都沒那麽簡單。
納蘭若冰站起身,朝前方走去。
“回去休息吧,讓其他人來換班,我需要每個人都保持最好的精力。”
……
太陽徐徐升起,營地的神使們也紛紛起床,衆人對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古城南也是緘口不言。
洗漱完畢,吃過早飯後,納蘭若冰帶着衆人開始往島内走去。
一路上,大部分人都是一副緊張的神色,但是,緊張歸緊張,還是有不少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很多人對神使這個身份都非常陌生,迄今爲止,唯一的神使就是納蘭若冰,她的神力有目共睹,基本上可以說一個人單挑一千人都是易如反掌。
擁有神力,就等于擁有至高的地位和能力,這是所有人都想成爲神使的原因。
隻有古城南一臉的嚴肅,一句話也不說,默默的跟着納蘭若冰身後走着。
花小樹倒是沒有昨天那麽緊張了,一大早就開始叽叽喳喳,隊伍裏就屬她的嗓門最大,而她也有意無意的靠近古城南。
經過昨天夜裏的遭遇,古城南滿腦子都在思考,也顧不上這個無腦的女人了。
走過一片樹林後,隊伍來到一條河流前。
納蘭若冰神色冰冷的蹲下身,伸出一隻潔白的玉手輕輕撫摸着水面。
“繼續走吧。”
衆人雖然不解,也沒有人敢去詢問。
納蘭若冰可是月心城出了名的冰山美人,雖然有着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性格卻是非常高傲孤僻,一言不合就可能遭殃了。
古城南一邊走一邊思索着接下來的打算。
緊跟着納蘭若冰是必然的,他再怎麽自信,經過昨晚的事,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隻有跟在納蘭若冰身邊安全才有保障。
不過這也隻是一時的,納蘭若冰再強也有限度,最重要的還是找出問題的解決方案。
這時候,隊伍來到了一片廢墟之中,納蘭若冰那張冰冷的臉忽然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
前方不遠處,竟然出現了一座小城市,房屋,建築等等都和月心城一模一樣,有些房子甚至還是鋼筋混凝土建造,在月心城這種材料建造的房子非常少,施工難度大,可用的設備也太少。
放眼望去,這裏大部分房屋都是這樣的,也就是說,這個小城的工業,比月心城還要發達。
“先别進去,在外圍觀察一下。”納蘭若冰立即下達了指令。
衆人完全是一副錯額無比的神情,這個地方怎麽會有城市?
納蘭若冰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這座小城并不大,最多也就是幾十棟房子,都是緊挨着,而且也沒有看到一個人。
難道這裏沒有人居住嗎?那這些房子是誰建造的?
古城南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同樣,他也想不出答案。
隻可惜秦越不在身邊,否則還能給點意見,秦越這個人雖然沒有他這麽聰明,但往往也有奇思妙想,很多時候他都有獨特的見解,這一點讓古城南頗爲欣賞。
“大神使,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一個男生說道。
“我覺得先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可是我們都站這看了半個小時了,什麽都沒發現呀。”
“這……”
衆人把目光都投向納蘭若冰。
她伸出一隻手,在空中畫了幾下,衆人不明白她在幹什麽,緊接着,她便說道:
“一會大家分散進去,五個人爲一組,從東向西搜索,無論發現任何異常情況,都要馬上通知我。”
“是,大神使。”
于是乎,衆人慢慢走進了這座小城。
古城南和周萱萱,以及花小樹,還有兩個男生在一起搜索,納蘭若冰帶着兩個男生走進了旁邊的房子。
雖然說實在是反感花小樹這個女孩,但她好歹也是個神使,神力強不強不說,多少也是個幫手。
五人打開門,走進了這棟建築。
而就在此時此刻,月心城内,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故。
無數人湧到月神宮和月城府門口大聲叫喊,警衛部全體出動也難以維持秩序,月城府已經是人山人海,月神宮還好點,畢竟敢肆意擾亂月神宮的,是會直接處死的。
秦越也在月城府門口維持秩序,數以千計的人拼命的往月城府裏湧來,月心,月言,月洛三個城所有居民基本上都來了,月農城因爲太遠,所以暫時還沒有看到那裏的居民。
月城府頂樓,新任城主已經是急得焦頭爛額,不停的走來走去。
他的面前,警衛部長,農業部長,經濟部長等等,所有部長都來了。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緊張和恐慌,這是月心城數十年來從未有過的騷亂,月城府已經迫不得已,把三個城的警員全調過來了,也難以維持秩序。
“還是沒有辦法聯系月農城嗎?”城主滿臉通紅的問開發部部長。
開發部長臉色尴尬的說:“對不起,城主,我已經在聯系了,但是通往月農城的電話線全部斷了,手機也聯系不上,我已經派了十幾批人去聯系,到現在爲止,一個人也沒有回來。”
“天呐,天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城主氣的狠砸桌面,腦袋都要冒煙了。
“月神宮呢?月神宮那邊有沒有消息?神主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我們派去聯系神主的人,都說無法進入月神宮,神主好像設置了一個無形的結界,普通人根本進不去啊。”
“我的天……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城主氣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會發生這麽大的變故。
事情就發生在昨天,古城南等人剛剛離開月心城,前往紫月島,突然之間,月心島上所有的通訊設備全部陷入癱瘓,隻能在城内聯絡,無論是月農,月言,月洛,都沒有辦法聯系上。
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頭,當天晚上,月心城就發生了數十起命案,上百人被莫名的殺害,死狀極爲慘烈,警衛部一天下來接了上百個報警電話。
不僅僅是月心城,月言,月洛城也相繼發生變故,有很多人突然在街上大開殺戒,利用各種武器殘忍的虐殺無辜的人,更爲極端的是,還有很多人居然殺害了無辜的人之後,還把死者的屍體給生吃了。
月心島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月洛,月言城根本沒有能力控制這一變故,全部都往月心城湧來,現在,月洛城和月言城基本上宣告淪陷,隻有月農城還沒有回複。
不過想來,也是兇多吉少。
城主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雖然有點瘦,但身體還是很硬朗,但此刻他也要瘋了。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怎麽突然之間會發生這麽多可怕的事件。
倉促之中,他隻能下達緊急命令,封鎖全城,任何人不得出入,全城的學校,餐館,工業全部停工,讓平民都回到家中等待事情的解決。
然而這一方案基本是沒用的,那些平民已經完全被吓瘋了,全部都湧到月城府門口,希望城主能保護他們的安全。
然而,警衛部的人一共就一百來人,這還是整個月心島的警員加在一起的數量,月洛和月言城出現變故後,當地的警員已經迅速前去處理,而個個都是有去無回。
現在隻剩下月心城的警員,還不足五十人,怎麽可能保護得了這幾千人的安全。
情急之下,所有人都想到了他們的保護神,月神宮的神主。
于是乎也就有很多人跑到月神宮門口祈求神主出面解決這場變故。
可是神主一改常态,居然絲毫不理會他們的死活,連人都看不到。
陷入絕望之中的平民精神徹底崩潰,于是,強奸,搶劫,打架,等等各種暴力案件到處發生,警衛部的警員也遭到了攻擊,已經超過一半的警員受傷。
一時間,昔日安甯祥和的小城,變成了人間地獄。
城主隻能把所有部長都叫過來商量對策,可是大家都沒有好辦法。
城主隻能是捶胸頓足,又無可奈何。
“再這樣下去……月城府會被那些暴民給拆了的。”開發部長緊張的說道。
“我早就說過應該擴招警衛部人員,以防止突然情況,可你們都當成耳旁風,現在好了,出現這麽大的變故,就知道人手不夠了,你們出去看看,整個月心島上,警衛部的警員死的死,傷的傷,快損失一半了,差不多就快輪到我們了。”警衛部部長氣沖沖的說道。
“這根本是兩碼事,就算把月心大學所有學生都送去警衛部,也不可能制止得了這麽嚴重的事故。”
“那你就坐在這等死吧,等外面的警員擋不住了,我看着那些暴民怎麽扒你的皮。”
“夠了!”城主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都給我滾!”
幾個部長頓時啞然,都默不作聲了。
城主氣的臉色都白了,手抖的非常厲害,指着他們,說:
“平日裏一個個作威作福,現在怎麽沒本事處理了?有這個吵架的功夫,還不如給我出去殺光那群暴民。”
“城主……不是我們想吵,隻是……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警衛部長态度緩和了不少,無奈的說道。
城主怒視着他,說:“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團結起來,想辦法處理好這次的事故,月神宮那邊已經是沒什麽指望了,傳令下去,把那邊的警員全部調回來,都安排到月城府維持秩序。”
“這……是!”警衛部長敬了個禮,就走了出去。
城主又指着經濟部長說道:“你去把金庫的錢拿出一半來,分給那些災民,以平息暴亂。”
“這……”經濟部長面露爲難之色,不過他看到城主那張要吃人的臉時,什麽話都不敢說,連忙應了一聲就跑了出去。
城主接二連三的對幾位部長下達了命令,等他們都離開了,他才無力的坐在沙發上,神色非常憔悴。
沒有人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因何而起,昔日一心保護居民的神主爲何選擇視而不見。
他隻能盡人事看天意了。
但願不要是天亡月心城。
如果月農城也淪陷了,那麽月心城就是這座島上唯一的安身之處。
必須要竭盡全力守住這座城,絕不能讓那些精神已經失常的暴民占領這座城,否則月心島上所有城市就徹底完蛋,幾千個居民也都将死無葬身之地。
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既然神主不管了,那麽作爲城主,他就要承擔起保護月心城,保護這裏所有居民的責任!
城主深呼吸了幾下,平複好呼吸,繼而,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号碼。
“喂,聽着,從現在開始,馬上以月城府的名義發布通知,全民皆兵,在全城征召警員,隻要願意加入警衛部,維持秩序,守城的,一律獎勵十萬月币(月心城錢币),對,不管是誰,隻要願意加入的,就給錢,就算是把金庫掏空了,也必須給我征到足夠的警員,誓死守住月心城!”
此時,月言城,月洛城,無數個精神陷入失常,臉色猙獰的人,正聚成一大片群體,飛快的朝月心城奔來,似乎要将此城吞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