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女傭略微驚訝的看着他。
“早啊,劉小姐。”古城南很有禮貌的微笑道。
“早,你吃過早飯了嗎?我去給你做吧。”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古城南擺擺手,他沒有一點少爺架子,對家裏的傭人也是非常客氣。
傭人們也都非常欣賞這個氣宇軒昂的少年,雖然夫人沒有發話,卻也是非常悉心的照顧他。
“劉小姐,一會你随便做點吃的,自己吃吧,我今天可能要晚一點回來,你不用等我吃飯。”
“好,好的。”
古城南檢查了一下背包,然後就挎在肩膀上出門了。
他直接來到了月心醫院,顧名思義,也就是月心城最大最好的醫院,原來這裏的費用極爲高昂,一般人根本就看不起病,後來經濟部部長嚴令降低收費标準,這才有所收斂。
月心城的部門非常多,各自分管的項目也不同,和月言等幾個分城不同的是,這裏的部長也沒比其他城的部長大,除非是城主才能管理所有人。
古城南記得,去似乎是想加入警衛部,成爲一名警衛隊員,這裏的警衛隊員和現實世界的警察是一個概念,就負責管理治安和抓捕犯人。
而古城南其實并沒有特别想加入的部門,工作有很多,他更多的是想自己創業。
來到醫院後,他從樓梯走到三樓一家病房前,敲了敲門:
“你好,有人嗎?我是社會服務部的員工,可以進來嗎?”
許久,裏面都沒有人回應,古城南感到很奇怪,還特意跑到護士那裏咨詢,結果是這個病人并沒有出院。
疑惑之下,古城南直接打開了門。
一個枯瘦的身影正坐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看上去好像在發呆。
“周老師,我是古城南。”古城南有點意外,沒想到來護理的居然是他的老師,不過他也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把一些東西放在桌子上,有水果,暖手袋,和營養品。
月心城雖然沒有動物,但其他的植物卻是應有盡有,包括棉花,鐵,石,礦等等,因此很多人都不明白原因。
要知道,其他東西可以不說,光是花草就需要蜜蜂傳播花粉才能生長,可卻也沒有受到影響。
這座小城,充滿了各種謎團。
而古城南想做的,就是揭開這些謎團。
周老師一動不動,神情呆滞的坐在床上,看着右邊的窗子。
幾天不見,周老師現在的樣子把古城南吓了一跳,隻見他眼眶深陷,原本很是魁梧甚至有點贅肉的身軀此刻竟然是餓的皮包骨,眼神也是沒有幾分色彩,要不是古城南眼神好,還真不敢确定這是不是他的老師。
“老師,您感覺怎麽樣?身體好點了嗎?”
“……”
“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買了蘋果和香蕉。”
“……”
“老師?”
“……”
古城南感到很是疑惑,老師這到底是怎麽了?好像很不對勁,而古城南不停的呼喚他,周老師都無動于衷。
遭了!
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古城南當機立斷,立馬跑出去叫護士,護士聽聞後連忙叫上了醫生把周老師送進了搶救室。
“老師,你堅持住,同學們都在等你回去呢。”
周老師面無表情的躺在推車上,腦袋還是轉向右邊,似乎沒聽到古城南說的話。
看着老師被送進搶救室以後,古城南神色暗沉的坐在門口的位置上。
不久前還和他們在一起上課的老師,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看着搶救室的大門,古城南的臉色愈發黯淡。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周老師一直搶救了四個小時,才從搶救室裏除了,送回了病房,古城南正在房間裏和社長通電話。
“情況就是這樣,現在已經送到搶救室了。”
電話那頭,社長沉思了一下,說:“既然是這樣,那你先回來吧,城南,我安排别的任務給你,你這邊我會讓其他人來接手。”
“不必了,社長,周老師是我的班主任,我有義務照顧他,放心,我能搞定。”
恰好這時,周老師把護士送回了病房,古城南匆匆和社長說完挂斷電話,走上前詢問道。
“護士小姐,周老師怎麽樣了?”
“醫生說沒有什麽大問題,不過……他好像在精神方面受了很大的刺激,你是他的學生,那就好好照顧他吧,有事叫我。”
“好,謝謝你了。”
護士走後,古城南很勤懇的幫周老師整理衣服,收拾房間,把病床整理的幹幹淨淨。
周老師始終是一個姿勢,話也沒有說一句。
古城南也沒有怨言,把該做的事做完以後,下午周老師的妻子和女兒來醫院了,古城南就告辭了,對方再三表示感謝,古城南也是回以微笑。
走出醫院時,古城南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多年不見的舅媽。
舅媽和他家關系其實并不好,小時候家裏條件很差的時候,不知道受了舅媽多少白眼,遇到困難她不是打擊就是諷刺,幫助是沒有一點。
現在家庭條件好起來了,她就各種殷勤,要不是古城南涵養和素質非常好,才不會搭理她。
“喂。”
“喂,城南啊,我是你舅媽啊!”電話那頭,舅媽那興奮的好像中獎了一樣的語氣讓古城南更是有了幾分厭惡。
“嗯,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你表弟最近身體出了點毛病,在醫院住院,天天念叨着要你去看看他,我也是沒辦法,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來舅媽家坐坐?”
古城南雖然讨厭這個趨炎附勢的舅媽,但那和她兒子,城南的表弟是沒有關系的,古城南絕不是那種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人,他和表弟從小就在一起玩,最近表弟快中考了,居然在這個節骨眼生病,古城南頓時也有幾分驚訝。
“子豪得了什麽病?嚴重嗎?”
“也不是很嚴重,就是肺部有點感染,你有空回來看看吧。”
“好,我會盡快回來的。”
說完,古城南就挂了電話,從頭到尾他連一句舅媽都沒叫過,這和他在人面前“知書達理”的印象截然相反,不過古城南對此毫不在意。
他再怎麽通情達理,也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人,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年自己發高燒的時候,母親是如何苦苦哀求舅媽借點錢給她看病。
而舅媽又是如何譏諷帶嘲笑的侮辱了母親一番,還一分錢都不給,母親受盡了侮辱,隻能以淚洗面,最後還是子豪表弟偷偷的把自己的零花錢給他看病。
母親現在變得如此冷漠,和舅媽不無關系。
不過,表弟對他确實是不錯,古城南打算明天就回去看看。
月心城醫院隻有這一家,其他的都是小診所,所以月心城的生存壓力還是挺大的,很多家庭條件不是很富裕的人都會選擇在隔壁的小城醫院治療,想起醫院,大多數人就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疾病、死亡和屍體這些觸目驚心的字眼兒。
小孩子大都不喜歡去醫院,并不是因爲他們多害怕打針,而是他們的眼睛能夠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那些東西遊蕩在醫院裏,遊蕩在每個人的身邊,也許在下一個瞬間,就可能将與它們不期而遇……
王子豪是一個初中生,今年隻有16歲,他生性活潑好動,學習成績也好,是一個全面發展的優等生,可就在不久前,王子豪突然得了急性肺炎,不得不住進了醫院,暫時告别了學校。
子豪的父親是經商的人,整天忙着和别人做生意,根本無暇照顧生病的兒子,都是母親照顧他,而母親也因爲工作緣故無法分身,隻好把兒子安排在醫院北面的住院部住。
這棟大樓裏都是單人病房,比起噪雜髒亂,患者衆多的門診大樓要安靜,衛生許多,因爲再過三個月就要迎來人生的第一次大考——中考,王子豪自然不敢怠慢,他不想因爲自己的生病而耽誤學習。
于是,白天他就待在病床上看書,複習,累了的時候,他也會拿出一本小說悄悄看上十分鍾,放松放松緊張的心情,雖然是住在單人病房裏,但也不會覺得有多寂寞。
不過有一件事王子豪總是想不通,那就是,從住進病房的第一天,負責照顧自己的年輕的女護士就嚴肅地告訴自己:“在這裏住要老老實實的,在病房裏待好,不要随便亂跑,還有就是,晚上絕對不可以出來上廁所,需要解決的盡量白天解決。”
王子豪感到很奇怪,他剛想問護士爲什麽晚上不可以出來,可一看到護士那陰沉着的面孔時,話到嘴邊就又咽了下去。
“唉,這什麽破醫院啊,護士的素質也太差勁了吧。”王子豪不高興地嘟囔着。
雖然心裏很不爽這個護士,但既來之則安之,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現在自己畢竟住在人家醫院裏,人家讓怎麽做,老老實實的聽就行了,他可不想爲此惹一肚子不痛快。
由于肺部有炎症怕感染,王子豪平時一般不出病房門,護士每天除了幫他安排病情檢查和送飯之外,基本都不在。
王子豪懶得去管這些,他一門心思隻想趕緊把病養好,早早回學校上課。
和大部分貪玩混日子的青少年不同,王子豪和古城南頗有幾分相似,也是非常努力有上進心的那種人,對于未來目标定的很遠。
不知不覺,王子豪已經在醫院住了快一個月時間了,這段期間,他恢複的還算不錯,主治大夫告訴他再過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王子豪非常高興,這下,終于可以擺脫這個鳥籠一樣的破病房,回歸自己的正常生活了,因爲心情好,王子豪的胃口也跟着變好了,臨出院的前一天中午,他一口氣吃了5個韭菜包子,還喝了一大碗小米粥。
吃飽喝足後,王子豪安靜地躺在了病床上,他看了看窗外搖晃的樹影和飛來飛去的鳥兒,心情格外舒暢。
“嘿嘿,明天一就可以立刻這裏了。臨走之前,好好睡一覺吧,養精蓄銳,備戰中考!”王子豪緩緩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他就進入了夢鄉。
夕陽,随着夜幕的降臨悄然隐去。黑暗一點點吞噬着着大地。當王子豪迷迷糊糊地醒來之後,四周已是一片漆黑。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枕頭下摸出手機一看,現在正是午夜12點。
“搞什麽,怎麽這時候醒了。”王子豪剛想閉上眼繼續睡覺,肚子卻突然隐隐作痛起來。
“壞了,壞了,一定是中午吃太多了。”王子豪捂着肚子坐了起來,他什麽都沒來得及想。拿起手機和放在床頭的衛生紙,火急火燎地跳下了床。
此時,他顧不得護士曾經對自己下的“禁令”了,小便,可以在尿盆裏解決,大便的話可是萬萬不能将就的。
借着手機發出的亮光,王子豪穿過狹長的走廊,跑到了離病房三十米開外的走廊盡頭的廁所裏。
好在現在是午夜,廁所裏并沒有人,王子豪随便找了個蹲位就方便了起來。
一陣“泥石流”過後,王子豪的肚子總算舒服了一些,他揉了揉蹲得發酸的小腿,緩緩地站起身子,走出了廁所。
走廊裏依然黑漆漆的,寂靜無聲。
同來時一樣,王子豪打開手機的電燈,在黑暗中緩緩地走着,走了沒幾步,王子豪忽然聽見,自己的背後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他心裏猛地一驚,連忙回頭去看,卻發現身後空蕩蕩的,并無一人。
“奇怪,難道是我聽錯了?不應該啊。”王子豪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轉過身繼續往前走,但是,他才剛走了一會兒,那該死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次,王子豪聽得真真切切,他慢慢地回過頭,隻見背後仍是寂靜又漆黑的一片,并沒有什麽人。
王子豪突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猛地把頭轉回來,可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面前站着一個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他瘦瘦高高的,身體佝偻地很厲害。
他背對着自己,安靜地立在走廊的過道裏,一動也不動。
王子豪長長地松了口氣,他走到那男人背後,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背,笑着說:“不好意思啊,大叔,我還以爲是碰見鬼了呢,真對不起。”
醫院有病人很正常,王子豪也沒有往其他地方去想。
可是,那男人似乎聽不見王子豪說話,他像根木頭一樣安靜地站着,就像是個沒有生命的雕塑。
“哦,原來是個聾啞人啊。”王子豪自言自語道,他不再理會這個男人,悄悄地繞到了走廊靠邊的位置,準備回病房休息。
但就在和男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那男人忽然伸出手攔住了王子豪的去路,與此同時,王子豪也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惡臭味。
“呵呵,我,可不是聾啞人啊……”男人詭異地笑了起來,他機械般地晃了晃身子,緩緩地擡起頭來。
借着手機微弱的光亮,王子豪驚恐萬分的看到了一張腐爛的隻剩了半邊爛肉的面孔,他的眼睛隻剩了眼白,就像死魚一樣毫無生氣,王子豪甚至能夠看見有大量的蛆蟲,正在那已經嚴重潰爛的皮膚下悄悄蠕動……
“啊!”王子豪恐懼地大叫了起來,他一把推開那個男人,撒腿就往前跑。
他順着陰暗的樓梯跑下了樓,同時也大聲呼救,準備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訴這裏的醫生,可還沒等他跑到樓外,就在樓下大廳撞到了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王子豪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了,他一把拉住醫生的衣袖,驚慌失措地喊到:“醫生,救救我,樓,樓上,有鬼,他的臉好可怕,好可怕”
“哦,這樣啊。”醫生突然冷冷地笑了起來:“你看看,是不是這樣子的?”說完,醫生一下子擡起了頭。
借着慘白的月光,他看清了那個醫生的臉,和在樓上碰到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腐爛得千瘡百孔,散發着濃濃的惡臭。
王子豪腦子嗡的一下死機了……驚慌失措的癱坐在地上,醫生繼而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臉色猙獰可怖,行屍走肉般的走向了王子豪。
……
古城南一大早就踏上了去舅媽……不,去表弟家的路,本來秦越是提出陪同他一塊去的,不過古城南考慮周萱萱的緣故,就沒有同意。
畢竟人家小兩口子難得放假,還不得好好“滾滾床單”,古城南可不想破壞人家的好事。
在月心城,性思想是很開放的,隻要年滿十六周歲就可以去生計部婚姻組申報結婚,即使是未婚先孕,隻要男方願意負責,也沒有人會指責。
不過有一條規定,就是學生是絕不允許結婚或者未婚先孕的,一經發現立馬開除學籍,而至于會不會發生關系,那就沒人管你了,反正出事了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