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個女人剛剛到村子裏時,一切都很正常,事情大部分和婦女說的也一緻,隻是也隻有極少數人知道她的過去。

在村裏,有一個叫“啊武”的小夥子平日裏非常照顧她,那間房子也是他家的,啊武人長得很壯實,五官端正的,算的上一個帥小夥,在十幾年前,中國經濟還不算很發達,人的思想也沒那麽複雜,像啊武這樣的男人還是很不錯的。

隻是……她一點那種想法都沒有,雖然平日裏對誰都很客氣,與其說客氣,不如說是一種疏遠,把自己和村民分割在不同的世界裏。

她很孤獨,也很堅強,沒有食物就和村民借一些種子自己種田,沒有錢就自己做一些手工活,反正基本上自力更生,所以村民們對這個外來女子也沒有多少排斥,啊武更是殷勤得很,什麽事都幫她做。

終于,在啊武堅持不懈的努力下,也或者是她一個女人孤獨太久的情況下,兩人終于在一起了。

婚禮那天,全村的人都來了,小廣場上擺了幾十桌,鞭炮放了個沒停,啊武更是喜上眉梢,樂的合不攏嘴,而她卻沒有過多高興,依舊是那個淡淡的微笑,穿着新娘婚紗裙,仿佛仙女一樣。

當天,所有人都是喝的酩酊大醉,啊武被大家灌酒灌的吐了兩次,連啊武的父母都是笑的不亦樂乎,雖然二老對于兒子娶這麽一個不明來曆的女人有些芥蒂,不過她畢竟太漂亮了,所以不滿也就沒有那麽強烈。

酒宴散去後,啊武被幾個人扶回新房,這裏可沒有什麽鬧洞房的習俗,大家祝福了幾句,就散去了。

啊武雖然醉的話都說不清楚,但腦子裏還是有一絲意識的。

他輕輕摟着她的肩膀,憨厚的笑道:“媳婦……今天……高……高不高興?啊?”

“嗯。”她輕輕點頭。

“嘿嘿。”啊武更是笑的很開心,“委屈你了,嫁給我……以後隻能過窮日子了。”

“嗯。”她還是微笑着點點頭。

近距離看她,更是令人驚歎,光滑潔白的肌膚,紅潤似血的嘴唇,勾魂的美目加上苗條的身材,讓啊武這個年輕小夥子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摁倒她,粗魯又不乏一些溫柔的吻着她……

這一夜,她表現的出奇的平靜,說不是第一次吧,床單上還是有血的,是第一次吧,她一點痛苦的樣子都沒有,也沒有少女初夜的嬌羞,第二天很早就起床了,啊武畢竟剛剛新婚,娶了這麽一個似仙女一般的媳婦,也就沒有在意這些。

小兩口日子過的倒也幸福,平時啊武出去工地上幹活,每個月回家一次,她就在家照顧老人,做做家務,很是賢惠。

不過她還是不怎麽開口說話,平時也不出門,啊武回來也隻是站在門口迎接。

本來日子這麽過也不錯,可問題在于,那個時候農村人太在乎生男生女了,可是她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大起來,弄的二老臉色有些不好,她反而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做該做的事。

終于,有一天,婆婆忍不住了,跟公公嘀咕:

“這媳婦不會是不能生吧?”

“不知道啊,要不……帶她去醫院看看?”公公也是如此說道。

“行……”

婆婆找了個時間和她說了這事,她沒有任何不高興的樣子,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婆婆雖然有些疑惑,也沒有想太多,帶着她到縣城醫院檢查了一番。

結果是她沒有任何問題,老兩口又不得不懷疑是兒子的原因,可又不敢明說,否則這小兩口還能繼續過日子?

可是她似乎沒有一點在意,檢查結果出來以後就回家繼續做事,這讓二老心裏更是犯嘀咕,後來,婆婆沒辦法隻能讓啊武去檢查,啊武剛開始也有些害怕,畢竟這麽漂亮的媳婦要是因爲這個原因離婚了,那太可惜了,不過禁不住父母的要求,他還是去檢查了。

而檢查結果他也沒問題。

那又是怎麽回事?

一時間,大家都不明白了,甚至後來啊武兩口子連省醫院都去過了,還是什麽問題都沒有檢查出來。

後來,婆婆再也按耐不住了,打算到一個“神婆”那裏問問。

神婆裝模作樣的閉着眼念了半天聽不懂的東西,還看了看兩口子的生辰八字,說:“你家這個媳婦來曆不明吧?”

婆婆一聽頓時大驚,連忙點頭:“是,是。”

“嗯,那就是這個原因了,你家祖宗不喜歡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所以施法,讓她懷不上孩子。”

這一番話把婆婆吓得一身冷汗,畢竟農村人骨子裏還是有些迷信,聽神婆這樣說,頓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祖宗不喜歡,她也沒辦法啊,難道隻能把她掃地出門?

神婆又繼續說道:“想讓祖宗接受她,也不是不可以。”

婆婆立馬來了精神,連忙問道:“有什麽辦法嗎?”

“隻要帶她到祖宗墳前磕幾個頭,保證以後會聽你們家的話,再給祖宗燒一些紙錢就行了。”

婆婆一聽就有些爲難了,兒媳婦平時幾乎聽不到開口,而且也不愛出門,加上婆婆本身還是很通情達理,能明白讓兒媳婦去祖宗墳前磕頭認錯,有些過分。

可是神婆再三聲明,除此之外沒有辦法,婆婆隻得咬着牙回去和她說。

然而她依舊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第二天,婆婆就帶着她出發了,啊武本來也想來,隻是工地上有事,他隻能趕回去,公公身體不适,不能跟來。

她默默無言的跟在婆婆身後,二人走過一座山頭,來到一大片墳墓前。

“就是這裏了,來,媳婦,這幾個就是咱家祖宗的墳墓了,來磕幾個頭吧。”

她的表情沒有一絲改變,很平靜的跪下來,磕了一個頭。

看到兒媳婦這麽配合,婆婆心裏也松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

她突然尖叫一聲,接着身體開始抽搐,眼睛翻白。

婆婆吓了一大跳,連忙上去詢問,又是掐人中,又是大聲呼救。

正好,山腳下(山不高)幾個幹活的人聽到喊聲就跑了上來,大家一起把她擡進了衛生所。

醫生檢查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婆婆心裏不由有幾分緊張,都說女人陰氣重,這搞不好是被什麽東西給弄的啊,要是這樣,她怎麽有臉見兒子?更不要說這個兒媳婦一直很賢惠,任勞任怨。

奇怪的是,她很快就醒了,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就這樣走回家了,婆婆雖然心中不安,也沒太在乎,隻要事情過了就行。

噩夢……從這一刻開始了。

第二天,婆婆起床後發現沒有人做早餐,以爲她昨天出了那種事,沒有回過神來,也沒有太在意,可是一直到中午,都沒有見到她的人,二老頓時慌了,打開她的房間門,發現她就坐在床上,整個人仿佛丢了魂,一動不動。

這下把二老吓得臉色都變了,上去拼命搖她,而她卻是輕輕摸着自己的肚子。

婆婆朝她的肚子看去,發現已經有一些隆起了。

可二老沒有半點高興。

換了誰來隻怕都不會高興。

昨天檢查還是沒懷孕,今天肚子就已經隆起了,看起來跟懷孕三個月一樣大,這太匪夷所思了。

而她的臉色也很難看,一圈黑眼圈,臉色也是慘白的,嘴唇發紫。

二老這回是真的吓出魂了,連忙又去問神婆,可恰好今天神婆去别人家了,二老不知道該怎麽辦,這種事又不好對外人說,隻得隐瞞下來。

也許是祖宗顯靈,讓她把之前應該懷上的孩子還給她了呢?

農村人還是那麽迷信,于是活不用幹了,好吃的好喝的伺候,衣服洗了,地拖了,總之什麽都幹完了,老人家也不覺得累,爲了抱孫子什麽都值得。

她一直躺在床上,一言不發,表情看上去很是陰郁又有些可怕。

更離奇的事又發生了,第二天一早,婆婆端着一碗雞湯進她房間時,驚恐的發現……她的肚子,又大了不少。

昨天還像是三個月,今天看起來差不多有六七個月了。

婆婆吓得碗都打爛了,連忙喊來公公,公公看了以後也是吓了一大跳,本來想帶着兒媳婦去醫院看看,可這天又恰好大雨傾盆,路根本沒辦法走,給啊武打電話,啊武也是沒辦法回來。

二老急得在屋子裏打轉,這情形,兒媳婦懷的肯定不是正常人啊,可這種情況也沒有人見過,連問誰都不知道。

她的臉色比昨天還可怕,時而目光中會閃過恐懼,臉色更是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可怕的事……在第三天發生了。

天還沒亮,婆婆就急匆匆的走進了她的房間,眼前的一幕足足讓她震驚了半天。

兒媳婦的肚子已經到了要臨盆的地步,而且床單上流了一大片血迹,她臉色慘白,痛苦的咬着牙,雙手抓着被單,幾乎下一刻就要休克。

婆婆吓得沒有一絲血色,跌跌撞撞的喊來公公,又去村裏喊了幾個小夥子,大家看到這情形都以爲自己在做夢,個個都是瞪大了眼,婆婆更是急得直跺腳。

衆人一齊把她擡進了衛生所,醫生們把她送進了産房。

一個護士走了過來,問婆婆:“你兒媳婦懷孕多久了?”

“這……這……”婆婆漲紅了臉不知道如何開口。

護士疑惑的說:“您兒媳婦的情況有些特殊,我們懷疑跟懷孕周期有關,請您告訴我們一下。”

“我……”婆婆咬着牙不知道如何開口,公公也是搖頭歎息。

“她……懷孕……三……三天。”婆婆感覺說這句話比要她死還難。

果然,護士驚訝的看着她,随即不滿的說:“别開玩笑了,孕婦情況很危急,您認真一點好嗎?配合我們工作。”

“我說了你又不信,就是三天,三天前她肚子還是平的,這些天一天比一天大,今天第三天就已經這樣了,我一個老太婆還會撒謊不成?”婆婆氣的大喊。

護士一時也是震驚無比。

周圍的人紛紛投來驚訝又恐懼的目光。

婆婆看着這些目光,心頭也是緊張萬分,天知道兒媳婦這是什麽情況,要說是正常懷孕鬼都不信。

護士在紙上寫上“早産”兩個字後就急匆匆走了,看樣子也是被婆婆這番話吓到了。

婆婆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她心裏很清楚,兒媳婦很可能是懷上“鬼胎”了。

鬼胎在中國是一個很古老的傳說,自古就有,就是鬼和人類所生的孩子,這種孩子生出來一般都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對于農村人來說更是死神一般恐懼的存在。

可是婆婆一想到平時那個任勞任怨,乖巧賢惠的兒媳婦,又不忍心把她趕出家門,而且,她也帶着很強的疑問。

鬼胎和正常胎兒區别在于出生後,可是兒媳婦爲什麽會出現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況,傳說中也沒有哪個鬼胎會三天就生啊?

啊武也很快就從工地上趕回來,沖進醫院,聽到婆婆的話,也吓得面無血色,不過他是真的很愛她,雖然她不愛說話,來曆不明,可是她的賢惠,美麗,都深深烙在他心裏。

他不願意離開她,于是,也坐在産房門口,二老看到兒子這樣,也不說什麽,一家人都坐在門口等着。

接生的醫生終于把孩子從母體中抱出來,剪斷了臍帶。

刹那間,所有在場的醫生都是露出驚恐萬分的神色。

幾個護士還吓得叫出聲……

醫院産房的燈光,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PS:大家對捏泥人的少女應該覺得有很多疑問對不對,這一卷就會揭露她的來曆,當然,每一卷當中的謎團我都會一一解答,而且……還有很多伏筆哦,大家繼續支持我吧,希望都加群,給我提供寶貴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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