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第一小隊長與第二小隊長相繼陣亡,現在他成了中隊最高指揮官。
接過指揮權的第三小隊長認爲自己很幸運。
擲彈筒剛打了兩輪,土八路那邊跟着偃旗息鼓。
看來,土八路仍然是那套遊擊隊打伏擊打兩梭子就跑老戰術。
顯然,皇軍目前傷亡應該沒多大,畢竟從八路伏擊圈裏撤回來的勇士并不少。
以前,這樣的戰鬥情況并不是沒有經曆過。
回想以前中隊長的做法,眼下應該分兩步進行下一步動作。
大部份人應該投到追擊土八路的戰鬥中去!留下一部分輕傷的勇士與醫護兵救助傷員。
這樣的安排中規中矩,雖然不一定能全殲打伏擊的那些卑鄙土八路,但肯定也不會犯大錯。
山谷中的硝煙散開速度很慢,鬼子少尉開始下令各手下軍曹長警戒、另外兩個軍曹整隊。
“哎,你們是被八路吓傻了嗎?立即集合”軍曹長看着那些脖子上纏着毛巾的第一二小隊退回來的傷兵,準備上前扇耳光,卻忽然發現第二小隊的小隊長似乎也站在人群中
警備隊與鬼子作戰部隊不一樣,平日裏分散在各縣帶領皇協軍執行治安警備任務,有掃蕩或者戰鬥任務才臨時抽調集結。
跟第一小隊長很熟悉的第三小隊長正忙着指揮手下進攻,根本沒時間與撤下來的鬼子交流。
以至于軍曹長并沒有認出又有幾百年沒洗過臉的大狗“少尉”。
一起進山掃蕩,對各部指揮官,總還是有一些印象.
這些撤回來的勇士脖子上全纏着白毛巾,似乎不大對勁
大狗見軍曹一直盯着自己,哪還不明白自己這個冒牌貨少尉露了餡。
手賤,非要跟特務團戰士搶這當官的衣服。
擡起手中三八大蓋,直接就摟火:“特麽讓你看…”
槍聲與慘叫聲開始接連出現。
正帶着鬼子向前的少尉掉過頭來,看到手下竟然跟撤回來的第一二小隊起了沖突。
皇軍内讧,前所未聞,少尉立即大叫:“八嗄.立即放低槍口”
少尉扯嗓子喊的一聲鳥語,完全無效。
早盯了他後背半天的幾個脖子纏白毛巾“鬼子”反而舉槍開打。
少尉的幸運沒有超五分鍾。
跟着,撤回來的白脖子皇軍手中的三八大蓋密集開火。
距離太近,沒有防備的鬼子成片倒下。
訓練有素的皇軍不傻,瞬間明白剛才八路投的那一波手榴彈目的。
跟着就地卧倒,拉栓、摘手雷
可惜,特務團戰士沒有給他們機會,步槍開火後立即抽出駁殼槍向前沖鋒,子彈雨點般在山谷中傾瀉。
大狗對着往灌木叢中爬的鬼子腦袋打完彈倉中的最後一發子彈,再次将後背上的三八大蓋扯了出來。
硝煙彌漫的戰場,如地獄,這一切落在最後邊警戒的鬼子眼中,吓得撒開腿就往後跑。
鬼子尖兵位置,升起三發紅色信号彈。
陣地硝煙彌漫,以至于鬼子尖兵并不清楚後邊發生了什麽。
打了信号彈後,爲保險起見,帶隊軍曹安排了一個鬼子繼續向前去給挺進隊報信求援,剩下的十餘鬼子竟然直接一路高聲鬼叫着着殺了回來。
鬼子尖兵班一路狂奔,非但沒有受到八路襲擊,反而漸漸看清楚戰場情況。
雙方都在灌木叢中,有了警惕的鬼子并不好對付,劉滿河下令一個換了鬼子軍裝的一個班對地上的屍體展開“救治.”
馬良身上有傷,沒有參加突擊,對旁邊的王銀枝跟李老四下令:“你們趕緊到前邊,無論如何,要斷掉鬼子後路,将剛才打信号彈的那鬼子身上的東西全弄回來。”
王銀枝點了點頭:“能不能再給我一支駁殼槍?”
馬良将手中的二十響遞了過去,跟着抽出兩個滿彈匣:“你小心點.”
王銀枝當即低喝一聲:“走”
兩人壓低身形,在灌木叢中迎着鬼子尖兵急竄。
跟着,楊瘋子的鳥語叫罵聲音在硝煙中咆哮.
鬼子尖兵終于看明白戰場形勢,兩名帝國勇士端着槍在山道兩邊灌木叢中不時開槍.
打伏擊的八路應該已經全部被消滅.
軍曹看清地上躺滿了一地的帝國勇士
怎麽都沒穿軍裝?
難道在戰場上跟八路打得性起,連軍裝都脫了?
反常事件意味着發生了不尋常的事。
軍曹正要下令警戒的時候,救治傷員的醫護兵手已經擡起槍口。
叭.叭.
三八大蓋槍聲急響。
兩挺捷克式機槍匆忙開始叫喚,軍曹身前斷草成片翻翻飛揚。
跟着,幾個撥了保險,砸了罩帽的手雷從天而降。
铛铛幾聲金屬與石頭撞擊脆響,軍曹立即向旁邊猛撲,嘴裏大叫:“敵襲.撤退”
隊伍中能當尖兵的自然有些真本事,沒有中槍的立即原地卧倒,舉槍胡亂還擊
軍曹已經顧不得手下,在灌木叢中向來路猛竄。
他相信,自己人矮,隻要不擡頭,八路絕對發現不了自己。
冷不防就在他旁邊不遠處,兩支槍口正随着他的身影轉動。
砰砰
貓得不夠低的身體立即震跳起來,随即,又一發子彈擊軍曹後背,身體還沒來得及落地,又一顆子彈飛來,軍曹趴在草叢中隻剩下抽動。
王銀枝伸手将李老四剛要擡起的腦袋按下去:“不想活了麽?”
頭頂上的子彈在呼嘯,李老四揉着腦袋嚷嚷:“被娘們家家摸了道爺腦袋,完了完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硝煙漸漸散去。
劉滿河躺在擔架上,醫護兵正往他身上壓止血塊纏繃帶,繃帶很快被往外滲的血染紅
旁邊沒心沒肺的大狗正挑着罐頭嘀咕:“特麽的功夫咋練,也不如子彈”
同樣躺在擔架上龇牙咧嘴的特連長紅着眼:“能不能閉上你的烏鴉嘴?”
擔架上的劉滿河憋出聲音:“老子還沒死.”
特連長面色焦急:“參謀,還有一個班同志在阻擊鬼子挺進隊,得将他們接應出來.”
旁邊的一排長滿臉硝煙黑:“參謀,這次伏擊,咱們犧牲了六名隊員,重傷十二,挂彩二十四.打不起了”
“哪怕.隻剩下.一個人也要接應”
特排長語氣有些酸:“馬良連隻有一個輕傷.”
劉滿河微微點頭:“你别酸能在戰場上.活下來.不受傷.是本事.要學習.”
特排長點頭:“我明白!”
劉滿河轉頭看向旁邊的通訊員:“叫馬良過來”
吊着胳膊的馬良跟着特務團通訊員來到擔架邊。
劉滿河抽搐的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能不能帶隊?”
馬良愣了一下:“我?不妥吧?”
劉滿河苦笑:“挺進隊我這回.打不成了不能放過狗娘養的”
楊瘋子看着鬼子尖兵軍曹身上的東西,若有所思。
這是一個标準的五人“視号通信班”外加半個班一個機槍組一個步兵組混編而成。
五條四四卡賓槍,一支十年式信号手槍,紙殼信号彈三十餘發,對空通信聯絡闆,夜間回光通信器,手語旗和長杆紅、白兩色單旗。
有些奇怪,鬼子挺進隊都沒有的東西,竟然會在警備隊鬼子身上發現。
王銀枝看着地上的東西:“楊大哥,鬼子長途沷涉,背的這些木闆闆幹什麽?”
陷入沉思的楊瘋子沒有解釋…
李老四竄到兩人身邊:“馬連長叫你們過去一下.”
聽完馬良安排,王銀枝瞪大眼:“你說什麽?讓我帶傷員離開?”
馬良語氣平靜:“你熟悉地形,一定要保證重傷員的安全”
王銀枝雖然心裏有些不願意,仍然點頭:“是!”
楊瘋子忽然開口:“馬連長”
馬良回頭:“你現在能行動吧?”
因爲心裏思考的某個瘋狂計劃,楊瘋子的話忽然多了起來:“皮外傷,好得差不多了.”
“我得去把阻擊班接應回來”
“不接應”楊瘋子搖了搖頭:“玩死他”
“啥?”馬良愣了:“你要玩死誰?”
“挺進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