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義這一次沒有給田三七自由發揮的機會。
趴在山崖上的人并不多,原本一個排傷亡了十幾個後,隻剩下十幾個人。
所有人都被要求裹上兩層棉被,頭上除了軍帽,還得再帶上鋼盔.
戰士們不明所以,但是營長的命令自然不能違抗。
也許營長認爲鬼子會再次炮擊!
嗵.嗵.
萬把細藏在石頭後,跟旁邊李響連的炮兵,操作擲彈筒送出兩個榴彈。
可惜準頭不怎麽樣,隻是砸在鬼子機槍陣地旁邊不遠處。
一位戰士忍不住探頭打算看榴彈落點,剛伸出小半個腦袋,天靈蓋就被鬼子機槍子彈直接給掀開
萬把細扯着嗓子罵:“你要看就說一聲,湊在石頭縫看不行麽,非要冒頭…”
新觀察員叫嚷:“距離加三十、偏左二十…”
又是兩發榴彈沖出擲彈筒口,完全憑感覺盲打,能不能打中鬼才知道…
鬼子的機槍火力似乎在減弱。
貓着腰的鬼子步兵,已經接近山崖八路陣地下,土八路剛開始還在還擊,到現在,幾乎沒有人冒頭。
七八支擲彈筒開擺,匍匐在地上的鬼子開始往擲彈筒炮口塞榴彈。
地上的鬼子步兵掏出手雷,隻等擲彈筒發射後,立即沖鋒,靠近山崖再往上上扔出一波手雷,跟着順挂在山崖上的小道一鼓作氣沖進土八路的陣地,然後屠戮…
猛然間,地面似乎劇烈顫抖了兩下.
山崖下邊不起眼的兩蓬灌木叢中,兩座新壘的墳包驟然間炸開
拳頭大小石塊四下激射.
驟然騰空的巨大煙柱瞬間将整山崖位置完全籠罩.
沒有聽到慘叫,因爲耳朵被那兩聲巨響直接震得除了嗡嗡聲外,啥也沒有.
山崖上用石頭壘起的工事被震得歪倒。
湊在石頭縫隙間的觀察萬把細差點被堆在上邊滾落的石頭給砸中。
身邊像是突如其來刮起一陣狂風。
緊接着,山崖位置下起了石頭。
拳頭大小的石頭雨應該叫石雹!從天而降無差别地砸向方圓五十米範圍。
炸點附近的鬼子直接被爆炸沖擊波給震得暈頭轉向,至于貼在地上的鬼子狼心狗肺有沒有受損,不用說…
爆炸最初時橫向激飛的石塊,似乎并沒給趴在地上的鬼子造成多大傷亡
石雹持續時間不長,戴着鋼盔還把頭縮在四層被子中的田三七探出頭。
扯掉塞在耳中棉花,拍了拍身旁的戰士:“還愣着幹什麽,趕緊起來”
腦子還在嗡嗡響的戰士趕緊抓起旁邊的步槍,跟着已經往山崖下蹿的連長身後。
覺得手步槍有些不對勁,在硝煙前将手中步槍湊到眼前,傻了眼,三八大蓋步槍從槍托扳機位置處被砸成兩截,要斷不斷.
看着身旁邊戰友挺着刺刀對地上鬼子猛捅,趕緊丢了步槍,掏出駁殼槍
幾乎沒有遇到抵抗…
可惜,前方地上全是戰友清理過的鬼子屍體。
順手從地上抄起一支三八大蓋。
耳朵裏仍然在嗡嗡響,連長的聲音隐隐在叫喚:“将擲彈筒,榴彈全弄回去”
這位趕緊又在地上尋找
“撤”
随着硝煙消散,戰場上田三七已經下達撤退命令。
跟在田三七身後的這位一槍未發,趕緊再次跟着往山崖上跑
劇烈的爆炸讓後邊的鬼子大尉徹底給震撼傻了。
讓他幾乎懷疑是皇軍重炮在開火,或者轟炸機投也了航空炸彈。
傻咧咧的大眼小眼向齊向南山梁呆看,兩團巨大的蘑菇雲,一高一低,仍然在山梁上空莽莽翻騰。
好一會兒後,才慢慢被山風帶偏
大尉好一會兒才将能塞進鵝蛋的嘴閉攏,旁邊的參謀正盡職的分析:“應該是土八路埋了兩個大号地雷.”
雙目赤紅的大尉順手給了參謀一個耳光,咆哮鳥語:“再上一個中隊,強攻,炮兵.将土八路陣地炸個片甲不留”
命令有些矛盾,不過挨了耳光的參謀清楚大尉的意思,先炮擊,再投入一個步兵中隊進攻。
觀察員報告的情況很清楚,前方進攻的一個中隊被籠罩在硝煙中的最多一個小隊。
傷亡頂多一個小隊五十餘人,根本沒必要自亂陣腳!
參謀覺得大尉現在下達的命令并不冷靜。
他并沒有勸,忠實的執行大尉的命令:讓炮兵作射擊準備,并讓傳令兵通知在後邊看熱鬧的第二中隊,作攻擊準備.
胡義看着帶着戰士将柳元清擡到陣地不遠處的小紅纓跟齊老匪:“我現在很忙,給你一分鍾時間”
“嘿嘿,一分鍾可不行,這事事關大夥的生死.”
“五十秒,趕緊說事.”
柳元清愣了一下:“事情是這樣的.
聽這位簡短說完,胡義倒是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将細菌灌進鬼子傷兵嘴裏?”
“這個主意好吧?小鬼子不是人,咱們自然不能把他們當人看.”
胡義搖了搖頭:“你要明白,這樣做.很可能會造成嚴重後果!”
柳元清撇了撇嘴:“你應該知道,現在大旱,細菌幾乎很難傳染,而鬼子所到之處,八路軍跟村民們差不多都已經轉移,就算真的發生大規模傳染,也是在鬼子跟漢奸之間”
胡義想了想:“但是,剛才已将清理完戰場.”
聽胡義這麽說,柳元清知道自己的建議讓他動了心:“嘿嘿,再來一次不就行了?”
“你以爲鬼子傷兵難道是傻子,他不會說麽?”
“這事我思考過,你們隊伍中有鬼子軍裝,如果冒充鬼子假意給鬼子包紮一下,順便往他嘴裏灌點水,在硝煙中誰也看不見誰,鬼才知道給他灌的水中會有這玩意兒東西?”
“鬼子安排挺進隊混進我們隊伍,敵人難道會不知道.”
“知道又怎麽樣?到那時候,說不定鬼子們已經中招”
胡義皺着眉頭:“但是,你怎麽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
“我給你解釋一下,這玩意兒沒你想象中那麽可怕,隻要大家用布捂住口鼻,平時别喝生水,就算這東西倒在傷口上,也屁事沒有。”柳元清面不改色,真要将細菌倒在他傷口上,打死也不幹。
“既然這東本不可怕,那還有什麽用?”
“嘿嘿,這東西就怕進肚子,隻要鬼子傷兵在喝水吃飯後,洗餐具的時候不用開水消毒,就會造成交叉感染,再跟你說,鬼子喜歡集中灌涼開水,他炊事兵總不可能擰一次蓋子洗一次手吧?”
“多長時間會發作?”
“快的話就今天天黑,慢的話.頂多三天”
“我想一下,這事後果太嚴重,要是被上級知道,你我都脫不了幹系!”
“殺千刀的小鬼子每一次掃蕩都在用這一招對付咱們,你别說你們八路軍就沒中過招.”柳元清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再說了,你要是真的擔心,你們的人不說,我也不說,鬼子使用這種下三濫手段,他吃了啞巴虧更不會說,這事最後誰都别想知道!”
旁邊的小紅纓紅着眼:“上一次咱們獨立團死那麽多人,鬼子多半也是羊頭對咱們用的這一招.”
胡義沉默了會兒:“你确定最多三天就能起作用?”
“等會那些灌了水的傷兵,今天晚上就會開始拉肚子,山道不好走,最遲明天白天他才能送傷兵出山,這時間算來,估計明天下午就能見效!”
胡義立即責令小紅纓離開,返回山梁上的營地。
看着小紅纓走遠的北影,胡義轉頭看向齊老匪點了點頭,語氣誠懇:“後邊的事你來安排,我在前邊陣地等你”
齊老匪眼前一亮,這位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齊老匪立即轉身,對擡柳元清過來的戰士下令:“趕緊去從俘虜的僞軍中,集合一個班身材比較矮小點的人,換上鬼子軍裝”
當個偵察班長,似乎也挺錯,按柳元清的說法,自己殺鬼子數量,這一回怎麽也得上個百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