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尼龍這種材料被發明出來,并進入萬國博覽會。
尼龍繩堅韌而又有彈性,最早主要用于傘兵繩,産量大了之後,開始用于綁紮火車車箱上的帆布。
随着遊擊隊不斷偷襲鐵路,這種新材料也漸漸流進大山。
三具鬼子屍體被丢入灌木叢,空氣中血腥味仍然彌漫。
随着獵手們不斷動作,幾支原本用來探路的木棍兩端,迅速拴上了少見的尼龍繩!
一張張獵弓迅速出現在遊擊隊員手中。
近距離射擊,獵弓自然比不過駁殼槍,出于對自己隊員們身手的自信,遊擊隊長尋思還得保住山崖上的“主力”懸崖逃生路不被敵人發現,月光下灌木叢中,作爲伏擊一方完全占據先機,所以他仍然選擇了讓部下使用冷兵器!
七個人圍在一起,嘀咕了好一會兒,就像是狩獵前,總會先商量個章程
很快,七個黑影在一個稍突出山崖的岩石附近散開。
聽到鬼子斥候臨死前的怪叫聲,一個三人組跟着在月光中出現。
這一次,鬼子沒有分兵,三人組後邊跟着的火力組以及兩個戰鬥組,在軍曹指揮下義無反顧齊齊壓上。
貼着崖壁的山道狹窄,爲防被丢手榴彈一鍋端,各組之間拉開十餘米的距離。
地上被踩斷的枯枝聲,鞋底不斷與地面的摩擦聲,夾雜在山風低嘯聲中并不明顯。
很快,緊張萬分的打頭陣鬼尖兵,提心吊膽貼着突出山崖的石壁探頭向前看了看,月下山壁、灌木叢似乎沒有什麽動靜。
立即端着步槍快步向前蹿,身後的兩鬼子立即跟上。
“啊”一聲怪叫突然在山澗中響起。
一根削尖的小樹幹帶着鮮紅,從打頭的鬼子尖兵後腰中冒出。
“小心,有陷阱.”見打頭的同伴歪倒前,緊随的鬼子立即沉着示警。
嗖.
一枝粗糙的木箭從月光照着的某處陰暗位置處飛出,迅速鑽進那嘶吼的鬼子眼窩.
這位甚至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立即歪倒在地。
跟着,旁邊的灌木叢地面,枯枝敗葉中一支長矛驟然閃現,直奔尖兵三人組最後一位咽喉。
精神早已高度緊張的第三個鬼子,趕緊擡槍格擋,訓練有素的這位反應不謂不快,槍身立即與矛身相擊,好像很可惜,他仍然慢了半拍。
反而将已刺入他自己咽喉,并在迅速轉動的扁平的矛尖橫向撥拉,鋒利矛刃直接劃開了他半邊脖子。
一蓬血雨直接濺開。
僅剩下剛從嘴裏發出,卻又嘎然而止絕望的一聲“啊”聲慘叫驚動了山澗的夜鳥。
就這一會兒功夫,跟在後邊火力組已經跟上轉過石壁,眼看着前邊尖兵先後遇襲,領頭的上等兵不再猶豫,這時候再也不管出發前的嚴令,端着步槍立即拉槍栓,旁邊的機槍手更是将端着的機槍槍機拉得嘩拉響。
前面的同伴擋住了射界,訓練有素的鬼子并沒胡亂射擊,開始向前小跑,瞪着獸眼警惕地尋找目标,步槍機槍随時準備擊發
嗖嗖嗖.
三支尾部開岔夾着樹葉的箭矢,再次從月光下的黑暗處飛出。
砰.砰.
端着步槍的兩鬼子步兵,終于在箭矢鑽入咽喉前各自朝黑暗中開了一槍。
對面黑暗中,立即傳來兩聲怪叫。
開槍的兩鬼子跟着短促的怪叫。
第三支箭矢射在鬼子機槍手抱着的九六式機槍高高凸起的彈匣上迅速彈開。
三人組最後面機槍手正要摟火,卻看到前邊的兩同伴左右搖晃,仍然完全擋住了他的射界,趕緊順勢趴在地上架機槍,嘴裏不忘吆喝戰術短語:“閃避.”
兩同伴沒有如他所願閃避,反倒是路邊灌木叢中突然出現破空聲。
一把漆黑的大刀砍向他的脖子。
瞬間,轉頭的機槍手似乎看到一具沒頭的身體正在旋轉,手中的機槍口還閃出一團火舌,子彈好像擊中了自己腦門.
突突突.
九六式輕機槍特有的聲音響起一個三點射,打爆了一個腦袋,然後…沒了動靜。
灌木叢中跟蹿出一個身影,提起機槍左右晃動身體直往南跑。
旁邊灌木叢中跟着蹿出幾個矮小身影,迅速将屍體上的東西搜刮一空。
很快,幾個黑影背着被鬼子步兵臨死前打傷的傷員,避開地上的陷阱,消失在月光下又一處山壁轉角處。
跟在後邊的鬼子軍曹,帶着一衆手下,轉過突出的山壁,隻看到地上剩下的手下六具屍體。
一個班十五個人,不到半個小時時間,竟然死了六個,最早出發的三個…估計同樣兇多吉少!
一名遊擊隊員,帶着将俘虜扛在肩頭的二傻子,一邊是山崖,另一邊是灌木叢,走了好長一段路,也沒找到一個合适的地方,
聽到後邊傳來槍聲,看了看旁邊的山崖高處突出一處平台,着實有些無奈,眼骨碌一轉:“傻子,你趕緊将這貨扛上邊去,然後将這家夥丢下來”
二傻子腦子缺根筋,所以對後邊發生的戰鬥根本沒有興奮感,甚至根本沒去想後邊的槍聲是怎麽回事。
聽到同伴這麽說,二傻子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單手扶着肩膀上扛着的俘虜,順着稍帶點緩坡的崖壁往上爬,出主意遊擊隊員在下邊使勁推動,兩人總算将那俘虜給弄上了五六米高的平台。
“哎,将那個敵人扔下來.”溜到下邊的遊擊隊員仰頭說完,趕緊閃到一邊。
二傻子點了點頭,将肩上的俘虜舉上頭頂,雙手使勁,将軍曹直接給扔了下去…
随着一陣灌木叢中荊棘斷裂、被壓倒的聲音,鬼子軍曹被扔進了灌木叢。
被無數尖刺刺入身體,鬼子軍曹慢慢醒轉
晃了晃頭,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月光下灌木叢中
腦子還有些懵,這什麽情況?
“哎呀,你個笨蛋,我讓你将他扔到這石頭上砸死,你扔那麽遠幹什麽?”下邊的遊擊隊員一頭黑線:“還愣着幹什麽,趕緊下來再來”
慢慢清醒的軍曹想起了暈迷前發生的那些事。
忽然感覺到,一個身影正在将自己被五花大綁的身體往灌木叢外扯,下意識張口準備問是誰,這才感覺到嘴被一團臭布給堵了。
軍曹經驗豐富,立即反應過來,繼續裝死,腦子裏卻在快速思索逃脫的辦法。
手腳被山藤綁了個結實,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掙脫!
這兩位帶着自己…爬山?
随着身體被扛他的人用雙手舉着騰空,這才想明白剛才旁邊那位說話的意思:這兩人要将自己從上邊丢下來摔死!
正要掙紮,身體已經飛速往下墜。
悲催的軍曹再次被丢進了灌木叢。
旁邊指揮的遊擊隊員黑着臉,這才發現那塊山突出的山石邊緣,幾乎與下邊靠近山壁的灌木叢持平,也就是說,不管怎麽扔,都不可能直接丢在正下邊山路石頭上。
左右看了看:“哎,這一回往這邊丢.”
氣喘籲籲的二傻子再次下來,傻笑着撿起一塊石頭,問:“用石頭砸.行麽?”
“你不傻的嘛”
因爲風化從山上跌落的石頭并不少。
灌木叢中聽着兩人對話的軍曹,聽這兩位要用石頭砸死自己,再也保持不了淡定。
傳說八路優待俘虜,這兩位沒有身着八路軍裝,自然…享受不了優待。
想想自己帝國京都大學的精英,辛苦了十來年,又苦學漢語,希望以一身所學改變家裏貧窮現狀,要是被石頭就這樣砸死,以後…家裏的小妹被人欺侮,還有誰能爲她出頭?
家裏的老母親的晚年,又會何等凄慘?
如果沒有自己寄回去的錢,母親跟妹妹隻能去藝伎所
一想到可愛的妹妹很可能在那些老男人身下呻吟,軍曹隻覺得腦袋都快爆炸.
不斷地掙紮。
然而,慌亂之中,一時半會根本掙不開獵手用奇特手法綁住了四肢的山藤。
拼命地掙紮。
不斷搖晃着腦袋,他想說不!
我不能死!
我要活着!
爲了母親!
爲了妹妹!去他M的天皇.
搖晃的腦袋,終于借助灌木将塞在嘴中的破布挂扯掉,跟着喘着粗氣兒嚷嚷鳥語:“#¥&*”
忽然又想起,這些人根本聽不懂鳥語,趕緊換了還算熟練漢語啊:“.先别動手我投降.我當俘虜”
二傻子見這位掙紮,并且還在說話,想都沒想,立即停下手中動作。
抓在手中的石頭速度放緩,總算停在軍曹腦門上,二傻子轉頭看向旁邊搬起塊人頭大石頭的遊擊隊員:“他說.先别動手我投降.我當俘虜…”
“投個屁的降,弄死再說.”遊擊隊員也沒想到俘虜醒了過來,立即對二傻子喝斥。
“宋隊長說.優待俘虜”一根筋的二傻子似乎想起了些什麽。
“哎呀你個混球,這時候你還犯傻?你知不知道.現在前邊有很多敵人,帶着他會礙事兒!”
地上的軍曹哭喪慌張的聲音傳來:“我不礙事兒,我能自己走,我會急救,我會機械,我還能修槍.我能修無線電我能修汽車.”
“你不動手,我來!”旁邊的遊擊隊員哪管鬼子嘴裏唠叨,一想到小鬼子作的惡,直接怒從膽邊生,你就算會生猴子都得死!
說完,雙手高高舉起手中人頭大小的石頭,猛往鬼子腦袋砸下。
冷不防,後邊遊擊隊長渾厚的聲音傳來:“趕緊住手.”
呯.
軍曹不僅讀書努力,受訓練也比那些有錢人家的鬼子刻苦,在石頭砸下來那一瞬間,身體猛地弓起。
人頭大小的石頭就砸在他腦袋旁邊地灌木叢中,嘩啦聲響着滾向灌木叢深處。
好一會兒才停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