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不大。
光天化日之下。
兩蒙面偵輯隊漢奸打扮的黑衣人在屋頂到處蹿,立即引來無數藏在窗口後好奇往外看的眼睛。
膽小的直接噤聲。
那些家夥幾乎都是敲詐勒索爲虎作伥吃人不吐骨頭的壞種!
好在,那兩個黑影很快消失
猴子翻身下了屋頂,從某個似乎是忘記關閉的窗口直接鑽進閣樓。
直接從二樓蹿到一樓。
一老一少兩位正趴在大門口順着縫隙往外張望。
聽到樓梯口的腳步聲,趕緊回頭。
猴子晃了晃手中的駁殼:“别說話,不然這家夥可不講情面.”
年長的老者哆嗦了一下:“小店本小利薄,還望長官手下留情”
猴子語氣平淡:“你是掌櫃的?”
老者趕緊拱手:“請問.有何吩咐?”
猴子沒在說話,當着掌櫃的面,将手中的二十響駁殼槍綁在一起的雙彈匣卸下,裝上一個十發彈匣,然後将駁殼槍裝進木制槍盒子裏,漢奸們手中的駁殼槍,即使是快慢機,幾乎都用十發彈匣。
二十發彈匣太長,帶着不大方便,并且.很少能用得上。
趴在屋頂警戒的劉文霞見樓下沒動靜,跟着鑽進閣樓。
她并沒下樓,掂着腳尖靠近臨街的窗口,小心将窗戶推開一條縫。
猴子聽到樓上細不可察的腳步聲,這才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忽然開口:“白掌櫃托我給你帶句話.”
原本緊張掌櫃的眼前忽然一亮:“我不認識什麽白掌櫃黑掌櫃。”
“給我來七兩雨前龍井”
“要麽一斤,要麽半斤,你要七兩幹什麽?”
“九個人喝七兩不是正好?”
掌櫃的不再懷疑:“就你一個人?”
“别啰嗦,趕緊說情況。”
“半個小時前,内線傳來消息,偵輯隊押着被抓的同志進了大院.”
兩人嘀咕了好一會兒後,年青的夥計哐當一聲取下一塊門闆。
跟着,猴子從那塊門闆極狹縫隙中溜出大門。
大搖大擺直接往斜對面偵輯隊大門走。
掌櫃的趕緊上二樓,直接找到劉文霞,左右看了看:“就你一個人?”
劉文霞正看着大街上往偵輯隊大門去的猴子,回頭看着掌櫃的:“這是救人,不是強攻偵輯隊,要那麽多人幹什麽?”
“可是,就他一個進去,這不是羊入虎口麽,簡直亂彈琴!”
劉文霞沒好氣兒:“那你說得要多少人?一個班還是一個排,或者調一個團來?”
掌櫃的一時語塞,好像是這麽回事兒,人越多越反而目标越大。
不過也好,偵輯隊裏邊有内應,天黑後行動應該還是有機會
城裏鬧出大動靜,大院裏騎自行車,小跑着進進出出的黑衣人不少。
偵輯隊平日裏抓的人不少,自然結下的仇也多,大門口安排值班守衛的倆漢奸倒也盡忠職守。
一人守着大門一邊。
平日裏也有縣城下邊各鄉各村的漢奸們進城到大院彙報工作,生面孔原本就不少。
看門的漢奸自然沒法記住每個偵輯隊員的面孔。
熟悉的直接刷臉卡,不時與進出那些相熟的狗漢奸們打着招呼。
不認識的自然要核對證件與本人是否相符,檢查得可謂滴水不漏
其中一位看到陌生面孔的猴子晃了晃手中的證件,不動聲色地對猴子點了點頭。
猴子一言沒發,直接大步跟着其他偵輯隊員走進大院。
大門對面,值勤的另一位,忙得隻顧着核實從自己身前走過那些陌生偵輯隊漢奸的證件,哪有心思管對面的事兒。
雖然說這年頭,沒誰活得不耐煩敢到偵輯隊來鬧事兒。
但早幾年曾經也有不少學生到偵輯隊門前示威扔臭雞蛋,後來抓了幾批下大牢,再将那些學生家罰了個傾家蕩産後,再沒學生敢到老虎窩來充英雄。
但是八路活動猖厥,暗殺了不少本該升官發财的同事,以至于偵輯隊的保衛措施絲毫不敢松懈。
猴子似乎對大院挺熟悉,很顯然,他絕對不是第一次混進偵輯隊!
偵輯隊大院是牛鬼蛇神漢奸窩,尋常人眼中是龍潭虎穴,有傳言進了偵輯隊,不死也得脫成皮。
正因爲它彙聚了各路牛鬼蛇神,所以不論是誰披上那層黑狗皮後,都可以冒充牛鬼蛇神。
猴子打小就明白這個道理,要不是他不會說鳥語,說不定鬼子憲兵隊他都能去轉幾圈,隻不過.隻能翻牆。
這次目的是救人,救那不知輕重的倆蠢貨。
明刀明槍來硬的,一百個猴子都讨不了好。
但要玩這種從偵輯隊偷人的活,似乎才是他的強項。
雖然難度不小,作爲小偷出身的他,幹老本行他根本不認爲有啥難度!
所以,他把這次行動定義爲偷!
偷的最高境是什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四面院牆圍着一個諾大的廣場。
東、西、北三面都是二層小樓,北邊還有後院。
後院有倉庫、偵輯隊宿舍,還有偵輯隊地牢。
三棟連在一起的偵輯隊辦公室規模不小。
猴子根本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走向西邊一樓挂着審訊室的屋。
一樓屋檐下走廊不時有偵輯隊漢奸來來往往。
見到一身黑衣的猴子,自然以爲是同類,根本懶得理會。
再說一個縣的偵輯隊那麽多人,誰又能認得全?
穿過治安科,走過偵察科,門牌上審訊一室四個字霍然出現在眼前。
在門口仔細聽了兩秒,毫不猶豫推門而入。
門開,光線猛然變亮。
屋裏一張桌子後邊坐着兩個手裏握着毛筆作記錄的黑衣漢奸。
桌子對面,凳子上坐着一個手被铐住的年青人。
年青人身後站着一個偵輯隊員。
聽到門響,坐在桌後的人立即回頭:“你是誰,來幹什麽?”
倒是那個站在年青人身手的那偵輯隊漢奸,應該是經常去酒樓吃飯,所以一眼就認出猴子這冒牌貨:“噫,是你小子?”
猴子一臉嚴肅:“閉嘴,你要是敢洩露老子身份,拔了你的皮”
桌子後邊倆狗漢奸有些懵,沒說話。
認識猴子的那漢奸立即回過神,眼下審訊的這位正是酒樓夥計,難道眼前這位是同夥?
竟然自投羅網,立即準備掏槍。
“老子卧底在酒樓,隊長已經恢複老子的身份。”
“原來是這樣”掏槍的那位狗腦子終于想明白,這位難道是安插在酒樓裏的眼?
“酒樓那邊發生槍戰,死了不少人,你們都是跟什麽吃的?”猴子情緒變得激動:“要不是老子動作快,說不定也早挂了.”
掏槍的那位把槍又插回槍套:“那邊不是缺人手麽,你.這時候怎麽回來了?”
“呵呵,不是抓了酒樓的兩個人麽?聽說他們死不開口,隊長說我跟他們熟,所以讓我過來勸勸他們.”
“隊長這一手真是高,看來你早掌握了他們的罪證,得,你來審也不錯!”
桌子後邊兩偵輯隊漢奸有些不樂意了,出言譏諷:“哎,我說你這是鬧哪一出?你說換人就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