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炮彈呼嘯飛了出去。
徑直砸在對面山道上邊斜坡上。
一股煙塵猛然騰起,沒打中山道。
斜坡上的山石被震到處飛濺,不少的石頭得得得地直接往山下滾。
先前挨了一波石頭雨砸的僞軍,趕緊往山壁上靠,山道上立即又是一陣大亂。
這麽近的距離,竟然也沒能直接将炮彈砸到對面擠滿僞軍的山道上,萬把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氣呼呼直嚷嚷:“格老子真他娘的邪性,這地方就不适合用炮打.”
在他後邊,跟着兩位分别扛炮筒子及坐闆的偵察排戰士。
大狗跟楊瘋子趁機撤了回來。
一行人立即吆喝着帶上家夥西撤退
胡義對跟大狗一起回來,穿着友軍軍裝那位并沒怎麽在意。
想當然的認爲是老李留安排在彈藥庫那邊的人。
小丫頭正跟胡義嘚啵這次去搬彈藥的過程:“你不知道那遍山漫野都.”
“是漫山遍野”胡義糾正道。
“對,漫山遍野全是僞軍,山下密密麻麻全是鬼子汽車”
“到底有多少?”
胡義挺配合:“得有上百汽車吧”
“說說你都幹了些什麽?”
“本排長指揮得當,以李老三爲尖兵突襲,直接幹掉看守彈藥庫的守軍”
“炮彈哪來的?”
“嘿嘿,彈藥庫裏搬回來的,就五箱,打了三發.”
“一發沒中?”
“誰說沒中?打中了山梁兩發,一發打過了對面山梁”
“這也叫打中?”
“哎,誰讓那僞軍距離咱們太近下一次一定隔得遠遠的。”
高排長臉色不怎麽好看,對方既沒留他也沒趕他走。
但向西的路已經讓了出來,再賴下去很可能引起這夥八路懷疑,所以,不得向李響告辭。
還沒走多遠,就碰到從山梁另外一邊繞回到三岔路口的馬良。
馬良看着這隊穿着藍軍裝的友軍,立即皺眉:“你們是?”
見對方不少人扛着東西往路口擠,高排長趕緊讓到路邊,下意識看了看馬良腳上的軍靴,:“我姓高,我們被僞軍追擊,幸好遇到李連長施以援手,這會兒正準備往西去投龐司令”
馬良不疑有他,畢竟在平原也遇到過友軍,雙方還合作打過鬼子,估計李響已經核實過他們的身份。
連自己姓名也懶得說,直接對高排長點了點頭:“那你們慢走”
一直等在路品的何根生,正在用剪刀剪放地上擔架上那位的褲子,剛好将繃帶拆開,一股鮮血立即湧了出來。
趕緊手忙腳亂将繃帶再次紮緊。
看在眼裏,心裏悠地一喜,故作詫異:“哎,我說,地上那位應該是傷到動脈.”
“動脈?”何根生回頭:“你也懂醫術?”
“略懂那麽一點.”
何根生想了想,這位知道動脈,多少比九營那些隻知道用繃帶急救的人要強:“那你能不能幫忙搭把手.”
高排長故意問:“搭把手?”
何根生點了點頭:“我得将他的腿給鋸了”
“你說什麽?他就是血管破了,爲什麽要鋸腿?”
“不鋸的話止不住血,反正,他這腿早晚得壞死”
“這個,我這剛好帶得有些醫院療器械,要不,你讓我試試?”
“修補血管要大醫生才能做這種手術就憑咱們這條件.”
“我參軍以前就是醫生”
“真的?”何根生立即站了起來。
“那得趕緊了,他這腿應該紮了有不少時間了,要是再不動手術,就算神仙也救不回.”
“排長.”高排長身後邊矮壯的漢子似乎想制止,欲言又止。
高排長回頭瞪了這位一眼:“友軍受了傷,你趕緊把背包給我拿過來”
既然有醫生,并且還能做手術,雖然受傷的是友軍,馬良也沒好說什麽。
何況他救的本來就是他們自己人。
直接轉身順着山道往李響那邊走。
渾然沒有注意,友軍隊伍中某位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站立的位置。
雖然馬良換了一雙軍靴,地上留下的印迹似乎從沒見過,但腳印大小與行走過後留下的一行足迹.
胡義回到三岔路口的時候。
高排長正在對傷口進行縫合,看這位的動作.應該非常熟練。
楊瘋子立即沖到擔架旁邊,看着高排長麻利的動作,嘴裏念叨:“謝謝.”
見這位跟自己穿着同樣的軍裝,搖了搖頭,擠出絲笑容:“不客氣”
楊瘋子猶豫了一下:“沒截肢?”
高排長擡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呵呵,也是他運氣好,血管隻是被彈片劃破了一條口子,已經進行介入手術并且縫合,彈片也取出來了,隻要不感染,應該死不了”
楊瘋子話确實少:“他的腿?”
高排長似乎有些疲憊:“這個.我也不敢保證,畢竟他那條腿缺血的時間着實有些長”
“謝謝你”楊瘋子在身上到處摸,最後脫下鞋子,從鞋墊下邊掏出一塊大洋,遞了過去。
高排長立即拒絕:“你這是幹什麽.”
胡義聽到兩對話,大緻明白這位在如此簡陋的條件下,竟然能做手術?
他很清楚,八路軍由于缺少醫生,在戰場上受重傷的人,八成死于受傷後沒條件做手術!
一般以槍傷爲主,大多都是以繃帶紮,至于能不能挺得過去,完全看傷員身體素質!
隻是這忽然冒出個醫生,讓他總覺得事情有些怪異。
鄭幹事打進友軍内部,給九營補充彈藥,這沒什麽好說的。
還沒來得及走,友軍一個軍就投了鬼子。
這事提前就得到消息,雖然心情有些覺得荒誕,但也能接受。
然後鄭幹事又派人來通知運一批彈藥回根據地,也勉強說過過去。
這忽然又冒出一個能做手術的醫生,對九營來說,似乎好事是一件接一件.
他還真想不出更離譜的事兒。
根本連表情都沒變,轉頭看着站在身後的通訊員:“通知李響,準備向西進山.”
楊瘋子心思全在他兄弟身上,找何根生要了一條毛巾,再找李老三要水壺,沾上水給擔架上的那位擦身體。
高排長似乎挺自覺,直接安排了兩人擡擔架。
畢竟,他們跟楊瘋子應該才是一夥的,雖然.雙方并不認識。
好在楊瘋子這人話少,甚至根本沒有問高排長是哪師哪團哪營的
以至于讓高排長早準備好的詞都沒機會往外冒。
春日的陽光帶着暖意。
山風卻依然帶着絲絲涼意清新撲面。
隊伍開始出發,沿着崎岖山道往西進入深山。
繼續向西就會進入四十軍防區,顯然,胡義并沒有去友軍那邊的打算。
按上一次從友軍交流回來的路線可以直接下山向北,雖然也能能過平原回到駐地,卻因爲友軍突然投敵而風險倍增,沒辦法,隻能繞道行進深山再往北去。
路程遠了五倍不止,估計風飧露宿,最少也得走上七八天
走在隊伍前面的小紅纓心情不錯,不時回頭,看那會做手術的醫生,還有那位姓楊的怪物。
他們似乎都忘記了去大山西邊友軍防區。
心裏美滋滋地樂開了花。
高排長看了看路邊山壁上的幾個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印迹,不動聲色地對後邊矮壯漢子點了點頭。
矮壯漢子身後,擡擔架的的換成了四個人,額頭上都在往外冒汗。
其中一位自然是楊瘋子。
看走來,他的心情不錯,見前邊的高排長速度稍慢了一點,下意識往旁邊打量。
忽然發現,路邊石壁上有一片不顯眼的線條。。
原本平靜的臉,猛然抽搐了一下:那根本不是線條,而是有人刻意做舊的符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