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集的槍聲中,七八個僞軍氣喘籲籲爬上半山腰。
帶隊班長警惕性不低,新到一地,自然得先觀察環境。
探頭朝下看,山澗的對手似乎也發現僞軍他們上山,正邊打邊往西退。
那些家夥,占了便宜就想跑,門都沒有!
僞班長立即吆喝一衆手下順着山腰獵道往西追趕。
僞班長帶着一衆手下向西跑了一段距離,忽然發現,沿山澗跑的那些逃兵們似乎也在往山腰上蹿。
大緻判斷了一下雙方的距離,應該能比對方先一步趕到.山道彎曲難行,但總比上山的那些逃兵要跑得快。
趕緊吆喝一衆手下加快速度。
跑出一裏左右,一個手下停止了前進的步伐:“班長,前邊的山腰上似乎有人”
僞班長手搭涼蓬向西看,幾個僞軍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看那黃色軍裝,是自己人!
僞班長心裏一樂,怪笑道:“前邊的是自己人,那些家夥上去,嘿嘿,正好自投羅網!”
陡峭的山坡上。
逃跑藍軍裝們正手腳并用,倉惶沿着陡峭的山道狼狽往上蹿,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頭頂的半山腰還有“僞軍”。
此時,剛剛爬至山腰一半位置。
随着所處位置不斷變高,相對後邊山澗的追兵來說,已完全處于居高臨下有利地形。
所以,山澗追擊的僞軍,根本沒敢繼續追,隻能幹瞪有一搭沒一搭舉槍遠射。
僞排長的想法又不一樣,不是他不急,而是手下死掉好幾個人後,在山澗裏加上傷兵,總共剩下還不到十人。
如今上邊有手下一個班包抄,如果能搶在前邊最好。
實在不行,大不了再派人到後邊叫增援。
山道就不像平原,你想亂跑,門都沒有!
長年累月很少人走的山道,留下的腳印誰能抹得掉?
山腰上追擊的僞軍們這下不急了,看到前方一位正探頭探腦往自己這邊看,僞班長眼骨碌一轉,趕緊對前方吆喝:“哎,下邊逃跑的人都聽好了,皇軍說了,隻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饒你們不死”
僞班長不傻,如果直接提醒的話,下邊山坡上的逃兵多半會掉頭,這樣喊話的意思是提醒山腰上的友軍注意下邊的情況。
自以爲得計的僞班長擡頭向西看了看,正前方山腰位置不斷冒出人影,一個當官兒的似乎正在布防。
僞班長挺滿意,看來這夥友軍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戰術,這下子不用急了,直接喘着粗氣就地休息。
後邊緊跟的手下喘着氣往喉嚨裏倒水,一位忽然擡頭:“我說大哥,這事不對勁啊”
僞班長晃了晃腦袋:“有什麽不對勁?”
旁邊的手下皺着眉毛直起腰:“咱們忙了一宿,才發現這些逃兵,要是被前邊那些家夥抓住,不就沒咱們的事兒了?”
聽手下這麽一說,僞班長立即不淡定了,忽然瞪大眼:“你小這話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僞軍抓俘虜積極性高,一是可以領賞錢,二嘛可以從被抓的人身上撈好處。
最直接的就是向上少報抓到的人數!
這中間有一個利益差,抓一個逃兵,賞錢也就三五十塊錢,但逃兵手上的步槍,在黑市上一條步槍能賣一百塊!
要是抓住前邊十多個逃兵,千兒八百塊到少,而皇軍對這些步槍的去向并不會嚴查,到時直接報逃兵的槍在山野裏丢了,誰他娘的知道。
就算真查出來也沒事兒,反正太君也不太重視這個事兒,請他們喝個酒聽個曲兒去幾趟妓院,有什麽是擺不平的?
有錢搛才是重點。
隻不過,這時候跟友軍搶功勞,似乎不妥。
對方先一步守株待兔,而自己死了好現個弟兄,讓他們白撿便宜,這事絕對不成。
立即向旁邊提建議的手下下令:“你趕緊往回跑去搬救兵,越快越好.動咱們攆上的錢,他必須死!”
“啊?咱們一大早跟着地上的腳印都跑了出十好幾裏,這時候回去,一來一回還不得要兩個小時,來不及啊”
僞班長黑着臉:“别啰嗦,叫你去就趕緊去”
那僞軍不得不哭喪着臉往回跑。
看着遠去那僞軍背影,旁邊另外一僞軍建議:“班長,我看咱們等着也不是個辦法,要不.咱們先過去看看?我們死了好幾個兄弟,這一次就算吃不到肉,喝點湯總沒有問題.”
“你說得也有他娘的道理!”僞班長也覺得,等援兵似乎不大靠譜:“走!過去看看”
話落朝後一擺手,六個手下一股腦跟着班長往西跑。
李響似乎還沒搞清狀況。
先前地下同志過來說山澗有敵軍,可是現在忽然發現,山澗出現的是穿軍裝的友軍。
而友軍似乎正被僞軍兩路追擊。
現在自己手下大部分都換上了僞軍黃軍裝,可惜,沒有搞到友軍軍裝。
其實友軍軍裝跟八路軍裝如出一撤!
區别隻不過是八路頭頂的軍帽沒有青天白日徽而已。
所以,他決定先解決東邊過來的那夥僞軍。
山道狹窄,東西的情況看不明朗,戰士們自然往山坡上看。
遠處山腰上的七個僞軍沿着羊腸小道不斷接近。
連長,僞軍過來了,咱們怎麽辦?
李響臉色平靜:“來了多少僞軍?”
“七個啊?”問話的班長一愣,連長難道是在考自己不識數?
“我們現在有多少人?”
“一個滿編排,再加上半仙那半個排的辎重兵得五十多吧?”班長小心翼翼回答。
“五十多對上聽到響槍就跑路的七個僞軍,你在這啰嗦什麽?”
“呃山下不是還有麽?”
“隔着一兩裏遠,你是怕他子彈能打中你?”
好半晌後。
班長再次開口:“那個.連長,我發現個事兒.”
李響回頭盯了手下這話特别多的班長一眼:“什麽事兒?”
“我發現,你說話越來越像營長。”
“你說啥?”
“冷淡無情,說話雲裏霧裏不利索!”
“你小子找抽?”李響怒了,擡手就是一個大脖溜兒:“是誰讓你有膽敢這樣說的?”
“你看營長他從來不關心咱們普通戰士,動不動就踢人,那臉上冷得跟寒冬臘月一樣,說的話下的命令老是不說清楚,很多時候咱們根本聽不懂,隻能猜”
李響愣了一下:“我能聽懂就行,至于你?隻需要執行命令就行,等你以後當了連長就能聽得懂.”
“你看人家二連,還有王朋營、高一刀他們每次戰前都會講話鼓舞士氣”
“閉嘴。”
山坡上。
少尉帶着一衆手下向山坡上猛蹿,跟在他後邊的軍曹有些擔心:“高橋君,我們這麽做,是不是太冒險?”
“閉嘴,叫我高排長,如果你再說一句高橋君這樣的話,我現在就劈了你!”
軍曹吓了一跳,趕緊改口:“高排長,要不要再檢查一下我們的着裝?”
高排長身體素質确實不錯,爬了近一裏陡峭的山道竟然不喘氣:“平時訓練,已經演練過多次,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軍曹喘着氣兒點頭:“那,電台藏在灌木叢裏,會不會有問題?”
高排長搖頭:“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要相信重信隊長的能力。”
高排長說完,再次對後邊的跟着的十餘藍軍裝強調:“從現在起,要是從誰嘴裏冒出一句鳥語,回去後直接切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