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村子的耿隊長将嘴從水壺邊移開,然後直接嘀咕:“.這是個陰謀!”
坐在他對面的胡義明顯不在狀态:“什麽意思?”
“李書記早就被狗叛徒害死,現在找了個替死鬼準備引我們上鈎”耿隊長說話間,政委從屋頂下來進門,耿隊長看到後趕緊敬禮:“呃政委好!”
啪.政委在門外就聽到兩人對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消息來源可靠?”
耿隊長敬禮完畢,順勢使勁的揮了揮拳頭:“我們抓了僞軍舌頭,消息絕對可靠!”
政委聽後愣了半晌,最後無力的在耿隊長扯過來的凳子上坐下,一滴老淚從眼角順着臉流下。
屋裏陷入一片死寂。
好半晌後,政委終于再次開口問耿隊長:“鎮裏敵人情況如何?”
耿副隊長趕緊彙報:“差不多一個營治安軍化妝成老百姓分散在各處設了埋伏,一旦我們進去立即會陷入重重包圍。”
政委面色凝重:“你能确定隻有一個營?”
“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應該隻有這麽多。”耿隊長并沒有得到有鬼子一個小隊藏在鎮外的消息。
僞軍已将縣城往東的路全部封鎖,潛伏在縣城裏偵察到消息的情報人員并沒有意思到鬼子向東情報的重要性,隻是按常規等級将出了縣城的鬼子動向情報送到分區,再轉送到政委這裏,估計最快時間都得下午,那時候情報早已失效!
政委不再猶豫:“全軍出動,不惜代價!拿打下八裏營…活捉姓吳的叛徒!”
旁邊胡義看着地圖沒有說話。
倒是耿隊長吓了一跳:“政委,咱們沒有重武器.根本無法攻堅,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那就想辦法把敵人拉出來!别問我怎麽做.”政委說到這裏,轉頭對旁邊的義下令:“胡小子辦法你們自己想,我隻要結果!”
先前的計劃是安排人滲透進鎮裏,伺機裏應外合,以救人爲主!
現在,計劃得變!
八裏營以西十餘裏,一條幾乎筆直的公路直通縣城,五裏開外的散布着好幾個村莊,在薄霧中依稀可見。
公路北邊一裏外田野間早幹涸的溝渠旁邊地裏,一堆雜草略爲高出地面。
羅富貴派出來的暗哨,正藏身在那堆雜草下。
下邊被掏空僅能容一個人活動的空間,從外邊看跟旁邊其他亂糟糟的雜草堆并沒有什麽差别。
那草堆卻是暗哨用一頂插滿了附近常見的雜草鬼子鋼盔作的僞裝,草堆比人頭大了不少,鋼盔邊沿留了條縫,相當于給各個方向都留有觀察孔。
如果不是經驗豐富的偵察員,根本不會想到,這個草堆會是一個觀察哨。
暗哨靜靜地趴在坑裏,他非常小心,嘴裏一直捂着條毛巾,他得防着呼出的熱氣成霧。
雜草沒有動,戰士偶爾在鋼盔下轉頭觀察,東邊的太陽已升起老高,一切平靜。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又一次把頭探到鋼盔下邊四下轉着觀察的暗哨突然發現,北邊溝渠出現情況!
兩個背着大刀的人出現在他視野中,不用想,基本可以判斷那兩位是道門的人。
緊盯着那突然出現的兩人,暗哨手中的駁殼槍壓下機頭。
此時跟出現的那兩人距離還遠,目測應該在三百米開外。
視線穿過原野,緊緊盯着兩個灰影,他帶着駁殼槍,在這麽遠的距離外開槍根本沒用。
背着大刀的倆人,并沒有向隊伍駐地走,而是在溝渠裏慢慢向南移動。
差不多直接向他現在的位置而來!
天不亮就到這裏,應該不可能被人發現!
哨兵的膽子不小,根本不懼這兩道門遊兵散勇!隻是在心裏詫異,這兩位現在往南邊而來他們想幹什麽?
三百米.兩人鬼鬼祟祟地縮在溝渠裏往南匍匐,動作挺快
兩百米.能看清兩人身後背後着的大刀模樣
一百米似乎可以看見兩人的面孔.
五十米.眉眼可見
三十米.能聽到兩人衣服與溝渠摩擦聲.
十米能聽到兩人出氣聲
兩人終于暗哨移動旁邊的溝渠裏,壓低了的身體在溝渠裏比地面還低,以緻于這兩人在暗哨眼皮底下蟋蟋索索匍匐,暗哨反而看不到兩人的蹤迹。
随着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攥緊駁殼槍的手心裏全是汗水。
敵人應該說沒有發現自己!
就算被這兩人發現,他覺得自己也有把握在第一時間打空槍裏的子彈,不把那兩貨色打成篩子這事不算完.
要是距離這麽近都打不中,回去絕對會被班長派去掃一個月茅房!
幸好道門這兩位并不是專業偵察員,對田間地頭偶爾有高出地面的草堆根本沒有在意.
隻是留意着那些可能藏人的溝裏或者坑裏,根本沒有想到就在他們旁邊的草堆下有人挖了掩體,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正指着他們頭頂。
時間表論秒計!
直到那兩位在溝裏爬過了哨位.草堆下的暗哨也一直忍着沒有開槍!
哨兵的職責的是發現敵情并上報到指揮員處,在敵人沒有向隊伍靠近的時候,剛要盡可能先弄清敵人動向!
随着那兩人漸漸遠去。
暗哨放低槍口,小心翼翼地扯出從連長那順來的望遠鏡,視野不斷移動,仔細的看着兩人前進的方向。
很快,那兩就已經接近公路,而公路對面,距離他差不多兩裏外某個溝渠旁邊,好像有個東西在動?
趕緊一動不動的握着望遠鏡看着遠處的那個目标,好半晌後,目标位置突然閃出一道光!
一縱而逝.
暗哨心裏一緊,趕緊放下望遠鏡,閃光?絕對有情況!
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出來前他就知道西邊哨位布置,九營根本沒有在公路南邊安排哨位!
在平原上把哨放上五裏遠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再遠就應該叫偵察而不是放哨,再說,好像也沒聽班長說安排了人到南邊偵察。
難道是兔子?野狗?或者是一隻鳥打翻了某片能反光的東西?
又會不會是道門剛巧在公路南邊安排了哨?
那個位置距離自己,差不多兩裏!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說明距離那人五裏遠範圍一定有更多的敵人!
哨兵必須對突發情況作出初步判斷!
再仔細的看溝裏那兩人前進的方向,難道是.準備跟那個人會合!
難道南邊那個村裏有道門隊伍?這隻是他們外轉警戒哨?
可又不大像,道門的人真要彙合,直接從更遠一點的西邊繞道就行了,哪用得着這樣偷偷摸摸在地上爬?
暗哨百思不得其解:他們想要幹什麽?
根本沒人想到,南邊還真有一位暗哨!
隻不過,值哨的這位卻是一個僞軍!
昨天晚上跟鬼子一塊過來的僞軍!
僞軍暗哨天不亮就已經來到公路南邊找了個低窪地,簡單布置了一下就當成哨位。
此時滿臉上全是疲憊,一會兒閉眼,一會兒再睜開看看荒涼的大地,公路上根本沒有行人,暗哨打了個哈欠,再次閉眼養神!
剛才那道光,是因爲他活動身體時磨得雪亮的刺刀反光!
北邊來的兩人一直放低身體在溝渠裏移動,由東向西的公路剛好又略高于地面,以至于公路南邊的那僞軍哨兵根本沒有發現溝裏的這倆位。
要不是這兩位,九營暗哨也根本不可能發現南邊那個草堆有情況!
溝裏兩位爬了半天,來到公路邊上,公路上連個人影也沒看到,更别說八路,不禁有些洩氣。
後邊那位不禁有些抱怨:“連一個鬼影都沒看見,我看不如回去吧?”
前邊趴在公路邊上四下張望的那位突然壓低聲音:“别說話南邊那草堆有情況!”
“哎,還真有個人,會不會是八路?”
“這是方除了八路還能有誰?”
“那咱們順着水溝摸過去弄死他?”
“可是.咱們從溝裏過去,他應該能看到咱們!”
“看到了更好,我們手中的槍難道是吃素的?到時咱們兩面包抄,我看他往哪跑!”
兩人繼續觀察了好一個兒,終于确定了那邊應該隻有一個人。
嘀咕了幾句後,兩人立即順着公路邊緣幹涸的排水溝分開。
高于兩邊田野的公路下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個石頭砌成的涵洞,兩人無聲無息的鑽過涵洞,分别沿着兩條溝渠繼續目标靠近
正打瞌睡的僞軍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