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渠西。
零星的槍聲不斷響。
二營一連長轉頭看了看附近的高一刀:“營長,我們現在要不要對土匪全面還擊?”
他這一問,無數排着隊的二營戰士立即屏息豎耳,正面炮擊都進入了第三輪,西邊的鬼子正貓着腰猥瑣的接近,打那邊都行!
以班爲單位,排着隊半天才輪到對那些土匪打上一槍,這哪能過瘾?
高一刀的聲音傳來:“别廢話,隻要鬼子沒沖上來,就這樣打下去!”
他對戰場安排很是不爽,胡雜碎跟國軍那些雜碎打得火熱,竟然還在戰場安排的時候使了壞:舉手表決!
表決的結果.想打正面的二營,不得不憋着氣負責西路陣地防禦。
直到西邊來了一群鬼子,他的心态才慢慢恢複正常。
打鬼子才有意義,打那些烏合之衆的土匪…隻适合胡雜碎九營那些爛蒜。
仔細的看着鬼子陣形,左右各兩挺輕機槍,擺明等會會發起沖鋒進行火力壓制。
跟鬼子打了多次,現在沖出去跟鬼子無遮無掩來場硬的,以他手下兵們戰鬥力,傷亡絕對少不了,傻子才那麽幹。
端着望遠鏡左右來回仔細看,到現在都沒能發現鬼子隊伍中的擲彈兵。
好一會後,高一刀低沉的聲音傳再次傳開:“都聽好了,等會兒戰鬥打響後,集中火力,先把鬼子四挺機槍給我打掉!”
不遠處樹林。
馬良看到鬼子展開了進攻陣型,立即從樹杈上溜下來,低喝一聲:“戰鬥準備!”
亂哄哄的隊伍立即推着自行車集合。
馬良看了一眼分成兩拔的隊伍,大狗排有些漫不經心:“大狗,等會戰鬥打響,高一刀肯定會先對機槍下手,你想辦法敲掉鬼子隊伍後邊的擲彈筒!”
“特麽那麽遠,怎麽可能?”
“等會騎自行車沖,你躲我後面…”
“我說你是不是傻啊?騎在自行車上,純粹是當活靶送死!”
“我們臉上又沒寫八路,等會咱們冒充夜襲隊!”
西路鬼子距離高一刀陣地最西端不足四百米,隊伍中兩具擲彈筒率先開火,打電話出西發煙霧彈,緊接着,兩翼火力壓制機槍組各兩挺機槍立即展開,交替射擊…
正面。
僞軍的進攻看似兇狠,實際上卻是紙老虎,跟在鬼子後邊欺侮一下普通老百姓或者沒什麽戰鬥力的遊擊隊還行,但這種自己打頭陣的陣地戰,僞軍哪裏又會真的拼命。
左翼鬼子的重機槍已經被友軍打啞。
胡義稍微猶豫了一下,立即接手正面東端的機槍位,機槍手戀戀不舍的把機槍讓給了營長,自己挪到一邊當了副射手。
機槍到了胡義手中,立即變聲,清一色的穩定三點射,彈殼三枚三枚歡快速跳。
那點射的頻率賊雞兒快,又有點像是連發,僅僅一個彈夾就把對面村東鬼子的一個機槍組打啞。
機槍手早伸出手,遞過一個滿彈匣,接過空彈匣,扔給旁邊機槍組戰士。
旁邊的頂了鋼盔的機槍熊竄小心翼翼探頭瞄了兩眼,在胡義打到第五次三點射的時候,槍托已經快速上肩,第六次點射的時候已憑感覺壓住扳機到達射擊臨界位。
胡義剛打空彈匣,機槍熊前邊的槍口就冒出了火舌,直接對着另一挺歪把子輕機槍開蒙。
一邊嘀咕道:“這點射打來真不過瘾這麽遠反個姥姥的機槍要是萬一能蒙上倆倒黴蛋呢”
後坐力對他來說跟蚊子撓癢癢沒什麽區别,槍托輕顫,清爽的點射,直接把另一挺歪把子給打啞火!
把旁邊的戰士都看得眼冒星星,眼看熊連長折騰得頭上都跟着冒汗,還打啞了鬼子機槍,連長這完全繼承了營長衣缽!
胡義換完彈匣,已經橫向扯開,他打算換一個機槍位。
機槍熊一梭子終于打完,同樣沒有再留在原地,直接縮頭橫向往另一邊拉開。
熊手下的九連另外一挺機槍,即使是吞吞吐吐的總算也是接上了火,對着先前胡義打的那歪把子機槍陣地摟火。
鬼子機槍副射手剛把機槍手屍體推開,兩發機槍子彈就打在機槍陣地旁邊地裏噗哧響,吓出一身冷汗的副射手咬了咬牙,立即壓下扳機。
剛打了一個點射,八路陣地那邊那碜人的機槍聲再次響起。
副射手中彈哇哇大叫身體往旁一歪。
随隊醫務兵立即上前,冒着彈雨手忙腳亂掏出止血繃帶開纏,旁邊彈藥手毫不猶豫上前補位.
五百米距離到底有多遠?
反正就算能看到人,那人影頂多也比螞蟻大了不了多少!
哪有那麽容易擊中目标!
遊擊隊四挺機槍交替射擊,也僅僅将直起身體的鬼子機槍手打倒了幾個。
機槍組的鬼子有些懵,遊擊隊什麽時候火力變得這麽強了,他們怎麽會有這麽多少子彈糟蹋?
羅富貴剛換了掩體,往外探出機槍,旁邊立即又湊了一人過來,熊轉頭就要開罵,卻發現來的是同樣打了幾槍換陣地的小紅纓,趕緊對丫頭扯了一嗓子:“我這機槍陣地招子彈,一邊涼快去!趕緊的”
小辮兒沒理會,一邊壓子彈一邊開始嘚啵:“嘿嘿,你想不想知道僞軍的機槍怎麽沒響麽?”
“胡老大讓我照顧你,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心?哎哎,趕緊把你那烏龜殼放低點?”說完将丫頭的鋼盔按低,然後探頭瞄了一眼鬼子機槍陣地,槍托抵住肩膀,再次壓下扳機。
槍口噴出火舌:哒哒哒…
急促的子彈狠狠地潑向遠處鬼子機槍陣地。
“趕緊冒個頭…有糖吃…”小紅纓探出頭,小心的瞄着一百多米外的僞軍機槍位,話才說了一半,哐當一聲清脆聲響。
換了幾茬的鬼子機槍手,正對遊擊隊還擊的機槍陣進行反壓制,一發子彈不偏不倚彈擊中丫頭的鋼盔。
沒系帶子的鋼盔直接被打飛,小身闆也立即順着戰壕滑下去。
旁邊打得起勁的羅富貴根本沒留意,還在壓着扳機憑感覺猛烈地向鬼子機槍火舌處傾瀉着子彈。
直到幾秒鍾後終于打空彈匣,立即扯回機槍坐在溝裏喘氣,轉頭四下看了看,卻突然發現剛才身旁的丫頭不見了。
機槍熊愣了一下,醜眼亂立即轉,終于發現彈藥箱附近有一頂鋼盔,彈藥箱遮住了半個小身闆。
熊張大了嘴,扔掉機槍,飛竄了過去,一把将小身闆扯了起來:“丫頭.”
熊慌了。
“咳咳.我是不是中彈了”小紅纓滿是泥污的小臉上的眼張開,頭痛欲裂。
“沒事,你沒事的!”熊心裏有些慌,故作鎮定安慰道,他清楚,打陣地戰時頭部中彈的可能性最大。
“我頭痛”丫頭還在嘀咕。
熊有些納悶…還好,她還能說話,頭上沒血,應該沒有開瓢!
想起丫頭剛才是戴了鋼盔,現在鋼盔卻在一邊,可千萬别是頭部中彈,立即大聲嚷嚷着安慰:“哎呀我去他個姥姥!你沒死!”
順手抄起旁邊的鋼盔,仔細瞅,在羅富貴的印象中,隻要戴了鋼盔肯定就沒事兒.
瞪着大熊眼驚訝地看鋼盔下正面被磨掉了星星的位置,一個黑不拉幾的槍眼兒還有些挂手。
那熊趕緊轉悠鋼盔一圈,仔細看過,鋼盔後邊根本沒槍眼兒,立即臉色發白對丫頭嘀咕:“不好,隻有一個槍眼兒,子彈.可能鑽你腦袋瓜子裏去了!”
鬼子機槍彈雨不是從頭頂呼嘯掃過。
丫頭聽到後,頭痛更加厲害,兩眼一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