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部所在地,距離大山深處的古老縣城并不太遠,在邯長公路北與東邊的縣城隔河相望。
距離過壽還有一天的時間,從各種渠道得到消息到來的人讓師部根本接待不了。
一幹學員們直接被安排在距離師部五六裏外的村裏臨時駐紮。
而出乎所有人意外,跟學員隊伍一起進山的幹部隊伍,卻全都得到允許進了師部。
也曾調集重兵進山掃蕩,并數次占領縣城,以至于整個縣城,幾乎沒有幾座完整的房屋。
對于鬼子來說,這座深山老城,幾乎是座孤城。
圍幾十裏全是山區,缺少城牆的保護,鬼子們就算占領縣城後,也因爲根本無法得到補給,山路崎岖地形險峻,沿途無法屯兵給縣城支援,八路隻要斷了補給線,鬼子就沒辦法長期駐守。
從平原到縣城的這百十裏山路,給八路提供了太多打埋伏的機會,占了縣城的鬼子心有不甘,卻又守不住,每次進山,少了一個大隊,甚至不敢從公路往山裏走。
因些,打得下卻守不住,不得不放棄!隻能将縣城差不多燒成一片白地洩憤,然後退兵。
但鬼子對大山深處的這坐縣城,卻并沒放過,經常派飛機轟炸。
到了後來,八路與山裏百姓,白天幹脆不進城,鬼子炸了無數次,沒什麽戰果,幹脆也懶得再對空無一人的縣城進行轟炸。
縣城南邊山腳下。
村裏熱鬧非凡。
斜翹着的小辮,晃蕩着來到村口。
直接走到正看着北邊遠處山腳下師部位置的胡義身旁,一伸手,遞上了一塊疊起的煎餅:“狐狸,要不,咱們去師裏逛逛?”
胡義轉過頭接過餅,想了想:“梁隊長說了,我們現在是學員,沒有得到通知,不好吧?”
丫頭早想好了說辭:“這都還沒開學,你算哪門子學員?你是連長,本來就有去師部的資格!”
“你說得好象有道理!”胡義心思活泛了起來。
丫頭眨巴着大眼:“要不明天你帶我混進去?”
“混?今天距離這麽遠都管得這麽嚴,你說明天會怎麽樣?”
丫頭趕緊了主意:“要不,你就說你頭痛,咱們今天晚上就進去?”
“執勤的特務排的那些人,都不認識咱們以什麽理由進去?”
“哎,都怪王六斤那蠢貨,一回到師部就跑了個沒影,要是有他作内應,咱們要去師部還不容易麽?”
“那是嚴重違反紀律的事,你就不能消停一會?”
“你看,咱們護送這些人任務完成了,但要是小瓷姐有個三長兩短,你怎麽跟團長大叔交待?”
“說什麽呢,這裏是師部,又沒鬼子進山,哪有什麽三長兩短?”
丫頭心有不甘:“哎呀,這麽熱鬧的事,錯過了得有多可惜?”
“好好呆着,等明天師裏慶祝活動完成,我們就回去。”
“嘿嘿,你一直看着師部那邊,你是不是想晚上偷偷去師部?”
“哎你說什麽呐。”
“你想去看周阿姨?”
胡義愣了一下:“你瞎說你真要是無聊,就提前先把晚上學習準備做做!”
“那有什麽好準備的.不對,你讓我準備,那你呢?”
“我我等會到四周偵察偵察,萬一有挺進隊趁機來搞破壞呢?”說話有些心虛。
“那行,反正梁隊長也沒說讓我們幹什麽,不如咱們把下午的訓練改成爬山?”丫頭說完緊盯着胡義的眼睛。
“那好吧!”胡義無奈。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沿着老城外,沿着邯長公路走了一段,直接往師部後邊山道慢慢往山上走。
胡義一邊走,一邊下意識的看向師部方向。
走在山坳裏,視線被大山遮住,什麽也看不見。
遠處,河灣半繞的破敗縣城,确實也沒什麽看頭,一時間,心裏倒有些空落落的,
他想到山上,遠遠的看一看師醫院的蹤迹,托王六斤給周晚萍送的東西,她應該已經收到了吧。
太陽偏西,一行人慢慢到了一坐小山梁的山頂,冰冷的山風在呼嘯。
“你們是什麽人?上來幹什麽?”兩戰士從一個靠着石頭壘起的哨所裏出來,前邊的舉槍,另一個靠着石頭舉槍警戒。
“我們是抗大學員,訓練爬山!”
“口令?”
“抗戰必勝!回令!”丫頭脆嗓子搶先脫口,她眼前一亮,在九連都快忘了還有口令這回事。
“艱苦奮鬥,哎,你們怎麽人人雙槍?”哨兵羨慕的問。
“要你管!”沒好氣。
胡義習慣性舉着望遠鏡四下張望。
正準備收起望遠鏡帶隊伍下山梁。
忽然,好象感覺北邊某個山梁上有光線閃了一下。
趕緊轉頭再看,然後再次舉起望遠鏡對着那個好象有閃光的位置仔細觀察,卻什麽也沒發現,好半天後,無果。
也許是冰柱反射了陽光?
不對,光線來源于北方,這幾天一直出太陽,有冰柱的話山向南這一邊應該早就化了!
“馬良!”胡義一邊觀察一邊喊了一聲。
正坐石頭上休息的馬良立即起身,上前兩步,小聲問:“哥,什麽事?”
“北邊那坐山岰有些可疑。”胡義單看握望遠鏡,擡左手指向剛才閃光的位置。
馬良趕緊順着指向看了一會:“你是不是眼花了?”
胡義轉過頭問山梁上的哨兵:“那邊山梁上,有沒有安排執勤?”
“對不起,這是機密!”哨兵立即拒絕。
馬良笑了笑:“我問過王六斤,平時附近的這些山崗上,就有戰士們放哨值勤,這麽重大的日子,肯定有人值哨!”
旁邊的哨兵聽得一頭黑線。
“從那邊的山下到山頂,要多少時間?”胡義眼神淩厲的看着哨兵。
哨兵看着遠處山頂,他不傻,眼前的這位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想了想決定還是回答:“差不多要小半天時間吧?”
“如果鬼子把山頂的戰士.後果會如何?”胡義每次把事都往最壞處想,這是多年戰鬥養成的習慣。
馬良接過了話題:“我想想,咱們山下的值哨的戰士要上山換哨,要走小半天,那麽換哨的時間應該安排在上午十點左右,如果,真要是有鬼子的話,他們摸掉我們的哨兵,而明天換哨的時間同樣是十點,而換下來的哨兵沒有在下午兩點回來,我們才會發現,如果再安排人上山的話,就算發現情況用槍聲報警,也得接近晚上!”
旁邊的哨兵傻眼了,放哨的規律被人說得一點不差,頭皮發麻:“你是說那邊有敵人?”
胡義恢複了平靜:“不一定,我隻是猜測,畢竟,咱們搞這麽大活動,如果鬼子不出現,那才是怪事!”
“你的意思是說,鬼子如果今天動手,那麽,到明天天黑前,山下才可能得到消息?”哨兵臉色發白,明白了馬良分析的應該很準确。
旁邊的羅富貴搭上了茬:“應該不會吧,四周到處是山梁,在山上的哨兵肯定不止隻有一組?就算他小鬼子要搞偷襲,可跑他那山梁上去能幹什麽事?聽西北風唱戲?”
“啥?什麽唱戲?”
胡義沒理會哨兵問題,轉頭看向馬良:“你立即下山,去找設卡的戰士讓他們向上面彙報情況。”
“啊?那你呢?”馬良看着胡義,連長肯定有什麽行動,所以,他有些不想去。
“我帶他們從山梁繞過去看看。”胡義轉頭看向後邊的隊伍,還好,武器裝備全帶了。
卻是不得不帶,如果放在村裏,借住在窮得連把鎖都沒有的鄉親家埯,跟學員隊伍一起住在村裏的兄弟部隊,會不會征用,誰知道呢?
群衆一針一線自然沒人會動,但那是武器裝備,是子彈,是槍!那就可說不定。
離開駐地的八路也有要求,槍不離身!
“能不能讓二妞去報信?”馬良縮了縮脖子。
“可以,隻要你能說得動!”得新舉起望遠鏡的胡義淡淡的說。
二十幾個人原本完成護送幹部隊伍到師裏的任務。
原本以爲能大開眼界,可真到了師部,連師部的影子都沒瞧見,就被摞在村子裏無人管。
都是從獨立團出來的骨幹,但二連跟九連原本尿不到一起,高一刀被留在了下一期參加學習,隊伍中職務最高的就是胡義。
獨立團并不大,四個連既有竟争也有合作,但戰鬥骨幹們這回湊在一起,氛圍有些尴尬。
非但沒有别的部隊那種團結一緻的氛圍,反倒是誰看誰都不大順眼。
現在是都是學員,一切平等,所以,對于胡義的提議,立即遭到二連反對,這大冷天,再不下山,錯過晚飯不說,還得在這山裏聽西北風那個唱戲。
一連的幾個排長雖然沒表态,但明顯站在了九連一邊,三連麽,沒什麽意見,随大流。
“去不去?”胡義的眼神再次淩厲。
“你總得說個理由吧?”二連一排長勇敢的問,卻不敢直接反對,因爲高一刀不在。
胡義平靜的說:“沒有理由,如果你們不願意,可以現在就跟着二妞下山!”
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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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史料提到涉縣,因爲牽扯到國軍,早期在太行,國軍人數比八路多了無數.
很多兄弟可能以爲八路駐地是在深山裏,其實,沒那麽簡單,影視誤人,八路在涉縣與國軍實際上在一起,山裏八路一百多個部門,師裏的也不少,鬼子掃蕩後,國軍跑了,八路又奪回,然後國軍地方保安團不幹了,嘿,咱不說太多,反正跟本書無關,慢慢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