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大門就在前方,黑暗夜色裏隐約可見一個輪廓。
山頂下,一小塊平地盡頭,靠着一片五六米高的山崖,堆壘起一丈多高的一個亂石木栅欄門。
山頂應該更寬闊,不然,土匪不會放過山寨大門外這塊平地,上面微微有光線透出,但聽不到什麽聲音,不像一般土匪窩,半夜都還有喝酒劃拳的聲音。
地形險要,若要進攻山寨,根本不用放過多的人守衛寨門,直接在山崖上,就可以把下邊這塊平地上的進攻的人全部變成靶子。
典型的易守難攻地形,作駐地再好不過。
副隊長初步弄情情況,有些奇怪,呆在山頂,用水問題如何解決呢?
如果在白天,山崖上方的土匪居高臨下,哪怕戰力再弱,占了這樣地形優勢,區小隊也隻能撒腿跑的份。
現在唯一有利的是星光下的黑夜,能做的事隻有想辦法偷偷摸進山寨。
山崖并不算高,對于長期山裏跑的戰士們來說,想辦法摸上去,難度并不算大。
但肯定會弄出人動容靜。
思索間,楊縣長帶人跟了上來,戰士們貼着山崖喘粗氣。
“情況怎麽樣?”楊德士順過氣,看着副隊長帶戰士們靠在山壁,趕緊擠到前方,在副隊長身旁蹲下。
“楊縣長,地形不利,如果戰鬥打響,不能立即沖上山寨,土匪隻要從懸崖上扔兩個火把下來,我們行蹤就全得暴露,就算土匪再弱,這仗也沒法打!”副隊長把情況給身後的楊德士作了彙報。
“跟上次伏擊鬼子,完全就調了一個個兒。”副隊長前邊的偵察兵壓低了聲音:“剛才已經沿平地搜索了一圈,沒發現可以徒手爬上去地方。”
“上邊的情況不明,沒敢抛繩勾上去。”
“這樣的一個地方,作爲駐地倒是不錯,易守難攻。”楊德士并沒有想如何打下山寨,卻對這塊在星光下隐約不見全貌的地形感慨。
“可惜,剛才在山腳審問哨兵,沒把哨兵帶上來,不然可以再審一下,弄清山崖上的情況,想辦法上去。”偵察兵不無遺憾。
“不知道劉隊長走的山寨後門情況怎麽樣?”楊德士停止遐想。
副隊長想了想:“山後肯定也有土匪放哨,按以前剿匪經驗,估計應該跟這邊差别不大,但防守應該沒那麽嚴密,摸上去機會要大得多。”
楊德仕無奈:“如果強攻有幾成把握?”
“這地形很特殊,從土匪山寨大門布局看,大門上方可能還設了射擊位,如果戰鬥打響,不能在短時間拿下大門,沖到山崖上,這仗就設法打。”
“不能想辦法從山崖爬上去?”
“土匪肯定也會想到這問題,所以山崖上有土匪警戒,想一點動靜沒有就爬上去太難,遲早會被發現,除了強攻,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土匪晚上會安排人警戒?這還是土匪麽?”
“倒有點正規軍的樣子,實在不行我們弄出點動靜,把土匪吸引過來,等劉隊長他們打一個出其不意,不然的話隻能強攻,但我們兵力、火力不足,真沒有機會。”
山後,情況跟南面并沒什麽區别。
依然是漆黑一片,劉隊長帶着一個班,順利的運動到後山。
很順利,在山腳一個山洞裏,将兩個扯着鼾睡覺的土匪解決掉,隊伍貼着山崖在陡峭的上山路上,小心翼翼手腳并用向上爬。
快到山頂時傻眼了,幾乎垂直的山崖下一小塊僅能容七八個擠着站立的地方,然後,沒了路!
“隊長,你看,這裏地面平整,山崖也有些光滑,看樣子來往的人不少,卻沒路,說明土匪在這裏上下,應該是用繩子吊着上下的。”偵察兵憑經驗判斷。
“能不能扔繩勾上去?”
“可以,山崖沒多高,可是不知道上邊的情況如何,要是被發現就全完了。”
“先休息幾分鍾,順便用布把勾子包好了,其他戰士先退回去。”劉隊長當機立斷。
“隊長,這黑燈瞎火的,上山容易,下山可就難了”帶隊班長道。
“總不能被發現,全部留在這裏當靶子吧?”劉隊長無奈。
“按理說,從前山上去的劉隊長應該已經到位,奇怪了,一直沒動靜,不然倒可以趁亂摸上去,隊長,你看,要不先派個人到前山去看看情況?”
“約定的時間應該已經過了,前山沒動靜,說明他們也遇到麻煩,現在過去,來回得一個小時,時間太長。”
“那行!”班長轉回頭小聲問:“周文傑,準備好了沒有?”
“胡連長,這裏有人來過,應該走了還沒多久,山坳裏有個土竈,裏邊的灰還是熱的。”王六斤竄到胡義旁邊。
胡義坐在山梁上,看着南面大路邊村子裏透出的光線,聞言把頭轉向砍九:“這個村子你以前去過?”
砍九撓着頭尴尬的沒說話,他那手下趕緊開口:“我以前去過,這個村很窮,村裏老百姓并不少,後來姓苟的帶人占了這片地方後,就不大清楚了。”
“附近還有哪些武裝力量?”
砍九對附近的情況知道得多:“西邊進山的路邊還有一個小村子,差不多也是這種情況,北面是礦區,有五個大家族開的武館,還組織了自衛隊。”
“自衛隊什麽來頭?”
“大部分是百姓自發組織的隊伍”
胡義習慣了動手前先弄清敵人兵力,火力,地形。
對不熟悉的地方他沒打算動手,仔細看着到處丘陵地帶山包,打遊擊倒是個好地方。
最讓他感興趣的是,一路過來時發現路邊有一條小河,哪怕這樣的大旱,河裏的水都沒有斷流。
有水就有希望。
胡義沉默半晌:“那個苟司令又是什麽來頭?”
砍九想了一下:“他不一樣,是被鬼子打散國軍潰兵,後來在山裏收編了一夥土匪,跑到這裏後,跟掃蕩的皇軍呃跟鬼子打了幾回,鬼子不熟悉地形,損兵折将迫于無奈,就派漢奸去招安,姓苟的人損失也不小,就半投靠了許金森。”
“半投靠?什麽意思?”
“鬼子兵力不足,對這些熟悉山裏情況土匪也是頭疼,就幹脆派漢奸去給番号,不給饷,也不派教官,雙方井水不犯河水,還可以互相做生意,嘿嘿,順便對付八路。”
“這不就是治安軍麽?爲什麽叫保安團?”坐旁邊的丫頭順口問。
“治安軍有饷,保安團名義上保護老百姓安全,都是附近村裏有錢人出錢買槍發饷,老百姓出人,姓苟的早幾年是國軍軍官,被鬼子攆進山後坐地當了土皇帝,也是跟你們山裏隊伍做生意。”
“他們打不打鬼子?”
“我呸,姓苟的打着國軍遊擊隊名義,比以前國軍在的時候還狠,十裏八鄉,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又怕鬼子清剿,暗地裏勾搭上許金森,不然的話,他也不敢公然去許家莊露面。”
“爲什麽除奸名單裏沒他?”丫頭轉頭問老周。
“因爲苟司令從許金森那弄到的物資大部分賣給了我們”老周無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反正在砍九眼中都是公開的。
“那姓許的也在供應物資給山裏啊?爲什麽他在名單上?”丫頭不解。
“他故意哄擡物價,并且在城裏抓我們的抗日組織人員。”老周恨恨說道。
寒江初雪兄,太難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