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暈過去後,胡義吓了一跳,探手試了一下鼻息,還好,趕緊小心把她的手移開,一個個解開衣服扣子,腹部位置,衣服已經跟傷口粘在一起,不敢用勁扯。
把酒精倒了一點上去,從放在旁邊的醫藥箱裏,抽出棉簽泡在酒精瓶裏,然後取出試圖将凝固的血塊扯開,一點點的拉開,繼續給傷口消毒。
把衣服掀開後,一大片耀眼的白色,晃得胡義有些頭暈。
趕緊靜下心,手還是有些哆嗦,傷口一寸多長,皮肉外翻,彈片的位置并不清楚。
仔細回想軍校學的急救知識,好象要先确定彈片位置:“丫頭,手電照着箱子!壓住她的手。”
“呃!”這個動作有點難,丫頭上前,直接用小膝蓋壓住蘇青的左手,左手執手電給胡義照醫療效箱,右手同時還得按住蘇青右手。
箱子裏,小器械倒算齊全,胡義把用紙包着的鑷子抽了出來,直接忽略了旁邊的探針。
倒了些酒精在鑷子上,毫不猶豫的往傷口裏探,暈迷中的蘇青身體也是一陣抽搐,丫頭趕緊用勁按住。
還好,彈片不深,應該是彈片飛過來時,撕破衣服時減小了破壞力,胡義趕緊穩住有些顫抖的手,将鑷子張開,左右試探,終于,夾住那塊硬件物。
慢慢小心地扯了出來,直接連鑷子一起丢到一蘇身上,扯了繃帶準備包紮。
“你幹什麽?要先清理傷口啊?笨手笨腳的,她傷口裏有污血也得壓出來。”旁邊的丫頭不禁提醒。
“嗯?你怎麽知道?”胡義終于擡頭,繃帶不就是繞着纏上?他也是半罐水,既然有人出主意,是否靠譜不說,但總比自己瞎整強。
“那個,人家在師醫院裏見得多了。”小丫頭其實也緊張,看得是多,但都是不相幹的人。
胡義仔細回想自己以前呆在醫院裏,看到的那些情況,好象是有那麽回事。
趕緊又扯了條紗布疊上,開始按壓傷口,擠污血。
“哎呀,不是那麽做的,要把紗布條塞進傷口去,吸出來,你到底會不會啊?”丫頭也是一頭黑線。
“呃,好吧。”胡義不得不按丫頭指揮做。
也不管紗布是否幹淨,直接往傷口裏揉。
看得在旁邊并未離去羅富貴渾身直冒汗,這玩意整的,比在自己身上動手術還要吓人。
很快,換過幾次紗布吸出污血,傷口裏冒出的血變少,慢慢變成紅色。
胡義趕緊墊了塊紗布,再次準備包紮。
“狐狸,你不知道傷口要縫合麽?笨手笨腳的,起開,讓我來。”其實她自己也沒幹過,此時,不得不趕鴨子上架。
丫頭起身繞到羅富貴身旁,從箱子裏取出早穿好的針線,那線好象跟一般的縫衣服的棉線不一樣,要粗大一些。
小手哆嗦着開始縫合,一針下去,旁邊的胡義打一個哆嗦。
“你緊張什麽?”
“姑奶奶,你趕緊縫,别說話。”胡義下定決心,下次一定要跟何根生學習點急救知識,那怕,那貨也不靠譜。
沒一會兒,總算縫合完畢。
丫頭的手不再顫抖,仔細回憶:“不對啊,我在師醫院裏看他們作手術,說是要縫兩層,這怎麽隻有一層,狐狸,你說,狐狸精的身體會不會與别人不一樣麽?”
胡義終于也想起可憐的急救知道裏好象還真是那麽回事,皮膚下面還有一層肌肉,可這不是普通肌肉啊,這是蘇青的身體:“丫頭,你是要拿蘇青練手麽?”
丫頭心虛,嘿嘿一笑,趕緊取了剪刀,把還沒來打結的線從開始縫合的位置剪斷,麻利的把一個又一個把線挑起,扯出。
兩人的對話,羅富貴轉頭撇了一眼,看得這貨心裏發毛。
“你把下邊那片肉拉過來。”丫頭興奮的說,象發現新玩意兒般高興。
“傷口那麽小,手伸不進去,怎麽拉?”胡義有些懵。
“不是有夾子麽?”丫頭對放在蘇青胸口鑷子呶呶嘴。
胡北趕緊用膝蓋壓住蘇青的手,騰出手,将攝子拿起,不小心碰到堅挺的胸部,心頭一跳,擡頭看了丫頭,發現丫頭正看傷口,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趕緊靜了下心神,拿着鑷子往傷口伸去。
“死騾子,你把手電拿近一點。”
“好吧。”别過頭的羅富貴把手電伸近了些,不敢看。
胡義順利找到皮膚下邊那層肌肉,用勁往中間拉扯,待丫頭将彎曲的針穿過,再拉另一半。
可是還是差點距離,丫頭可不管那麽多,将彎曲的針穿過肌肉,使勁往中間拉,還好,那線挺粗挺結實,沒斷。
終于将肌肉拉接到一起。
騰出小手,扯了段繃帶,沒撕開,趕緊又在箱子裏找出把剪刀,剪斷一條繃帶,将滲出的血擦幹淨。
再次縫合皮膚,這回順着原先的針眼,把皮膚拉在一起,麻利的打了個死結。
找了塊紗布,正準備往傷口上壓,忽然發現那縫合的線,象個王八。
忍不住哈哈大笑。
胡義有些懵:“你笑什麽,趕緊包紮。”
“我沒力氣了,你自己來。”丫頭丢下手中的家夥,扯了紗布擦拭小手。
胡義無語,轉過身,與丫頭交換了個位置,将蘇青身體擡起,衣服往上掀,準備纏繃帶。
經過這一連翻動作,蘇青眼睛眨了眨,悠悠醒來。
立即瞪大了眼,手電的光有些強,趕緊閉眼,再次小心睜開,胡義那臉就在眼前不遠,背光下,勉強看清楚,眼睛往下翻,此時看到那家夥正掀她的衣服,羞急之下,下意識的擡腿,然後猛的一蹬,一腳将胡義蹬了一個四腳朝天。
因爲用力過猛,傷口傳來更大的痛楚,蘇青再次暈了過去。
胡義的狼狽樣,看呆了旁邊兩觀衆。
“哈哈哈”
不遠處,緊張的戰士嘀咕:“哎,他們在幹什麽?取個彈片都那麽高興?”
“不是叫你壓住她的手麽?”胡義一頭黑線,趕緊起身,把手用酒精擦了一遍。
“我壓了啊,誰知道她會用腳呢,哈哈哈”丫頭正有用紗擦拭手上有血,再次張嘴大笑。
胡義見蘇青沒動靜,心道萬幸,幸好她醒來的時候不是正在縫傷口的時間,趕緊起來,用手在蘇青鼻頭下又探了探,還有氣!立即把蘇青身體擡起,扯了繃帶就纏。
“好象.要放根管子放膿水麽?”丫頭再次指揮。
胡義一頭黑線,好象是那麽回事:“姑奶奶,你不能一次把話說完麽?”
囫囵把手擦了一下,又開始翻撿醫藥箱:“騾子,你着照箱子,把頭别到一邊幹什麽?”
箱子裏還真有管子,比筷子細一點,軟軟的。
“這麽軟?怎麽放進去?”
“啊,也是,不會要再拆一次吧?”
“他姥姥的,箱子裏有根鐵絲,穿在管子裏,插進去不就行了?”羅富貴忍不住建議。
“你怎麽知道?”
“我烤雞腿時,嘿嘿,用過鐵釺子.”
接下來,胡義就象一個專業的醫生,雖然仍然緊張得冒汗,那雙忙碌的手不時把蘇青擡起再放下,終于将繃帶打好節,将蘇青掀上的衣服往下拉,一個個扣上鈕扣,看着沾了不少血汗的白色肚兜,胡義呼吸得很不自然。
這一番折騰,意外發生,蘇青再次醒過來
于是,胡義的又一聲慘叫響徹了夜空。
山坡下的觀衆們驚得下巴掉了一地,做個取彈片的小手術,有那麽好笑,還叫得那麽慘?
何況,慘叫的,好象還是做手術的那位,病人不叫,醫生叫,這樣的手術還是第一回見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