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看着治安軍已經快要接近村子,卻不再行動,直看得滿頭問号,這村子裏的八路也奇怪,治安軍都進攻到村口了,到現在連一槍都沒放,這擺的什麽譜?
對旁邊的鬼子通訊兵命令:“讓迫擊炮打兩發試試。”
前田還是覺得鬼子的命是金貴的,于是拆分了一個小隊三個班,充當治安軍教官以及督戰指導角色,分到了那二十來個排中間,鬼子帶了六門迫擊炮過來,這火力還是挺猛。
鬼子炮兵雙手握着一發九十毫米迫擊炮彈,松手,炮彈滑入炮膛,刺耳的金屬摩擦響起,炮口沖出個黑呼呼的家夥,後邊冒出一大股濃煙,帶着火光。
炮彈帶着尖嘯,往村子裏砸去,鬼子沒有試射,隻是有點小心,村子并不算大,要是距離沒算好,打遠了,那不就打過村子,到自己人那邊去麽?
村裏先是爆發出一團的閃光,看到騰起一股的煙柱,緊接着就是一陣巨響,煙柱被風一吹,四下彌漫,一下子整個村都變得模糊起來;緊接着更多的尖嘯聲響起,炮彈不斷往村子裏砸進去,落到瓦房頂的炮彈,激起一團瓦礫,夾雜着彈片亂七八糟的飛射,落在空地上的濺起一攻蓬泥土,四下亂射,茅草屋頂的炮彈,炸起一團團的茅草條,引燃了房頂。
才下過雨,茅屋頂表層還是濕漉漉的,被點燃後反而冒出了更多的濃煙,夾雜在硝煙裏,讓村子裏更是看不清楚。
房外地面一次次的震顫,爛泥到處飛濺,屋内迸起灰塵一團團,屋頂上瓦片,茅草,随着炮彈的爆炸也一次次震顫,嘩啦嘩啦的屋裏掉,
胡義痛恨炮擊,深惡痛絕,感覺自己全身都不舒爽,全身被一次次的炮彈爆炸沖擊感到發癢,開始不由自主地彈動手指,連頭也開始微微地疼。
可是每一次炮擊他都會感到一種快感,興奮得熱血沸騰,心髒跳動加速,窩在防炮洞裏,頭部開始充血,頭皮發麻,像要炸開一樣。
平原上的東下村,老百姓不算特别窮,一座座房子,大都是獨門獨院,大部分是土坯牆,頭頂着茅草,這樣的房子很适合縱火,但卻不大怕鬼子的炮擊。
胡義沒有命令還擊,高一刀也沒有。
高一刀在咒罵:胡雜碎讓在戰壕上,隔不遠建防炮洞的辦法不錯,他咒罵是因爲呆在這裏面就像個王八一樣,不能跟鬼子面對面打,渾身同樣的一點兒都不舒服。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這一通炮擊沒起到什麽作用,前田分析這八路跑了一晚上,正在養精畜銳,那還了得,立即下令投入一半的兵力,直接往村裏碾壓,不就是二百八路麽,我炮不斷打,機槍再壓制,一個半營的治安軍,吐口口水都淹死你。
機槍在外圍準備壓制,可是八路一個火力點都沒看到,這壓哪門子擊?
命令傳達的速度很快,在鬼子督隊的命令下,各個方向準備兩個班的兵力,五百來人,雄糾糾,氣昂昂的向村子裏圍了過去,越往村裏走,人員越密集,跟上前邊最早出地的治安軍位置後,這都差不多挨人,要是手拉手,都能把村子圍個圈的樣子。
就這樣子,機槍還壓制?連射界都沒有,急得後邊的治安軍的連長團團轉。
九連,二連的哨兵不斷把消息彙報到他們的連長那,高一刀問:“胡雜碎上陣地沒有。”
“我過來的時候還沒有。”
“那你還愣着幹什麽,去偵察,看看他什麽時候上去,馬上來報,我們跟着上去,這治安軍就算沖進來,嘿嘿,那就拼刺,拼刺好啊,九連?要拼刺屁都不是一個。”
鬼子的炮擊再度開始,從治安軍們的頭頂飛過,落到村子裏,再度爆炸,治安軍雖然看起來膽小,可這村子原本也不大,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主,也跟着那炮擊熱血沸騰。
鬼子這回每門炮隻打了五發炮彈,後邊的鬼子督導開始下令步兵全線進攻。
眼看着這僞軍都上來了,那還有什麽好的,打呗。
會叫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才咬人。
胡義從地上的防炮坑裏鑽了出來,身上的血還在發熱,單膝跪在地上的茅草上,透過塞在那射擊孔的柴禾空隙,看着從南面來的治安軍,身旁跟着滿倉,小紅纓帶着吳石頭,跟唐大狗在左邊院子裏,隔着村裏的一條路的右邊院子裏,騾子打着哈欠走到了機槍後面。
三個院子橫着的牆都打了一個大洞,到騾子的那個院子中間的那條路被挖斷,一條深深的溝把兩個院子連通,騾子親自動的手,這根本就是一個戰壕。
小丫頭吸着鼻子:“大狗,把你那包拿出來,姑奶奶看看。”
唐大狗臉色大變,支唔道:“你休想,這是我早晨省下來的,臭不要臉的,你少打主意。”
“不對,你們帶回來兩隻雞,死騾子說好是分我一半,應該給我一隻才對,你們隻給了我半隻,說,還有半隻呢?”
唐大狗磨磨蹭蹭,極不情情願從包裏摸索了半天,扯了個雞腿下來,遞了過去:“就這,愛要不要。”
“給狐狸送過去。”
唐大狗一臉黑線。
歪歪扭扭的從兩個院子間的破洞鑽了過去。
胡義一直在看着村外的那些治安軍,這治安軍在炮擊後并沒有進攻,有些奇怪,你不進攻,我也不開火。
胡義回頭看了一眼在那叨叨的唐大狗,沒有接那雞腿,淡淡的說:“給騾子送過去。”
“得哩!”
大狗心裏大喜,這送過來送去,這最後還不就是給我了自己麽?
他忘了這本來就是他自己剩下的那半隻。
跳進交通壕,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羅富貴旁邊。
羅富貴打了個哈欠,斜着眼:“你姥姥的,你跑過來幹屁?”
“這,呃,戰鬥不是馬上就要打響了麽,過來提醒你注意,不要打到了半仙。”
“我哪知道誰是半仙。”
唐大狗這下子急眼了:“不是跟你說了麽,他在左手上纏了繃帶麽?”
“我在左邊,隻能看到右手,要不你去說說,改右手?再說了現在這煙霧這麽大,誰特麽的看得清楚?”
“反正,最後邊的那個你别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