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老高。
陽光越過矮牆照到羅富貴腦門上,睡夢中抽了抽鼻子,三角眼忽然睜開。
忽然翻身坐起,閉着眼睛眼腿在咯吱響破炕邊左右探,大腳闆探了兩個來回…沒找着鞋,直接光腳闆擡腿出門。
bong…腦袋撞上僅剩下的門框上。
“你姥姥”睡天蓬怒目圓睜。
一眼看到沒頂的竈屋正在冒白汽,屋裏幾個身影正忙碌。
三角眼立冒精光,王小三還有孔志忠…還有個正燒火熬粥的看不到臉,三人聞聲大笑。
三步并兩旋風般卷進屋,伸手抓向攤好的一摞大餅。
王小三皺眉,對羅富貴臭德行懶得理會,鄙視也沒用,由得他在外人面前丢人。
看清楚燒火熬粥那位,是昨晚上見過的中年僞軍領頭的。
當即表示不滿:“哎,你住手,這是我們三天的口糧”
“三天口糧?”羅富貴大身闆往旁邊空水缸上斜身坐定,一手往嘴裏塞餅,一邊嘟哝:“以後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當是土匪麽?還吃香喝辣.”中年人一臉鄙視:“八路吃兩頓,一頓稀粥一頓涼水加半個窩頭,真當俺不知道?”
“呃?”羅富貴一點不在意這位鄙視的語氣,故作驚訝問:“你還知道什麽?”
“俺啥都不知道!昨晚要不是大哥攔着,老子直接将你們全滅了!”中年人順手将木柴捅進竈堂,跟着起身往門外走:“什麽玩意兒”
“你姥姥笑死我了”羅富貴撇了撇嘴:“就憑你手下那百十号雜牌,把我們全滅了?”
“看看你一股匪氣,要不是看在八路真心實意打鬼子份上俺現在揍你滿地找牙.”
孔志忠沒想到這兩位一見面就掐,趕緊先勸自己這一方:“四弟,你就少說兩句”
“你等會!”羅富貴直接把孔志忠的話給打斷,盯着僞軍頭:“你說.要揍得我滿地找牙?”
“我就說了,你想咋的?”
在旁邊看熱鬧的王小三以爲騾子要跟孔老四動手
正要勸.
羅富貴接下來的一番話,差點讓他羞得當場找條縫鑽進去。
“你能,你那麽能咋不去找小鬼子拼命?”
找鬼子拼命,那不是找死麽?
孔老四被羅富貴嗆得差點背氣:“那你别跟我們混在一起.”
“我跟你們混?是看得起你們.”
“呵呵,我們不需要你看得起,有種現在就滾。”孔四爺一臉憤怒出門,還不忘補充一句:“有種别吃餅”
“就吃,我就吃,我氣死你”
得意洋洋看着孔老四離開,羅富貴轉頭問王小三:“你過來沒帶糧?”
哪個通訊員能帶一個排的糧?知道這貨明知故問。
王小三不想理這貨:“你說呢?”
沒多會兒,一個僞軍跑到廚房門口:“志忠叔,皇軍派人傳令,要我部立即向北推進.”
孔志忠一臉歉意看着羅富貴:“我們必須得開拔,要不,留一半口糧給你們?”
意思是,你們别跟着
羅富貴搖頭:“不用,反正我們現在也是閑着,咱們一起開個拔!”
說完,從背包裏掏出一塊腌肉:“熬個肉粥.”
半個小時後。
僞軍隊伍亂哄哄出村。
一個僞軍看到天蓬元帥般的壯漢坐在隊伍中拉糧的騾車上,當即不悅:“哎!你個新來的,沒長腿麽?”
另外一個更幹脆,直接扯羅富貴胳膊:“這是你坐的地方麽?趕緊下來!”
走在隊伍後邊的孔志忠小跑上前,無奈對手下僞軍解釋:“羅兄弟腳有些不方便,讓他坐車吧”
兩僞軍有些同情松手.
渾然沒留意,天蓬元帥已經揚起蒲扇般的巴掌
走在騾車後邊的王小三忍着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後脖子。
“再走幾裏地,就是王順的地盤”
“連皇軍都不是王順部的對手,你們這時候過去,搞不好是羊入虎口”路上偶爾碰到騎自行車的偵輯隊員,對方得意地顯擺。
“你擔心個屁,前邊有皇軍頂着,俺們就是來打醬油走個過場。”
“吓你的,人早都跑光了。”說完,蹬着自行車哐當哐當一溜煙兒遠去。
一個小時後,隊伍差不多走了近十裏地。
前方兩裏處的村莊還在冒煙兒。
村南田間地頭到處是皇協軍的身影。
“哎,這地裏好像幹過仗?”
“不是好像,就是這裏!昨晚小鬼子跟.王順部在這裏大幹了一場。”坐在車上的羅富貴兩眼放光。
“應該是這樣,上半夜槍炮聲就沒停過。”先前拉羅富貴下車的僞軍點頭表示同意。
“哎呀,羅大哥,好像死了很多皇軍.”幾片腌肉,讓趕騾車的僞軍直接改稱羅大哥!
一隊僞軍軍官站在路邊,等隊伍靠近:“孔兄弟,你們今天任務是将村裏皇協軍遺體送回城裏”
當收屍隊麽?
村裏的百姓,估計也遭了殃。
孔志忠心情沉重,無奈招呼手下繼續往前邊村子走。
還沒進村,就能聞到到散發出來的陣陣屍體惡臭味兒。
不斷有僞軍、偵輯隊員擡着屍體從村裏出來。
一個偵輯漢奸,見到孔志忠帶人過來,當即吆喝:“都還站着幹什麽,趕緊進村幫忙”
“啥情況這是?”
“昨天打了半夜,皇軍損失了大半個中隊”先一步進村的僞軍小聲嘀咕。
“屁的大半個中隊,總共隻跑出來三個”另一個僞軍撇嘴。
白布下.是鬼子屍體?
坐在騾車上進村的天蓬元帥,當即樂得咧開嘴,麻溜跳下騾車。
“羅大哥,你”趕車的僞軍瞪大眼.哪有受傷的樣子?
羅大哥邊往村裏走,嘴裏邊念念有詞兒
轉過一道院牆,這貨嘴裏聲音漸漸變大:“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顯靈,将這些狗東西全打下十八層地府.”
“牛頭馬臉兒别帶他們上黃泉路,留在這裏當孤魂野鬼,永世投不了胎.”
到處都有蓋上了白布的屍體。
羅富貴抽了抽鼻子,氣味兒真他姥姥的難聞。
僞軍屍體沒多少興趣。
轉過好幾個院子,終于發現一個.
兩眼開始放光.
“哎,你幹什麽呢?”一個黑衣偵輯隊員沖一個五大三粗的背影嚷嚷。
羅富貴剛從軍裝兜子的掏出支鋼筆,聽到聲音吓了一跳。
順手将鋼筆塞回屍體兜裏,然後轉回頭:“給太君整理整理遺容”
“那你嘴裏在念叨什麽?”
“給他們招魂呐.”
“放屁,老子聽你好像在說投不了胎!”
“你懂個啥,你不知道鬼.太君信的是天照大嬸?”
“你懂的還不少.”
“那是必須的!”羅富貴一臉得意,柳元清知道的還挺多。
隻不是一直沒鬧明白,小鬼子他爲什麽就信大嬸呢
難道是哥哥死得早?
柳元清還說,有個叫徐福的人帶了五百童男童女去倭島
咋就生出這麽多畜牲玩意兒
那漢奸随後環視了一遍在場目瞪口呆的其他人,捂着鼻子冷冰冰說:“繼續.給皇軍整理遺容吧”
跟着厲聲警告:“誰要是敢動太君身上的遺物,小心自己的狗命!”
說完後轉身,消失在村裏巷子。
真他娘的太臭了.
渾然沒留意,他剛才所站的位置旁邊。
兩柄黑漆漆的刺刀,縮回了袖子裏。
“嘿嘿…這貨身上有一把快慢機,絕對原裝貨”
“你咋知道?”
“嘿嘿,跟營長腰上的那把,一模一樣!”
“幹他?”
“嘿嘿…幹了!”
“站住!”
“嘿嘿,排長,啥事兒?”
“姥姥的,将那狗養的手腕上那塊手表弄回來呃…你剛才叫我啥?”
“嘿嘿,班…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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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冒煙兒的有錢加餐可以吃上兩包方便面時,咱就拼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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