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青紗帳裏。
楊瘋子将駁殼槍插進後腰,提着三八大蓋,往腳下地裏連續開了五槍。
散開的鬼子各自負責一個扇面區域,勉強拼湊出一個包圍圈。
交火的槍聲連續的出現,立即引起旁邊協防鬼子注意,鳥語問話:“井上,什麽情況?”
楊瘋子壓低聲音随口鳥語回複:“來了一個八路,已擊斃.我方無傷亡.”
不遠處傳來鬼子聲音:“小心警戒,随時轉換位置!”
“是!”楊瘋子答完揮手。
往西一前一後兩個暗淡的鬼子身影蹑手蹑足穿行,走在前邊的鬼子身形挺拔,不大像矮個子鬼子。
輕易突出鬼子并不密實的包圍圈後,楊瘋子這才順手往兩邊協防的鬼子三人組位置各投出一個手雷。
然後快向西鑽進青紗帳,進入剛被增援鬼子掃蕩過的青紗帳中。
轟.轟.
兩聲劇烈的爆炸聲在青紗中響起。
楊瘋子将兩個用鐵絲交錯綁在一起的長彈夾一頭插進駁殼槍,然後将握把卡進槍套。
一支簡易版沖鋒槍迅速成型,交叉的彈匣中四十發子彈!
将駁殼槍挂在腰上,然後從腰間子彈盒中掏出三八步槍子彈橋夾,拉動槍栓将橋架按進供彈口。
咔嚓一聲推上一發子彈上膛。
跟在身後的張小刀,将一個壓滿子彈的駁殼槍短彈夾遞給楊瘋子。
鬼子在公路兩邊青紗帳中布置有警戒哨。
不久前的試探,輕松突破鬼子防線。
鬼子看似萬無一失的防禦措施,在懂鳥語又知道鬼子口令的楊承志眼裏,是不設防的擺設。
他覺得.連張小刀這根本不懂鳥語的家夥都能混進鬼子隊伍。
自己混進去絕對沒有一點問題。
從另一個角度上看,現在所面對的鬼子警備部隊,完全無法跟鬼子主力精銳相比。
本來以爲要找到鬼子毒氣彈要費些神,現在張小刀跟着自己,少了很多麻煩。
身後的槍聲并沒有消失,想來應該是大狗借爆炸引起的混亂突圍,槍聲綿密猛烈,響了不到半分鍾後槍聲稀疏。
張小刀講述他混進鬼子中的情況:“我當時在第八輛車裏要不是我不會開車,我絕對能弄死那個開車的鬼子,開走鬼子的汽車”
“别吹牛!”
“我說的是真的,鬼子辎重隊第五與第六輛車屁股後吊的是九二步兵炮,第十輛車中裝着重迫擊炮”
兩人臉上都戴着防毒面具,說話的聲音傳不遠…
公路上。
鬼子西路援軍被阻,跟着,拉步炮重武器的車隊到達,一時間公路上擁擠不堪。
跟上來的鬼子大尉正忙着與熊二郞簡單作戰鬥總結,随即看地圖,排兵布陣。
知道公路上仍然彌漫着緻命毒氣,增援大尉不得不讓手下集合往東進青紗帳,順着先前推進部隊留下的通道匆匆繞道向南。
由于有毒氣存在,炸開的公路還沒有修複,載有重火力的車隊暫時無法通行,一時半會隻能幹瞪眼。
…
趴在地上的楊瘋子二人看着大批鬼子從面前不遠處經過,遠去。
被無數鬼子擠開的青紗帳邊緣,最終隻留有一個三人組值哨的鬼子兵。
不時看向遠處公路上汽車光,聽着公路那邊傳來的鬼子嘈雜叫喊。
心裏猜測鬼子援軍與原先的鬼子應該并不熟悉。
所以,他決定直接過去。
鬼子警戒三人組瞪着大眼盯着他們布防區域。
其中一個鬼子忽然後腰有點涼,下意識想回頭看看,卻突然感覺脖子也在發涼,跟着似乎無法呼吸。
感覺似乎已不需要呼吸。
歪倒在地上以後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麽。
因爲他看到自己脖飙射的血線,雖然在月光下血線是黑色,他仍然知道那是血線。
曾經,用刺刀捅死那些中囯老百姓的時候,看到過多次,隻是角度不一樣而已。
眼睛餘光看到一個身材高大背步槍的皇軍黑影,正旁若無人地走向同伴。
青紗帳中光線昏暗,但并不是漆黑一片,被人擠開過的青紗帳中月光肆無忌憚地照在地面。
一片又一塊不規則的月光散亂地将地面映亮。
行走的那位步伐看來顯得陰森詭異。
鬼子再也無法控制的瞳孔開始放大,灰黑的天空,變成漆黑。
楊瘋子将刺刀握在手中,一步步慢慢地走趴在地上的鬼子。
腳步聲引起中間的鬼子注意,轉頭問:“平川君,你長高了?”
随着月光線漸漸照亮那張冷漠的臉,鬼子意識到情況不勁兒
見對方手中沒有拿槍,一時有些猶豫,要不要吼一聲敵襲?
雙方距離三米,終于看到對方手中的刺刀,黑色的刺刀!
舉槍瞄準的時候,發現對方動了。
一抹黑色如閃電般劃過青紗帳中的黑暗,刺刀尖似乎帶着破空聲。
刀在前,人在後,黑影閃身讓過撩起高梁枝葉的步槍。
刺刀準确地捅進鬼子頸窩。
随着刺刀轉動,鬼子隻留下恐懼的眼神。
兩人的動作并不小,旁邊警戒的鬼子卻并沒有動。
沒法子,他動不了。
因爲,一個從地面匍匐過來的黑影,正從鬼子後腰裏抽出刺刀
偷襲殺敵,一個重要技巧是不能讓敵人在臨死前發出聲音。
這跟殺豬不一樣,必須用一隻手卡對手的脖子,或者捂嘴。
柳元清教的那些手段,捂嘴與擰脖子相比,失誤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一個手指的力量再大,擰斷一個人的脖子也很困難,需要技巧。
用指頭壓敵人頸窦動脈,三秒左右可以緻敵暈迷!
第一次用這種手段,張小刀沒敢大意,在他認知中,必須對給小鬼子捅上十刀八刀才保險!
一陣翻索聲之後,三具鬼子屍體被拖進青紗帳深處。
血腥氣開始彌漫擴散。
楊瘋子帶着張小刀,行走在昏暗的青紗帳中,兩人身上挂的手雷似乎有些多。
鬼子步兵标準裝備四枚手雷。
這三個鬼子也許是身份高貴,連續三天幾乎都沒有輪上戰鬥。
所以身上的手雷一個不少。
通過鬼子外圍警戒線,對于血腥氣開始彌漫,遲早會被鬼子發現,楊瘋子似乎一點兒不緊張,因爲他的步伐仍然不急不緩,甚至根本沒有刻意放輕腳步,隻是保持一種節奏慢慢往前走,更像是在散步。
前方有鬼子第二道防線,也是前進到公路的鬼子最後一道防線。
楊瘋子忽然停下腳步,随即扯下三八步槍拉栓推彈上膛,槍口随意斜指地面。
零點五秒的時間内,他有把讓槍口指向正前方任何一個位置。
一陣腳步聲傳來。
從前方被擠開的高粱地中轉出兩個鬼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鬼子傳令兵。
雙方即将面對面。
這一刻,似乎連時間都冷到靜止…
打頭的鬼子應該也早發現楊瘋子兩人,靠近後抽了抽鼻子鳥語問:“奇怪.怎麽這麽濃的血腥味兒?”
“戰場,就是這味兒.”聲音來自于鬼子對面的帝囯軍人,說的同樣是鳥語。
雙方沒有停下腳步,距離繼續拉近。
見過來的帝囯軍人身形高大,鬼子傳令兵放緩腳步,讓到路邊。
雙方身形最終交錯。
鬼子傳令兵忽然發現不對勁,胸前似乎插着個什麽東西.
濃重的血腥味鑽進鼻腔
噗哧一聲,刺刀抽出軀體的特殊響,跟着鮮血噴了楊瘋子帶防毒面具滿臉,加一身。
旁邊一直等到鬼子沒氣兒,不再抽搐後才撥出刺刀的張小刀,緊張幹笑:“你沒殺過豬麽?身上搞這麽多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