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端掉一個僞軍把守的炮樓。
看着跪一地的僞軍,砍九并不覺得意外。
聽說三縱還有一個班,一夜端掉九座炮樓的壯舉。
失去主心骨的僞軍,連散沙子都算不上。
砍九眯着眼的時候,老七就已經知道他在猶豫要不要動手。
隻不過,對這些沒骨頭爲虎作伥的僞軍動手,确實很難下手。
長年刀口舔血的江湖漢子們來說,殺一個人不難,抹掉十幾個僞軍脖子,卻并不簡單.
“咱們不能虐待俘虜.”老七終于開口勸。
“你沒聽騾子說麽,一槍兩眼兒,哪門子虐待?”跟老秦學習過一段時間的漢子喘着氣兒建議。
“閉嘴,禦掉所有步槍槍栓,咱們走!”砍九終于作出決定。
鬼子排兵布陣結束。
跟着各部集結作戰鬥準備。
沒有接到熊二郞大尉的命令,大部分鬼子步兵沒參加到對青紗帳射擊中。
落單沒找到隊伍的張小刀會奈,隻能持續不斷開槍射擊。
終于引起維持戰場紀律的一個鬼子憲兵注意。
如今鬼子大都灰頭土臉,要不是特别熟悉,就算面對面,也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終于,鬼子憲兵來到正在開槍射擊的“少尉”旁邊大聲鳥語:“八嘎,沒有命令,誰讓你開槍的?”
鬼子都不開槍,而張小刀卻在不斷開槍射擊,并不是他想當個另類。
而是因爲不時有鬼子憲兵來回嚷嚷,走錯隊的鬼子憲兵迅速歸建。
每次有憲兵在他旁邊吆喝,他都隻能裝着瘋狂開槍射擊,以讓憲兵忽略他的存在。
心帶僥幸。
一個大隊鬼子四個中隊長,十六個小隊長,總共就那麽點人.
鬼子憲兵與尋常鬼子不一樣,認識鬼子當官兒的多。
兩人就差面對面,憲兵很快發現,眼前這位穿少尉軍裝射擊的精英.
雖然臉黑如鍋底,仍然可以确定自己以前絕對沒見過。
這兩天.好像沒有新人調過來.
看這位步槍的槍口指向偏高,憲兵的心裏立即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奸細?
土八路會說鳥語的人雖然鳳毛麟角,但也出過不少冒充皇軍的事件。
憲兵自認爲能力出衆,所以,他決定抓活口!
訓練有素天下無敵的精英,單兵實力絕對可以碾壓十個八個土八路。
憲兵打定主意,活捉奸細!
模作樣射擊張小刀不傻,眼睛餘光看到從側面過來,胳膊上戴着袖箍的鬼子憲兵收起步槍靠在戰壕邊,跟着挽袖子,立即知道這家夥想幹什麽!
要弄死這貨絕對沒有問題.
自己現在扮演發瘋射擊的鬼子。
不能跟這貨動粗!
要是這貨押自己去後邊就好了.
不出張小刀所料,鬼子憲兵一上來就直接飛撲戰術動作鎖喉.
張小刀似乎在發傷,丢了步槍,直接翻白眼兒,跟憲兵一起歪倒在戰壕中。
自己動作不大啊?怎麽這位卻沒氣了?
将張小刀壓在小腿下的憲兵腦子發懵,心想,難道這位真是皇軍精英?
下意識伸手摸張小刀脖子,還好,在跳
在鬼子憲兵看來,這事透着詭異。
一個他壓根兒不認識的皇軍少尉出現在戰場上,按戰場條例,他可以直接擊斃這位。
哪怕是土八路奸細,也要調查清楚他是如何混進皇軍隊伍中來。
如果有可能,還要弄清他混進來的目的。
憲兵跟普通鬼子不一樣,知道的情況要多。
要做事也多,在戰場上應對的不僅僅是戰鬥,還要負責部隊行軍,與地方聯絡等保密事項。
大石大隊執行的這次任務非常隐秘,絕對不能出岔子。
張小刀嘴裏藏着一柄小刀,靜靜地被鬼子憲兵押着往戰場北邊而去。
戰場東面。
小紅纓再次潛伏在青紗帳中,子彈已經推上膛。
如今,隻需要等炮樓頂的鬼子機槍手冒頭,她有十成把握将鬼子機槍手腦袋打爆。
“不好,那個被鬼子押着的人好像是張小刀那家夥.”柳元清臨時受命,按胡義的要求看管小丫頭。
柳元清不知道在哪裏找來一條漁網,将漁網披在小紅纓衣服上,小紅纓渾身插滿高梁葉,趴在青紗帳中,跟周圍環境完全融爲一體。
柳元清用石灰水洗了全身,身上長滿水泡仍然像個癞蛤蟆.
舉着望遠鏡,也看不清楚遠處的那兩個鬼子的面孔。
小丫頭慢慢将手中的步槍放低,大眼靠在六倍鏡後,仔細在鬼子的戰壕中尋找目标。
随着視野晃動,很快發現被鬼子押着向北去的熟悉身影,臉色變黑:“他怎麽會被鬼子抓住?”
穿着鬼子軍裝,要不是非常熟悉張小刀的人,絕對認不出是他。
聽小丫頭這麽說,說明這貨還真是張小刀,反正現在看不清敵人陣地情況。
柳元清幹脆放下望遠鏡,掏出紗布抹掉流出來眼淚:“到現到在他都沒被鬼子槍斃,這貨冒充得倒是挺像”
“你什麽意思?”
“他現在應該沒有完全暴露”
“哎,你說個話去山霧裏,你還不如去後邊跟傷員們呆着涼快”
“哎喲喂”柳元清咧着嘴極不情願:“你以爲我願意?要不是你家狐狸長官,我身受重傷,用望遠鏡都看不清楚兩百米外的情況,應該立即擡離戰場才對.”
“你是擔心你那好兄弟楊瘋子吧?”
“是楊連長,紅指導員!”柳元清縮回頭,用針挑皮膚上的水泡。
“聽說,挑了水泡的地方會長出一個疤”
“咱當兵的身上有幾個疤算什麽,我跟你說,就算掉腦袋也隻有碗那麽大個疤痕”
“我覺得,你要好是傷好了,以後會變成金錢豹.”
“别給我起綽号.狙擊手守則,潛伏時不得說話。”
“你能确定鬼子炮兵陣地在步兵陣地五十米後?”
“要不你現在試試,将炮樓頂的那鬼子機槍手打死,保證不出三分鍾,咱們這地方就得挨炸。”
“哎呀,看把你能的,你憑什麽這麽有把握?”
“彈道,你知道彈道麽?”柳元清挑一個水泡抽一下嘴角。
“當然知道,機槍彈道、步槍彈道、手槍彈道、迫擊炮彈道,狐狸說都走的什麽物線.”
“不學無術,鬼子觀察員能通過陣亡的鬼子中槍部位,判斷射擊來的子彈大緻來源及方向,跟着再進行炮火覆蓋.”
“詳細跟我說說.”小紅纓忽然對打鬼子機槍手暫時沒了興趣。
“你數學太差勁兒,跟你說了也沒用,你要是不信,一試可知.”
“怎麽試?”
“聯系友軍,讓他們找兩個神槍手打炮樓頂的鬼子機槍手,然後你看看他們是不是挨炸就知道鬼子有沒有這麽厲害?”
“難道打死鬼子子彈.就不能是流彈碰了個巧?”
“碰巧?虧你想得出來,這裏到炮樓頂足足有四百米距離遠,一般的神槍手他能在這麽遠擊中目标?”柳元清用石灰水擦挑破的傷口,鑽心的痛讓他五官扭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