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殺人時放火有兩層意思，一是看得清，二是毀師滅迹。
其實放火還有兩個用處：調虎離山，找草驚蛇。
李老四跟在熟悉鎮上環境的遊擊隊員身後，鑽進一個廢棄小院。
估摸着散開的人員已就位，李老四再次劃燃火柴，将堆放在廢棄院裏的柴禾點燃。
跟着，兩人頭也不回地晃悠進破院外的黑暗裏。
鎮公所後院附近忽然冒出沖天大火，睡在屋頂，給守衛師建業狗窩的警衛立即吹響不知道從哪搞來的警哨。
“走水了”
緊接着，鎮公所大院裏，匆匆路出十幾個身影，驚慌失措試圖沖進團長家隔壁滅火。
正從屋頂下來的僞軍，聽到鎮公所後邊傳來的警笛聲，擡着頭看着不遠處映紅夜空的的熊熊火光。
七嘴八舌議論，卻沒有人過去救火。
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團長在鎮公所外還搭了溫柔窩。
師建業帶走了大部分人，留在鎮上的僞軍全員上崗，就邊偷懶睡覺的僞軍也趕緊起來披衣套褲。
負責城内防備的僞軍們匆匆背槍集合，然後由當官的帶着，拎起鍋碗瓢盆掃帚等，去鎮公所後後邊幫助以阻止火勢蔓延。
外面刺耳的警哨聲，院外小巷子中嘈雜咳咳聲，匆匆奔跑的腳步聲，被關押的三十餘學員立即被驚動。
紛紛擡頭看窗，看到從窗照亮了天空的火紅。
終于聽清到處都有人在喊救火，領頭的連長趕緊制止基層指揮員們不要妄動，起身來到窗前去看情況。
經過紅教官訓練的學員早開了竅，幾個人正在挖牆角。
這時候如果因爲亂動引起外邊自二團看守僞軍前來查看，不合算。
門口邊站着兩個值哨的僞軍，不時探頭看向遠處鎮公所後門的沖天火光。
聽着火場那邊傳來的嘈雜嚷嚷與鍋盆落地哐當聲，相互嘀咕着猜測着起火原因。
忽然看到原本藏在斜對面院子裏的排長帶着人過來，以爲是怕這邊會不會出狀況，趕緊彙報：“報告排長，屋的人都很安靜.”
“嗯”僞排長鼻子裏吐一個字後對後邊揮手：“麻溜的，趕緊把人都給老子帶出來.”
兩個黑影幽靈般從巷子角落暗處轉來來，直接跟在兩個僞軍後邊。
走在前邊的兩個僞軍忽然發現背後有人，想到他們藏在最遠處，後邊應該沒有人才對，正要回頭看。
他忽然覺得轉到一半的脖子一陣冰涼，跟着有什麽熱呼呼的東西在往冰涼處湧。
被割斷動脈的刀口處确實在噴着月光照着像是灰色啥東西，似乎有些呼吸困難。
想要驚呼，卻發現喉嚨處傳來劇痛，身體下意識抽搐。
似乎有個滾燙的身體正靠着自己，跟着感覺身體被人扶信，脖子處的劇痛讓他的腦袋不由自主偏向一邊。
感覺自己身體被人抱到小巷子一邊圍牆月光照不到的陰影下。
這才看到剛才還在跟自己講葷段子的同伴，兩人靠在一起以後，他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眼掙看着那兩個穿着黑衣服的幽靈扯下他步槍跟子彈帶，旁若無人地跟上前邊沒多遠處剛從屋頂下來的兄弟。
另一個僞軍腦袋偏向後邊，看着昏暗的陰影處，四個幽靈鑽了出來，跟着狗腦子失去意識，陷入無邊的黑暗.
隻剩下身體還在不停抽搐.
因爲大火照亮了天空，月色下的小巷子裏隻是有點昏暗，并不是漆黑一片。
稍遠一點仍然看不清面孔。
旁邊有些院子裏的大門敞開着，因爲要去集合的僞軍沒顧得上關門。
月光從院子裏照出大門，在門口形成不規則的尖銳三角形。
遠處的嘈雜聲讓這條短短的小巷子看起來陰森詭異。
看着後邊出現兩個背着長槍的身影，月光下灰色與黑色并沒有我區别。
兩僞軍并沒有在意，順口問：“哎，這時候集合，把送去軍營幹啥？”
後邊那兩位距離更遠，明知道不會有答案，他還是問了。
小巷子有些陰森，夜風微涼，似乎帶着血腥氣。
後邊兩個黑影一手拉緊步槍槍帶，以免步槍與身體發出撞擊聲，聽到前邊的人問話。
似乎懶得回答，也許是還在思索答案。
布鞋每向前邁出一步，都會發出一次落地輕響。
偶爾還會伴發踢到小石子的聲響。
行走在昏暗中的黑影一直沒有說話。
步伐不疾不徐，并不刻意加快腳步，隻是一直在向前走。
似乎是黑夜裏從墳地裏鑽出來的鬼魂
“王三炮，你兩貨别故意裝”
“裝什麽？”走近的兩幽靈中一個開口。
“你不是三炮，你也不是二癞子？”
“福生無量天尊.”對方吐偈語。
語調陌生。
幽靈跟着靠近停下來轉身警惕又有些緊張的兩僞軍面前。
“借個火.”對方不依不饒，拉步槍背帶的手伸出，直接伸向僞軍脖子。
跟着，一直擺的左手閃電般探出，刺刀尖刺裂腹部薄棉軍裝，将腹股向後頂出一個凹坑。
皮膚彈性到達極限。
刺刀尖再接再厲，空透肮髒的皮膚，緊随的刀刃切開皮下脂肪，劃開腹肌。
刀柄向下壓，刀尖改爲向上，将跳得比平時快了一半拳頭大小的心髒頂出一段距離，跟着與裏面的血液接觸.
另外一個幽靈手的刺刀，直接從半側向僞軍後腰平直地捅進脾髒，跟着刺刀旋轉九十度.
動作利索，根本不帶顫抖。
跟着右手猛地用勁，直接将兩僞軍喉頭軟骨先後捏碎。
其中一個聲音嘀咕：“哎，伱說捅那個啥‘脾’髒，數到十五敵人就會死？”
“沒錯.跟你涮羊肚時數十五聲就熟用的時間完全一樣.”
跟進的兩個幽靈們喘着粗氣，将僞軍身上的衣服裝備全扒光。
一個壓低的聲音嘀咕：“他們肯定也是參加過抗大學習的指揮員！”
“你怎麽知道？”一個女聲語氣冰冷。
“嘿嘿，聽說這一次特務團的人都來了？”笑着說話的聲音仍然很微弱。
“閉嘴，這事能胡亂說嗎？”女聲警告道。
緊接着。
一個抱着機槍的身影開始往屋頂上爬，被踩在腳一的另一個黑影龇牙咧嘴哼哼。
遠處的火光似乎絲毫沒有減弱的迹象。
跟着，一個頭頂着沖天辮兒的黑影左腳踩在黑影大腿，右腳跟着踩在黑影肩膀。
先上屋頂的探出趴在屋頂，探出右手将沖天辮兒扯到屋頂。
小辮兒立即趴在屋頂邊緣面前，将一個長彈匣插進駁殼槍，然後再将駁殼槍握把卡進槍套卡槽。
頂在肩膀上試了試，順手将槍放在旁面前。
屋頂的視野更開闊，所以觀察起來也更方便。
小手探到背包中，将拉繳獲自原水保團苟司令的勃朗甯花口小橹子掏出來，嘩啦一聲拉動套筒子彈上膛。
在小辮兒旁邊。
剛爬上來的程二掌櫃，将背上的兩支步槍摘也來，跟着扯出一支駁殼槍，壓下機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