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清脆響亮的一槍突然打破河道上的寂靜。
斜扯着繩子以防浮橋被河水沖走的鬼子架橋工兵猛地栽倒。
十條步槍突然散布出現在河堤陣地上。
槍聲連響,目标全部對準架橋的鬼子工兵
給鬼子工兵作掩護的四挺野雞脖子重機槍、十餘挺輕機槍立即開火。
不間歇地朝剛才開槍的八路陣地進行火力壓制。
跟着。
鬼子早已準備完畢的迫擊炮開始對東射擊。
轟.
砂土彈片四濺,一柱硝煙升空。
每個組十餘門迫擊炮立即形成密集炮火。
将設在東河堤的八路陣地炸得塵土飛揚。
一遍又一遍的轟擊着河對岸河堤上八路布置的沙包陣地。
把整個河東整個河堤全籠罩在硝煙裏。
迫擊炮連續不斷地射擊,炮彈在轟鳴。
輕重機槍肆意地延伸,對着河堤梭線左右來回掃射。
鬼子工兵吆喝着加快架橋進度,岸上打樁固定斜拉繩索,不斷扔進河裏的木闆歪歪扭扭不斷向對岸延伸。
河對岸.
李響帶着迫擊炮組藏河堤岸反斜面防炮洞裏,感受着地面傳來的一陣陣震顫,頭頂的鬼子機槍子彈呼嘯。
胡義早就給他下了命令:“戰鬥打響後,迅速打掉鬼子的九二步兵炮!”
李響明白胡義的意思,如果不打掉鬼子步兵炮,炮樓絕對保不住,而鬼子迫擊炮對炮樓并構不成什麽威脅。
留下炮樓的目的,是爲了對付鬼子飛機低空掃射。
要不然,隻能任由鬼子飛機肆虐。
炮擊結束。
隻剩下鬼子機槍仍然在亂打一氣。
觀察哨報:“僞軍開始集結,兵分三路準備渡河”
傳令兵吆喝:“出防炮洞,上陣地.”
“僞軍沒到河中央,不得開火.”
“先投手榴彈,步槍射擊,機槍火力暫時隐藏。”
“讓他們多活一會兒”
“等會看他們在河裏當鴨子”
鬼子先前的追擊讓八路留下兩百多屍體,但受傷的鬼子也不少。
指揮進攻的戰車中隊向南繞道。
接替指揮的鬼子大尉并沒有打算讓高貴的皇軍士兵渡河送死。
能當上大尉,半渡而擊的兵法要領自然懂。
所以,他直接下令跟在後邊的城防軍充當進攻的炮灰。
僞城防司令打過的仗不少,他很清楚,八路肯定藏在河堤後面。
當一支部隊的主官開始想辦法保存實力的時候,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已經基本消失。
但也也不敢明目張膽下令讓手下往河裏跳。
以至于除了少數當官的接到了僞城防司令保命的命令。
大部分僞軍想當然地認爲土八路不堪一擊。
陽光下,河對面剛被炮擊過的河堤上似乎根本沒有人。
因爲,沒有看到任何人擺出槍來。
一直跟着鬼子掃蕩打順風仗的僞軍,欺軟怕硬是本性。
雖然并沒充當先鋒打硬茬子的經驗,但是看到皇軍火力兇猛。
立即打了雞血般嗷嗷叫着,準備直接沖過河對八路大開殺戒。
在鬼子機槍火力掩護下,兵分三路的僞軍,幾乎同時上橋。
僞軍中自然也有聰明人,八路拿下了對面炮樓後并沒有離開,根本不相信這橋會那麽容易過!
端着步槍的手心裏全是汗,默默地藏在前邊僞軍身後。
心裏在祈禱,八路的子彈别将前邊的兄弟給打了個對穿
就二十多米長的橋,又能走多久?
河堤上被炸得半散開的沙包後,冒着鬼子機槍彈道間隙,忽然伸出一條條步槍,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猛閃
砰砰砰.
距離四五十米,根本不需要瞄準.
一個聲音在彈雨中吆喝:“打給我狠狠地打啊.”
一個又一個手榴彈往石橋上扔
慘叫聲開始接連出現,橋上的僞軍原地停頓,跟着身體慢慢歪倒跌進河裏,五米多寬的石橋橋面上立即趴了一地僞軍,一部舉槍就往河堤上還擊。
剛上橋的僞軍剛直接掉過頭來拼命往回爬。
扔上橋的手榴彈跟着開始爆炸,一個又一個僞軍開始跌進河裏.
簡易浮橋上,發生着同樣的一幕,唯一不同的是沒有人跌進河裏.隻是直接滾進河裏。
進攻隊伍後邊督陣的鬼子中尉鼻子都氣歪了,先頭的城防軍隻要不怕死往前沖,八路步槍頂多能打死前邊幾個,三秒之内就能完全沖到對面河堤上與八路展開肉博戰!
隻需要三秒就能取得勝利,偏偏這些懦夫竟然沒敢沖。
而且還有人敢往後撤。
中尉抽出南部手槍,拉動槍機.
叭.對着一個往後爬的僞軍後背就開了一槍。
見到有兄弟被當場正法,其他僞軍立即不敢再往回爬,橋邊上的僞軍沒有猶豫,直接翻身掉進河裏
傻子都知道,這時候戰鬥激烈,八路絕對沒有精力打落水狗!
僞軍機槍也開始匆忙叫喚,爲趴在橋上的兄弟作掩護。
手榴彈爆炸聲過後,八路的槍聲跟着停歇
戰鬥進行得激烈的時候,鬼子戰鬥機飛臨河道上空.
很奇怪的一幕發生,戰鬥機竟然根本沒有開火.
隻剩下鬼子,僞軍機槍仍然下雨般持續對河堤猛烈射擊
立即有鬼子工兵跳進河裏,對被炸歪的浮橋進行修複.
槍聲沒斷,僞軍的第一次進攻卻已宣告結束。
九營陣地上,陣亡的戰士被拖到河堤後面。
十幾個戰士挂彩,好幾個頭部中彈,身體在抽搐,嘴裏往外冒血,對旁邊抱着他的戰友充耳不聞,瞪着大眼看着天空,眼神裏全是不甘
明顯不行了一名戰士,胳膊抓着戰友的衣服,似乎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一位連腦漿子都打了出來的戰士并沒有死,嘴裏還在嗫嗫嚅嚅嘀咕.
要麽沒傷,要麽重傷!
靠在河堤後的戰士靜靜地看着旁邊的戰友。
仍然有人下意識在槍托上刻永遠也刻不完的正字。
羅富貴負責打北面從浮橋上過來的敵人。
剛才打僞軍那一波,他甚至連探頭看都沒興趣。
更不想知道弄死了多少僞軍。
也沒有安慰臨死前的傷員。
他跟胡義一樣,舉着望遠鏡在看從頭頂上飛過的鬼子飛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