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與宣傳幾乎同時進行,新編的反映八路軍打擊侵略者的邦子戲讓群衆看得熱血沸騰。
設在戲台邊的分區征兵處更是被圍得水洩不通.
再熱鬧的場面也終有散去的那一刻。
宋小瓷上台宣布本今天的戲至此結束,下回再見。
群衆呼朋喚友戀戀不舍慢慢退場。
帶着家裏參軍的小子的父母、戀人、親朋,站在場邊道别擦着眼淚嘀咕.
父母不斷叮囑:“到了隊伍上好好幹,給鄉親們報仇血恨.”“爹,你趕緊回去吧”
“記得給家裏捎信,天冷要多穿衣服”大嬸擦了一把眼淚。
“娘,這才剛入夏好不好?”
“二妮啊,等打跑鬼子,我我就回來娶你”
“我會等你!”姑娘手指絞衣角。
“到了隊伍上,要聽首長的話,好好幹,争取當個官.”滿是皺褶的臉布滿滄桑。
“爺爺,八路軍官兵平等.”
“老子堂堂的前清秀才,走過的路比你過的橋還多.”
“你說反了吧?哪有對孫子稱老子的.”
一群姑娘們前邊一位嚷嚷:“那牆上都寫着男女平等,憑什麽不收女兵.”。
“那你都會些什麽樣?”
“補衣服,擡擔架,當衛生員,還有當報務員”
“是誰教你這麽說的.”招兵處的年輕戰士眼前一亮。
“你個小屁孩子管得還真寬趕緊寫名字!”
好幾個睡得特别深沉的孩子,被心大的父母直接丢在現場。
鑽了院子角落的年輕男女,戀戀不舍從黑暗中匆匆跑出來。
裝備齊整的學員隊伍整隊點名後,王六斤通報新的任務。
根本沒有休息。
跟着分區工作人員送來幹糧,即将踏上新的征程。
首長在滑縣考察結束,下一個考察目标是一分區新編第四路軍活動區域:内黃縣。
内黃與平原上大多數縣情況不同,原因之一是内黃縣遍地黃沙,大旱以後根本沒有剩下多少老百姓,以緻于連鬼子都不願意駐軍。
直接丢給匪類出身的王家父子.
這樣的地方,對八路軍發展根據地卻最爲有利。
村外,前來接應的分區部隊早已等在黑暗中。
看到先一步進村的來接應護送的一分區學員。
九營一行人不由得發懵,前來接應的同樣是老熟人,李煥章赫然在列。
而看到一分區學員進村就跟九營學員直接湊在一起,負責保衛的林幹事一頭黑線。
九營這個編制本身就奇怪,九營跟八分區有關系,跟五分區雞毛鴨血大打出手,卻又跟一分區的學員們關系非同一般。
一分區除安排了學員隊伍之外,還派了一個騎兵連護送。
看來,這一次不用甩火腿,村外還來了一輛摩托車
接應的張連長在村外黑暗中得意的吆喝:“會騎馬的騎馬,不會騎馬的騎自行車,什麽都不會的,坐騾車,暈車的.跑步前進”
林幹事看着張連長旁邊的中年人,聲音冷冽:“怎麽鬧這麽大的動靜?”
中年人擺了擺手:“咱們根據地與其他地方不一樣,窮歸是窮,但自從上個月打了鬼子僞軍伏擊,清剿了會道門武裝,這一帶已經完全成了我們根據地控制範圍,銅牆鐵壁不敢說,小鬼子要是敢來掃蕩,絕對能讓他吃不了兜着走!至于僞軍嘛,哈哈,他來多少我吃他多少!”
“首長安全不容有失!”
“你也别當我是吹牛,前年我們吃掉僞軍大半個旅”中年人說到這裏,突然停下,看着村裏出來的護衛隊伍:“噫,是你?”
小紅纓看着中年人:“沒錯,就是我!”
“小丫頭片子,想死我了,你來一回我發一次财哈哈哈.”
“你欠我的兵呢?”
中年人愣了一下:“不是已經安排送到你們獨立團去了麽?你不知道?”
“什麽時候送過去的?”
“報告首長,五天前已經成功送過了封鎖線”首長後邊的警衛員趕緊出來解釋。
“怎麽,這回相信了吧?”中年人看着小紅纓,心情就愉快,
“多少人?”
“一個标準連,哎,一個排長我都沒摳出來,夠意思吧?”
“嘿嘿,有那麽點意思.”
“我還得向首長彙報工作,改天再跟你說”
站在旁邊的林幹事看着這一幕,若有所思。
表面上看,白天是鬼子的天下,夜晚是八路活動的時間。
真要論戰鬥力,即使是打夜戰,八路其實也不是訓練有素的鬼子對手。
缺槍少彈又沒炮的八路軍完全是被環境所逼不得不打夜戰。
利用黑暗提供的掩護,抵消敵人槍好彈多訓練有素的優勢,拼的是運氣。
八路打不過還随時可以跑。
一段時間以來,鬼子終于認識到軍隊的戰鬥力與戰場結果完全不能等同。
八路軍就像是成天嗡嗡叫的蚊子,一巴掌下去輕易就能打死好幾個。
可惜,土八路實在是太多,根本沒法清除。
面對這樣的局面,鬼子早有預案。
梅縣醫院。
十幾個身上帶着幹糧,頭上裹着頭巾的老百姓,正站在一個鬼子面前。
鬼子低聲鳥語:“由于天氣原因,導緻計劃遲遲不能開展,諸位這次進入土八路遊擊區,一定要小心行事”
“哈伊.”老百姓打扮的鬼子立正敬禮。
二樓挑開窗簾一角黑暗中,看着這一幕的惠子心裏很是擔憂。
皇軍士兵化裝成普通老百姓,準備滲透進八路軍根據投放虎烈拉。
作爲護士,她很清楚虎烈拉一旦肆虐,會造成什麽樣嚴重的後果。
作爲帝國子民,她壓根兒沒有出賣帝國的打算。
但是也認爲,帝國宣傳要實現大冬亞同榮,不應該作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肯定是軍部那些人自作主張。
所以,她決定等天亮後去找興隆鎮的教化所教育課長。
至少,教育課長一直反對殺戮.
城門悄悄打開。
沈隊長帶着手下一衆偵輯隊員從打開的城門縫隙悄悄溜出城門。
隊伍走進黑暗中。
一個偵輯隊員問:“隊長,咱們距離小王莊一百多裏,人生地不熟又不是咱們的防區,太君怎麽會讓咱們幹這髒活?”
沒等沈隊長回答,另外一個漢奸搶先開口抱怨:“自從搞了集中營,咱們就閑着沒事幹.”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我就說咱們就不該對八路下手太狠,這下梅縣沒了八路,連外縣的事都要我們幹”
“我覺得這事不能幹.”
“呵呵,皇軍的吩咐,有誰敢不做?”
“你想想啊,往井裏投砒霜這樣的事,幹的可是斷子絕孫的髒活.”
“我總覺得這事不尋常,往井裏投毒這樣的事,從牢裏随便找幾個人不能幹,爲什麽樣要讓咱們去?”
“我覺得,這段時間又沒掃蕩,醫院忽然擴大規模,中間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兒?皇軍讓咱們投毒也許隻是個幌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