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遇襲,鬼子死傷一片。
駕駛員被機槍子彈擊中,旁邊的近藤新八非但沒被吓破膽,反而被激起兇性。
腦袋被玻璃劃傷的老鬼子稍作包紮,跟着下達手下繼續追擊的命令。
老鬼子自己則乘坐汽車返回軍營。
出現這種冒充偵輯隊襲擊皇軍的嚴重治安事件,梅縣偵輯隊對敵情報收集不力,必須受到處罰。
在這之前,先弄清那夥逃跑的襲擊者身份同樣重要。
老鬼子理所當然認爲,那個孔昌邦肯定有同夥,而集中營中也一定藏着抗日組織,死傷這麽多的皇軍勇士,必須血腥報複。
天黑。
集中營外出了勞作了一整天的居民,分成四個區攏在鎮外空地上。
下午南邊突然出現的槍聲,讓居民們驚恐不安。
沒有力氣繼續站,全都席地而作,沒有人敢發出聲音。
夜風吹得四周點起的火堆噼哩嘩啦亂響,僞軍在旁邊警戒。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在月夜裏響起,一個小隊鬼子隊伍到達,機槍組嘩啦聲中在人群旁邊架設,刺刀林立。
跟着,集中營派出警員們惴惴不安到達,偵輯隊隊長臉色如紙。
維持會會長緊随其後,在帶隊鬼子少尉示意下,維持會長扯着破鑼嗓子對居民們訓話:“各位老鄉親老爺們,下午出現襲擊皇軍的惡性事件,将大家招集起來,是爲了找出與襲擊者有關的線索,誰要是知道情況,主動站出來報告,皇軍有重賞”
“誰要是知情不報,皇軍将會狠狠的處罰”
鎮上小學宿舍裏,到處都在稀裏嘩啦地亂響,三十多個偵輯隊員正在各老師宿舍裏翻箱倒櫃,試圖找到孔昌邦通抗日分子的證據。
學校原本就沒有幾個老師,此時全被集中在一間屋裏,教化所的鬼子課長壓低聲音:“.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不管他們怎麽問你們,如果确實跟孔老師沒有關系,哪怕是死也一定要堅持說不知道,誰要是敢胡說八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老師們終于明白,教化課長是在保護他們。
時間不長,一個鬼子中尉面帶殺氣進門:“都問出來了?”
課長搖頭:“這件事跟學校沒有任何關系,事出偶然”
中尉想發火,礙于課長跟參謀長是同學關系,隻得壓住怒火:“他們天天跟那個姓孔的在一起,一定知情!”
課長譏諷道:“參謀長帶人去軍營,然後人逃走了,你現在還有臉跑到這裏耀武揚威?”
“你總得讓我回去好交待.”中尉其實也知道情況,參謀長打算抓一批老師洩憤,鎮上總共就這麽幾個會點鳥語的老師,要是全殺光了,以後怎麽進行皇軍的同化共.榮教育?
教化課長一點沒給中尉面子:“這事需要交待嗎?伱們應該把精力放在搜索襲擊的事情上,而不是到我這裏來浪費時間”
中尉沒敢放肆,轉身帶着鬼子們離開。
老師們長出了一口氣,這事本身就跟他們沒有關系,都是那姓孔的老師惹的禍.
鎮外。
黑壓壓的人群裏,模糊地蹲着幾個人影,其中一個人的手裏似乎攥着什麽。
旁邊的人壓低聲音勸:“老張,這事肯定不是老李他們幹的,你千萬不要沖動”
眼睜看着百餘村民被帶到前邊,老張眼裏快噴出火。
他有預感,接下來小鬼子會對老百姓動手。
偵輯隊隊長不斷點名,認識孔老師的村民不得不得站起來應聲。
很快,百餘居民提心吊膽慢慢走到空地前方。
然而事情卻并沒如老張所料,鬼子旁邊的機槍沒響,鬼子步兵也沒有端起他們手中的步槍。
村民隻是被帶出定居點。
老張的心再次提起,也許,鬼子會将居民帶到外邊屠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有聽到槍聲,也沒有聽到慘叫聲。
幾個黑影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近藤新八原本是長春憲兵隊長,接到從東北剛到梅縣的少佐打來的電話後,直接放棄了屠殺居民的打算。
但卻挑了百餘居民送往梅縣。
他很清楚知道少佐要這些人做什麽,再說,殺掉這些人其實也産生不了什麽威懾效果。
作爲憲兵隊長,還能當上師團參謀長,他當然知道,下午發生的事,的确實隻是偶然事件。
既然少佐要馬路大,正好送個人情
心思立即放在追擊的逃跑的抗日分子身上。
一夥身着國軍軍裝頭戴德式鋼盔的隊伍,正站在軍營當中待命。
在老鬼子看來,火力強勁,憑一個加強班就敢襲擊皇軍一個中隊的隊伍,是國軍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他直接安排了一個排的鬼子冒充國軍,連夜出動去追擊那夥反抗分子。
爲防誤傷,他沒敢讓這夥鬼子穿偵輯隊的衣服,反而直接冒充國軍遊擊隊。
每個人軍裝下的手腕上,都纏着白布條。
老鬼子人狠辣話不多:“務必抓住那夥抵抗分子,拜托了!”
還鞠了一躬.
兩條腿自然跑不過自行車。
一百多鬼子向東追擊了一段距離後,失去了前邊那夥逃跑者的身影。
看地上輪胎印蹤迹,這才發現這夥全進了荒野,往南走了。
南邊是太行山向東延伸出來的大片山區,平漢鐵路從山區最東邊的山腳南下。
一個月前,南邊山腳駐有大批皇軍隊伍,而且挖了封鎖溝。
在剿滅國軍山裏的部隊後,皇軍已經撤走,隻留下部分皇協軍守炮樓封鎖溝。
這段時間一直有國軍潰兵在南邊山區活動
帶隊中尉立即判斷出這夥反抗分子身份。
就算他們進山,至少他能追回摩托車。
所以,必須繼續追擊!
鬼子們隊開展開,仍然老戰術,正面順着車輪印追擊,兩翼包抄。
簡單來講,就是個螃蟹陣。
真不知道鬼子腦子裏邊是不是全是漿糊,好像除了這個行軍布陣方式,就玩不出新花樣。
偵察的大狗來報:“胡長官,小鬼子兵線薄,咱們隻要打他一個突擊,直接就能将他陣形打透,小鬼子擺明給咱們各個擊破的機會.”
胡義有些詫異,這貨轉變挺大,搖了搖頭:“我們就二十一個人,沒必要跟鬼子作正面戰鬥”
抗大學習,進入實訓後,要求每位學員都必須時刻根據實際情況作指揮布署。
回了一趟酒站後,唐大狗的積極性明顯變高了不少。
每次偵察、阻擊、突擊都身先士卒。
大狗見胡義否定他的建議,立即冒出新的想法:“那咱們就先向南進山,沖擊南邊的鬼子僞軍炮樓,給馬良他們過封鎖溝減輕壓力”
這貨一向通跑絕對不硬扛,胡義忽然問:“我記得你跟騾子的脾氣差不多吧?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積極了?”
“看你說的,咱上了抗大,特麽覺悟高了嘛.嘿嘿”大狗咧嘴一笑,他現在腰間時刻必挂駁殼槍。
因爲,酒站那些娘們,看不起連駁殼槍都沒有的九營兵
“他跟桂花鑽灌木叢.”旁邊的羅富貴忽然低聲嘀咕了一句。
大狗愣了一下,跟着狂怒:“特麽死騾子,你說好不告訴别人的”
“我沒告訴别人啊?”羅富貴心裏有一種期待,期待大狗将他的秘密也說出來.
胡老大怎麽能算别人?
他覺得,這個秘密必須要讓胡老大知道。
“特麽你跟王大妹也.”
騾子心花怒放,直接蹿起來卡大狗脖子:“你姥姥”
孩子得到心愛的東西,總是想顯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