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邁步朝柏景軒走去,雖然被金玉閣狀告了,但她并不慌亂,金簪一案金玉閣是無辜,但金玉閣給她下過毒也是不争的事實,還險些把盛惜月牽扯進來。
那回的仇,她還沒報呢。
昨天把金玉閣卷進來,說要把案子交給大理寺查,完全是爲了給安陽縣主施壓。
大理寺查這麽點案子還是手到擒來,何況還有她在一旁相助幫忙遞證據,可以說,隻要捅到大理寺,安陽縣主隻有一個下場——
身敗名裂。
安陽縣主絕不會讓她這麽做的,姜绾态度那麽堅決,寸步不讓是爲了逼安陽縣主主動招認。
她在府裏認錯,隻要下封口令,不會傳出府去,再推個心腹丫鬟出來頂罪,王妃幫着說說情,姜绾會看在太皇太後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就算揭過了。
太皇太後是聰明人,安陽縣主一而再的針對她,兩人再處在一個屋檐下,肯定會鬥個你死我活。
她給梅側妃下毒,不隻是告訴老夫人,也是告訴太皇太後,哪天她真的對安陽縣主忍無可忍了,她要安陽縣主的命,誰也查不到證據,沒有證據,就算她是太皇太後,在有靖安王府和河間王府相護的情況下也奈何不了她。
太皇太後一定會替齊墨銘請官,皇上會将他外放,新婚燕爾的夫妻肯定不能分離,安陽縣主隻能跟着齊墨銘走馬上任離的遠遠的。
要不是想過幾年安生日子,姜绾怎麽會把自己擅下毒暴露出來?
隻是千算萬算,沒算到老夫人一邊極力的反對她把金簪一案捅到大理寺,一邊慫恿金玉閣這麽做。
挑撥離間再坐山觀虎鬥好坐收漁翁之力,想的不是一般的美。
姜绾往前走,金兒緊随其後,正走着,金兒扯她雲袖道,“姑娘……。”
姜绾回頭看她,金兒道,“姑娘在想什麽呢,李媽媽喊你兩聲了,你都沒聽見。”
這邊是一岔道,往那邊是去天香院,這邊是回柏景軒。
顧着想事,還真沒聽見李媽媽喊她。
李媽媽走過來,姜绾抱歉一笑,“剛剛有些走神,沒聽見李媽媽喊我,李媽媽這是要去表少爺那兒?”
王妃裝動胎氣,李媽媽是王妃身邊最信任的人,她應該時時刻刻不離身的照顧,這時候離開天香院,又到這裏,顯然是去檀越那兒的。
李媽媽點頭道,“王妃聽說傅大少爺受傷了,不放心,派奴婢去看看。”
“這不見世子妃,便想問問您傅大少爺的情形,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傅景元救過齊墨遠和姜绾,也救過王妃,王妃對傅景元那是喜歡的不行,聽說他受傷,檀越還火急火燎的把姜绾找了去,王妃擔心極了,讓别人去偏院問還不放心,特意讓李媽媽走這一趟。
姜绾醫術高超,傅大少爺的情形,世子妃是最清楚的,問她準沒錯。
姜绾笑道,“傅大少爺就是被燙傷了,沒什麽大礙。”
李媽媽大松了一口氣,搖頭,無奈笑道,“一點燙傷,表少爺鬧的跟要出大事似的,把王妃都吓着了。”
金兒捂嘴笑道,“傅大少爺抹了我家姑娘給的燙傷膏,很快就會好,連疤都不會留。”
李媽媽連連點頭。
世子妃的醫術自然無話可說,其實隻要不是傷在臉上脖子和手上,大男人身上留點疤痕不算什麽,王爺還渾身是傷痕呢。
李媽媽轉身回天香院,姜绾想着今天還沒有給王妃請安,便也去了。
也不知道去的太湊巧還是太不湊巧,居然碰到了甯嬷嬷,太皇太後聽說王妃動了胎氣,特地派甯嬷嬷前來探望。
剛把太皇太後賞的貴重藥材送上,一句旁的話都沒說,姜绾就進屋了。
看到姜绾,甯嬷嬷臉上閃過一抹尴尬,她爲何而來,姜绾心知肚明,揣着明白裝糊塗道,“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身子骨可還好?”
甯嬷嬷回道,“近來煩心事多了些,太皇太後食欲稍欠,夜裏睡的也不大安穩,除此,都還好。”
嗯,這話聽在姜绾耳朵裏那是太皇太後真還好,但在王妃耳中,那是太皇太後煩心的已經食不安寝不穩了。
吃不好睡不好,一般人都架不住,何況太皇太後年事已高了,要不是王妃還在裝動胎氣,她都要進宮勸慰太皇太後了。
王妃的擔憂,姜绾看在眼裏,她道,“如有需要,我可請鐵大夫進宮給太皇太後調養身子。”
幫太皇太後治病可以,其他的,不可能。
她已經看在太皇太後的面子幾次饒過安陽縣主了,可人家改了嗎?
沒有!
嘴上和她握手言和,轉過臉就在她背後捅刀子,這樣的人,她再退讓,那是不在乎自己的小命了。
甯嬷嬷看向王妃,王妃頭疼不已,李媽媽趕緊轉移話題說傅大少爺受傷的事。
才剛說了一句,外面跑進來一丫鬟,急道,“世子妃,大理寺來人了。”
姜绾輕笑一聲,“來的還真是快。”
她朝王妃福身,“我去瞧瞧。”
走之前,眸光從甯嬷嬷臉上掃過。
甯嬷嬷都無處安放了,她還求靖安王世子妃饒過安陽縣主,分明是安陽縣主不肯饒過靖安王世子妃啊。
靖安王世子妃那神情可不像是怕了,事情越鬧越大,安陽縣主就不怕最後不可收拾?
姜绾去了前院,又見到了大理寺卿。
看到姜绾,大理寺卿就腦殼一陣陣的抽疼。
他想到方才來的路上,從南玉軒門前路過時,南玉軒小夥計倚門一臉看熱鬧的神情。
護國公在作死啊。
他作死也就算了,偏還拉着他一起。
姜绾走上前,大理寺卿一臉生無可戀的起身行禮,姜绾笑道,“柳大人臉色瞧着不大好啊。”
大理寺卿苦笑。
臉色能好才怪了。
金玉閣狀告靖安王世子妃敗壞金玉閣名聲,護國公給他撂了話,七天之内查不出下毒之人,大理寺卿的位置他就别坐了。
說的是大理寺卿的位置,可那眼神分明說的是他的腦袋。
這案子查出是誰都不行,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要不是他正當壯年,他都想告老還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