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這提醒的時間拿捏的剛剛好。
二太太氣的不知道怎麽辦,又知道姜绾受驚,非但不能責怪,還得安慰她幾句。
氣憋在心底出不來,是最傷身體的。
二太太雲袖下的手攢的緊緊的,笑道,“倒是聽說了世子妃在金玉閣受驚的事,這笑容滿面的進來,倒是笑的我們把這事給抛諸腦後了。”
姜绾擡手摸自己的臉道,“相公孝順,怕老夫人見了擔心,故意逗我開心,讓我忘了在金玉閣受驚的事。”
頓了頓,姜绾繼續道,“二嬸也别怪我今兒一口氣買了不少首飾,實在是受驚不輕。”
“那麽大的花盆擦着我的肩膀摔在腳邊,隻差一點,就把我砸死了。”
“我買頭飾也是爲壓驚,隻是金玉閣的頭飾精緻,我不知道選哪個好,想着剛剛命懸一線,若我就這麽死了,錢還沒花完多虧啊,所以就看上什麽買什麽了。”
二太太,“……。”
老夫人,“……。”
這個理由太強大了。
以至于大家都沒覺得有問題。
人死了。
錢還沒花完,這不是一般的虧了。
要是世子妃有兒女,還能說留着給他們繼承,可她才剛出嫁呢。
她要死了,她的那些陪嫁是要送回河間王府的。
三太太笑道,“你二嬸說你任性,我就說你不會無緣無故一口氣買那麽多首飾,原來是這麽想的。”
“但意外總是難免,不能因爲害怕就把錢都花光,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姜绾點頭,“三嬸說的是,以後不會了。”
二太太一臉不快,不僅是針對姜绾,還有三太太。
老夫人擺手道,“今兒回門累了一天,又受了驚吓,回去好好歇歇。”
姜绾也不想多待了,準備福身離開。
結果齊墨遠看向二太太道,“惜字齋是二嬸的?”
三太太飛快的看向二太太。
提到惜字齋,二太太心情好轉了幾分,笑道,“你二嬸我怎麽可能在京都開那麽大一間書齋,不過是占了兩成股罷了。”
齊墨遠抿着唇道,“我怎麽以前都沒聽說惜字齋二嬸也占股了?”
三太太接口一笑,“别說世子不知道了,就是我都是頭一遭聽說。”
“惜字齋被查封後,惜字齋掌櫃的來府上,我還以爲是賠禮認錯的,納悶他怎麽不找王爺王妃,而是直接找二嫂,原來惜字齋還有二嫂這麽個大靠山。”
姜绾笑了。
聽三太太這話,二太太之所以能占惜字齋兩成股,還是借了齊墨遠的東風。
不得不說,惜字齋夠聰明。
齊墨遠貴爲靖安王世子,讓暗衛去大理寺傳個話,大理寺就不得不查封惜字齋了。
惜字齋踢到他這麽塊鐵闆,想善了沒那麽容易。
拿兩成股份賄賂二太太,不僅能安然無恙的度過此劫,還順道再給惜字齋找了個大靠山。
畢竟招惹了靖安王世子,上午被查封,下午就解封了,這麽硬的靠山,還有誰敢招惹惜字齋?
隻是靖安王府的親情單薄的吓人,一點利益砸過來,就分崩離析了。
三太太繼續道,“二嫂也真是,占了惜字齋的股也不告訴大家一聲,要知道惜字齋有你一份,世子再生氣,也不會直接叫大理寺把惜字齋給查封了。”
二太太看着齊墨遠道,“是二嫂事先沒說,你派人查封惜字齋,二嬸不怪你,但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找惜字齋的麻煩了。”
姜绾無語了。
到底是誰在找誰的麻煩啊?
沒見過這麽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牛都能被她氣個半死了。
姜绾看向二太太道,“二嬸看過惜字齋賣的《繡球記》沒有?”
二太太搖頭,“我哪有時間看那些書?”
這是沒看過了。
姜绾道,“二嬸是沒看,不然就懂相公爲什麽要大理寺查封惜字齋了。”
被頂撞了,二太太有些不快,道,“我是沒細看,卻也翻了幾眼,寫的繡球擇婿的故事,就因爲這,就把惜字齋查封了,也不怕别人說我靖安王府仗勢欺人,若不是真委屈,惜字齋也不會來找我。”
“你們放心,惜字齋有我一份,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亂寫,别人的故事而已,何必往自己身上帶?”
齊墨遠眸光冰冷,姜绾卻笑了,“相公别生氣了,二嬸都不在意,你何必氣壞身子?”
齊墨遠看着姜绾,這女人居然不生氣還安慰他?
她沒吃錯藥吧?
二太太坐在那裏,被姜绾的話勾起了好奇心,“我在意什麽?”
姜绾淡笑道,“二嬸不知道惜字齋的話本子有好幾種,相公和我看到的把靜國公府寫的特别慘,和咱們靖安王府一樣,都有三房。”
“二房二老爺觊觎靜國公府爵位,最後自食惡果,毒箭穿心而亡,二太太發瘋,一雙兒女淪爲乞丐流落街頭,飽受欺淩。”
“老夫人不是王爺生母,這一點和咱們王府不同,但因爲幫親生兒子害人在佛堂被活活吓死……。”
“三房雖是庶出,卻野心勃勃,想坐收漁翁之利,最後被流放千裏,一個比一個凄慘……。”
“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栽在靜國公世子夫人手裏,她卻活的自在滋潤,把相公氣的渾身顫抖。”
“我勸相公别生氣,他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早上醒來什麽都沒說,我還以爲他不生氣了,結果回門路上,他就讓大理寺把惜字齋查封了。”
“要他知道惜字齋有二嬸的份,二嬸自己都不在意,相公哪用得着氣成這樣啊,畢竟書裏頭靜國公世子和世子夫人兩過的還挺好的,我昨晚做夢還笑醒了呢。”
齊墨遠嘴角都快聽抽筋了。
這女人信口胡謅的本事也太強了點吧,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真看過。
姜绾說的痛快,不管不顧,掄起大刀,就是一通亂劈,有一個傷一個。
傷完了,還不忘撒鹽。
二太太、三太太、老夫人臉青的找不到詞來形容了。
可再鐵青也得忍着,剛剛二太太還讓齊墨遠别往自己身上帶呢,才說的話,不能這麽快打臉吧。
姜绾一口氣說完,福身道,“沒什麽事了,我和相公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端茶的手都在顫抖。
三太太氣的嘴皮直哆嗦,伸手道,“那書呢,給我看看。”
姜绾看了二太太一眼,笑道,“二嬸都說寫的不是我和相公,三嬸還是别看了,再者,相公那份已經撕的亂七八糟了,您要看,讓二嬸給您送一份。”
姜绾說完,齊墨遠和她轉身離開。
金兒拎着包袱屁颠颠跟在身後,四下無人,她忍不住擔心道,“惜字齋是二太太的,一問不就露餡了嗎?”
姜绾根本不在意,“都有兩個版本了,有第三個有什麽可奇怪的?”
“隻要我想它有,它就有。”
氣人而已,誰還不會了。
走了兩步後,姜绾想到什麽,腳步蓦然停下。
側頭。
姜绾望着齊墨遠。
她一臉認真的模樣把齊墨遠都吓着了。
隻聽姜绾開口問道,“金玉閣沒有靖安王府的份了吧?”
O(∩_∩)O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