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第761章 活捉

PS:第二章比較晚,1點左右,早睡的不用等

無媒妁婚配所生之子,猶樹有孽生,故稱之庶孽。

在齊國有一種說法,庶孽子的血脈是不合禮法的,天生便是反複無常,背信棄義。公子陽生便是庶孽子,他的父親是齊侯杵臼,母親卻僅是一個齊國行宮的隸妾,地位卑賤,僥幸被齊侯臨幸後産子,按照齊人子以母貴的傳統,陽生雖爲長子,卻并不受待見。

陽生長大後曾想證明給齊侯和國人看,證明這說法是錯的,他也能像公子重耳一樣,成爲一個出色的嗣君。然而這幾年裏他的表現實在拙劣,長達四年的俘虜生涯磨去了他僅剩的尊嚴,回來後齊侯對他極爲冷淡,将雪原大戰失敗的緣由歸咎于他失了糧草。國内的世卿大夫們也瞧不起他,就連手下的兵卒背地裏也沒少笑話他。

這次入魯作戰,大概是陽生洗刷自己恥辱的最後一次機會,他也在西魯舉起屠刀殺紅了眼,報複自己被俘之恥。然而他現在卻清醒多了,因爲情況看上去極爲不妙。

從半空被投擲來的飛石每一次撞擊都在撼動齊人的勇氣,長達數裏的戰線已經全面交戰。陽生的位置正好在高無邳的後面,他要負責保護其後方,在進攻受挫時接應他們退下。

然而當号角吹響,戰鼓擂動後,高無邳卻俨然陷入了一個圈套中。敵人從側翼出現,數隊整齊的騎兵,全穿着皮甲,手持閃閃發光的環首刀或長矛。

說時遲那時快,原野彼端,一隊突騎已沖向高無邳部,高無邳正正竭力讓隊列調頭。齊人們忙亂地組成方陣,但行動太遲,組織混亂,動作也慢,眨眼的功夫,高無邳部已經被沖擊得一塌糊塗,與此同時,另一隊弓騎兵直陽生和他們之間的縫隙。

盯着那些隆隆響動的馬蹄,陽生赫然想起了幾年前的那個清晨,本來說毫無風險的運送辎重糧草,卻遇到了一場突襲,那是趙氏騎兵的成名戰,也是他所受恥辱的開端。

恐懼和害怕促使他做出了選擇,他沒有響應高無邳的求助前進救援,而是在趙軍還未過來時迅速調轉車頭,朝陣地後方沒命的奔去!

這是一場偏将放棄自己陣地造成的連鎖崩潰,齊人背水一戰凝聚起來的意志,早已被弩砲轟得蕩然無存,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武器的他們驚爲天人,面對趙軍淩厲的進攻,每條戰線都在後撤。

國夏安排在後方的督戰隊抽出長劍,努力阻止潰兵逃散,想驅使他們回頭去重新列陣。可沒用,他們最終也沒能擋住那些驚慌的兵卒,面對潮水般瘋狂逃來的潰兵,督戰的齊人軍吏也不敢阻攔,甚至連自己也被裹挾着往側後方退去。

但他們跑了幾百步步卻恍然察覺,身後是奔流不息的汶水河,浮橋被燒毀的殘骸仍在冒着縷縷青煙,他們已别無退路!

帶頭逃跑的公子陽生再度起到了表率作用,面對生死抉擇,他毅然抛棄了身爲公子的最後一點尊嚴,帶着親兵砍翻勸說他回去的一個大夫,急匆匆地下車跨入汶水河中,一面丢棄身上的甲胄和武器,一面淌水過河。

齊人們頓時開了竅,夏天的汶水河雖深,可頂多隻能沒過頭頂,且水流并不算湍急,他完全可以泅渡過去!

隻是這過程比較艱辛和難看就對了,可連公子陽生都不在乎,他們又何必矜持呢?

就像是趕鴨子入河,一批又一批齊人開始效仿公子陽生,邁開步子進入汶水中。

被太陽曬了一整天,汶水水流甚至有一絲溫暖,帶給丢盔棄甲的齊人一種虛幻的安全感,隻要過了河,就是齊國的疆域,隻要上了岸,他們就能離開這片地獄般的戰場,回歸故鄉!

戰利品雖統統沒了,可還有一條命在啊!

……

公子陽生和他身後的潰兵們想得差不多,被俘的恐懼像把劍一樣穿透了他的心髒,也讓他的勇氣崩塌殆盡。

做俘虜的那段回憶令他透不過氣來,他已經深入河流,水從身側流過,帶來了一定的阻力,但不足以阻止他向前,遠離身後的戰場,離跳躍着玄鳥炎日的趙氏軍旗越遠越好。

所以他拼命地遊,用上了跟他父親齊侯在海邊行宮遊玩時學會的各式遊泳姿勢,靈活的像隻青蛙。據說他那卑微的母親就是來自行宮邊上一個小漁村的曬網隸妾,他或許不是當軍将或公子的料,可在泅渡上卻格外有天賦……

汶水比少海好遊多了,但整個過程還是花了一刻時間,陽生第一個抵達岸邊,他的親兵還在數十步外拼命刨着水。更遠的身後,河岸上密密麻麻擠着齊人的敗兵,大部分戰線都完了,僅剩國氏族兵還在頑強抵抗,抵抗趙軍無敵的方陣和騎兵沖擊。

“國子現在一定恨透了我……”陽生整個人都濕透了,從頭到腳都是水和黏滑的水草,他心裏自嘲地想。

不過那已經沒關系了,這時候勇者死,逃者生,四年的俘虜生涯教會公子陽生一個道理,隻要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他不笨,國氏和高氏今日将在此覆滅,齊國還剩下兩個卿,尤其是陳氏,他父親齊侯不待見他不要緊,隻要能投靠陳氏,他依然能做一個錦衣玉食的公子。

甚至有機會登上君位!

他這次要是跟着陳氏行動,不來這魯國就好了,陳恒代表陳乞對他表達的善意,讓公子陽生心動不已。

一步步踏上河岸,不知何時,青灰色的天空凄凄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空氣中彌漫着浮橋殘骸被雨水澆滅後散發的潮濕煙氣。

南方刮來的風吹在臉上,仿佛潮濕的吻,透過縷縷雨絲,齊國的土地已經觸目可及!

“回家了……”這麽多天來,陽生第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笑。

然而下一瞬,公子陽生的心涼透了,他站在河灘的沙地上呆若木雞,因爲随着草叢悉悉索索的響動,無數身穿皂衣的人站了起來,一百把弩機指向了他,一支打着玄鳥旗号的龐大軍隊,已然在此恭候多時!

……

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被一群趙氏輕兵高高舉着,他們從南邊的河灘過來,舉着的人似乎已經昏迷,也不知是被吓暈的,還是被打暈的。

一個穿着輕甲的壯漢走在最前面,正是田贲,他臉上沾滿河沙,腰上别着把環首刀,背後背一支強弩,腰帶上還挂着兩個齊人首級,鮮血還在不斷往下滴。他手上則拎着一枚精緻的玉佩,是從俘虜身上拽下來的,一邊甩着,還一邊趾高氣揚的揮手招呼士兵過來觀看他的戰利品。

“田師帥又立大功了!”

周圍擠了一大群湊過來的趙兵和宋兵,不斷發出歡呼聲,他們與田贲相處不像上下級,反倒像江湖朋友,不少人瞅個空子就上去摸一摸那俘虜,驚奇不已,他們從小到大,一般隻能“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爲公子裘”,卻從未見過真正的公子王孫。

不過今日一見,這位身份尊貴的俘虜除了比他們白淨點外,也沒什麽不同之處嘛,比起将軍的赫赫威儀差遠了。一時間,周圍趙宋兩軍将士齊聲歡叫,齊人俘虜則面如死灰。

“執政在此,不得喧嘩,退下,統統退下!”威嚴的聲音響起,一位和公子王孫同樣地位的大貴族在随從簇擁下走了過來,趙氏輕兵們一撇嘴,隻能退到一邊。

來者正是宋國執政樂溷,他本來帥一萬宋軍與趙無恤在郓城彙合,随後一同東進,可在抵達汶水,好容易追上齊軍後,卻被指派了一個任務:帶着五千宋軍,在兩千趙氏輕兵引導下渡過汶水,在戰場後方埋伏。

樂溷很樂意承擔這個不用鏖戰的任務,當然,這也意味着他們必須阻擊有可能從平陰、東阿甚至穆陵過來的齊人援軍。他親自帶着五千宋軍埋伏,防備齊人援兵,引導他渡河的田贲老早就自告奮勇,帶着輕兵去河邊堵截。

但最後樂溷連齊人援軍影都沒看到,隻能不甘心地帶人來到河岸,随即看見了他此生難忘的一幕。

“齊人真崩潰了,竟然打的如此之快,這才打了兩個半時辰啊……”樂溷呆呆望着戰場,南面突然一片驚天動地的嚎叫,齊人開始成規模地逃跑,因爲三面有趙軍阻擋,汶水變成了唯一的方向。

他随即看向得意洋洋的田贲,作爲世卿,他對這個粗魯的軍吏很是不喜,奈何此人是趙無恤愛将,據說多次犯了軍中禁令,趙無恤也隻是屢屢貶斥,沒有狠心下手殺他,樂溷也隻好捏着鼻子與之相處。

更讓他不舒服的是,自己無功而返,田贲那邊卻捉住了不少潰兵,而其中第一個被俘者,就有這個被五花大綁的家夥。

于是樂溷高傲地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問道:“此人是誰?”

田贲正開心着,也沒在意樂溷的态度,他蹲下揪起那人的發髻,露出了一張保養完好卻略顯蒼白的臉:“是齊國的公子,幾年前我曾跟随将軍擒獲過他!”

“公子陽生!?”樂溷一驚,随即大喜,西魯的慘狀他也有目睹,趙無恤對這個人恨得直咬牙,如今将其生擒活捉,這可是一件值得稱道的事情啊!

樂溷比田贲謹慎多了,他讓十多個齊人俘虜來輪流确認,等到認爲萬無一失後才滿意的大笑起來,此戰有了這個特殊的俘虜,也不枉他在這裏蹲了那麽久。

不過他随即又皺起了眉,因爲陽生實在太狼狽了。

“此乃齊國公子,天生貴胄,豈能如此折辱?還不快點松綁,給他一身幹淨衣裳,待戰事了解後,我親自帶他去見子泰!”

田贲不樂意地瞪大了眼睛,就像一對牛鈴铛,對着樂溷晃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臉上了。

“這可不行,趙軍中有嚴令,誰抓獲的俘虜,就由誰押到軍士師那裏記錄在冊,好方便時候清算功績,執政,你莫不是想要貪吾等的功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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