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陳工頭出來了
把飯盛好,菜上桌,人做好,這一桌對于趙國棟他們一家來說比年夜飯還要豐盛的午餐就算是正式出鍋了。
“來嘗嘗看味道如何?”趙國棟讓小雪先動手。
“叔叔,那我就不客氣啦。”小雪看到這一桌子豐盛的菜,肚子早就開始抗議了,雖說沒有她家那麽多的肉,但是勝在這些菜聞着就香,小雪夾了一筷子油菜放到自己的嘴裏,“嗯嗯。”一邊吃還一邊往自己的嘴裏又夾一筷子。
“慢點兒,小心燙着。”趙國棟說。
好不容易小雪把吃到嘴裏的菜咽下去對着趙國棟豎起了大拇指,“叔叔,太好吃了,比我媽的強太多了,不行了,我要再吃點兒。”小雪也不等趙國棟勸說自己就開始對着菜就開始掃蕩了。
“小穎子,趕緊吃飯,等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趙國棟給小穎子夾了一筷子菜。
“叔叔也吃。”小穎子也給趙國棟夾了一筷子。
“小雪,吃菜。”趙國棟也給小雪夾了一筷子菜。
“叔叔。”小雪使勁的把自己嘴裏的菜給咽下去說,“您就不用給我夾了,你們在不吃,這些菜就全部進了我的肚子了。”
“好吃那就多吃點兒。”趙國棟看着兩個孩子大口大口的吃飯,自己也覺得比平時多有了些食欲,今天真的很高興的。
香甜可口的飯菜讓三個人都摸着肚子,看着被吃的精光的盤子,相視一笑。
“叔叔,你做的飯菜實在是太好吃了,要不是我還有些理智,我估計把盤子都能啃着吃了。”小雪一邊拍着肚子一邊說,“就是以後要好好減肥了。”
“你不要逗我笑好不好,本來就吃撐了,你在逗我笑,我的肚子很痛的。”小穎子表情誇張的扭在一起,手不停的揉着肚子。
“國棟,國棟在不在?”三個人正在說說笑笑的時候,門外面突然傳過來一聲粗犷的叫喊聲。
“哦,來了。”趙國棟走出去,一看是老梁,“梁大哥,你是從哪兒來的?你怎麽知道我們家的。”
“你不是告訴過我你在金美人這裏租房子住麽,我就來了。”老梁說。
“快請進快請進。”趙國棟趕緊讓老梁進屋。
“不進去了,我還有事兒。是這樣的,今天我找你來呢,是通知你明天一早開工,你自己早些準備。”老梁說。
“陳工頭出來了?”趙國棟問。
“出來了,不過情緒不怎麽好,臉上也多了些傷痕,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隻是讓我通知工人們明天上工,在沒說什麽。”老梁說,“我估計,陳工頭在派出所是受了不少的苦,那裏面全是錢大頭,有錢的是大爺,沒錢的連孫子都當不上。”
“是啊。”趙國棟感慨了一下,畢竟趙國棟也是見識過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面孔,讓人看見就惡心。“先不說那些了,我們先進去喝口茶。”
“不了不了,還有一些我沒有通知到呢,我還得通知,有幾個住的比較遠,我要抓緊時間不然趕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通知完。”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還照應啥呀,都是大老爺們的,誰還能把我咋地。你還是在家裏好好陪陪老太太,記着明天一早上工啊,還是老規矩。”
“哎知道了。”趙國棟送走了老梁,走進屋裏來,今天算是雙喜臨門啊。
“叔叔,今天怎麽這麽高興啊?”小雪問。
“有麽?”
“有,臉上都寫着呢?”
“是麽?我怎麽不知道。”趙國棟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麽一張老臉上還能寫字?”趙國棟難得開句玩笑,逗的兩個孩子哈哈大笑。
收拾完殘局之後,趙國棟就讓兩個孩子自己玩兒去了,他去裏屋照顧梅嬸,擦擦臉擦擦身子,看看有沒有蘇醒,結果很讓趙國棟失望,梅嬸根本沒有蘇醒的迹象,隻有輕微的呼吸,趙國棟上下檢查了一下,床單上也沒有拉屎撒尿的痕迹,也沒有聞到什麽異味兒。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趙國棟也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出去端了一碗水,那筷子蘸些水給梅嬸的嘴唇上抹了些,然後把梅嬸的嘴唇給撬開,喂了一點水,可是灌進去了,隻是往出來吐,并不往下咽,趙國棟試了好幾次都是這個樣子,趙國棟隻能那毛巾把梅嬸吐出來的水擦掉,歎了一口氣出去了。
“叔叔,你上哪兒去啊?”小雪問。
“哦,我去工地看看,好幾天沒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情況。你們在家寫作業,不想寫了就出去玩兒會兒啊,小雪今天不走了?”趙國棟又問了一句。
“肯定的,叔叔做的飯菜這麽好吃誰樂意走啊。”小雪笑着說。
“那行,我回來的時候在買些菜。”趙國棟說。
“不用了叔叔,您不用買的。”小雪說,“老吃那些也不好,會長胖的。”其實小雪知道小穎子家裏的情況,說這句話一半是因爲她确實吃不下了,另一個原因是想給小穎子他們家省點錢,畢竟小穎子家裏就趙國棟一個掙錢的,而且還是辛苦錢,能省一些就省一些,沒看見小穎子一年四季就那兩套衣服,都洗的發白了。
“那你想吃什麽,給叔叔說,叔叔給你做。”趙國棟說。
“保密,反正您不用管就成了。”小雪把趙國棟推出門,然後反手把門一關,沖着小穎子一眨眼睛,“小穎子,我們兩個做飯?”
“可是我們家裏沒有菜了呀。”小穎子這才知道小雪是抱着這個目的。
“一點點菜都沒有麽?”小雪又問了一遍。
小穎子歪着腦袋想了想說,“好像有,不過不是新鮮的,好像是去年冬天腌的白菜。”
“那不就行了,趕緊走。”小雪一把就把小穎子給拉起來往外走。
“去哪兒啊?”小穎子被小雪弄的是一頭霧水。
“找腌白菜啊?”小雪理所當然的說。
“你知道白菜在哪兒麽?”
“不知道。”
“不知道你拉着我往外走?”
“我不是激動的給忘記了麽,腌白菜在哪兒呢?”小雪歉意的吐了吐舌頭說。
話分兩頭,不管這兩個小姑娘怎麽弄熟這晚飯,我們單說趙國棟。
趙國棟被小雪推出了門,看着禁閉的房門,搖了搖頭笑着往外面走,還沒走多遠,就看見自己的房東金美人低着頭,急匆匆的往自己的家裏走去。
“金大姐這是去哪兒了?”趙國棟跟金美人打了個招呼,但是金美人好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的往前走,“唉,唉。”趙國棟又叫了兩聲,金美人已經走進了院子根本沒有聽到趙國棟在叫她,趙國棟不明白這人這是怎麽了,平時不搭理她,她反而還來氣了,今兒個主動跟他打個招呼,反而是不搭理自己了,裝的跟沒聽見一樣。
趙國棟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顧自的往工地上走去,到了工地,果然沒有一個人,趙國棟繞着工地走了一圈看有沒有少東西,還好,工地上的一些大件并沒有少,反正這些東西也沒有人能拿的動,看了一圈沒有什麽大問題,就往那個小房子裏面走去。
一進門趙國棟就聞到撲面的酒氣,一看原來是陳工頭在那裏喝酒。趙國棟仔細看了看陳工頭,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頭發也長長了,胡子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刮了,胡子茬就跟亂草一樣茂密。眼眶上還帶着紫青,嘴角上也有傷痕。
聽到門響,陳工頭擡頭一看,“國棟來了,坐。”陳工頭讓趙國棟坐在對面,然後拿了一隻碗給趙國棟倒了些酒。
“啥話也别說,跟我喝一個,正好我一個人覺得喝酒挺悶的。”陳工頭直接拿了酒瓶跟趙國棟碰了一下,也沒管趙國棟喝沒喝自己先灌了一大口。
“怎麽樣,我現在的這個造型酷。”陳工頭自嘲的說。
“怎麽能變成這樣呢?”趙國棟問。
“我臨走的時候給你安排的事兒,你做了麽?”陳工頭問,“做了,不願意留的工人我都給結過工資了,願意留的呢,就少發了一點,這個梁哥那裏都有他們的手印的。鎮長李利民五千,派出所所長劉濤五千,我都給了。”趙國棟說。
“我還以爲你看見他們的那副嘴臉就會不給了呢。”陳工頭說。
“我是當兵的,我有兵的尊嚴。”趙國棟嚴肅的說。
“算我說錯話了。”陳工頭又喝了一口酒,“還好你把錢給我了,他們就關了我幾天,要是沒給錢,踏踏實實給我關上一個月,現在你就不是在跟我喝酒了,而是在墳地給我燒紙。”
“那些人有那麽黑麽?”
“黑?黑都是輕的,他們都是惡魔。”陳工頭唰的一下就把自己襯衣的扣子給撕開,裸露的胸膛讓趙國棟吃驚了,青一塊紫一塊,大大小小的傷痕讓久經沙場的趙國棟都發憷。
“看到了麽?這些人因爲我沒有給他們錢,在加上馬軍那個王八蛋在後面挑撥,就把我往死裏打,不管我怎麽求饒他們就是不放過我,不讓我睡覺,每天就一個饅頭一碗水,那饅頭扔給狗狗都不吃。我在裏面根本就過着身不如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