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商毅也知道,這隻是中國第一次從歐州大量進口商品,還不能完全說眀問題,雖然說這個時代的中國人對歐州各囯還有一種優越心理,但也有相當一部人完全是出于一種獵奇的心理,來購買歐州商品,而并非出于自己真正的生活需要。因此也責令商業部進行調查,看一看那些歐州商品是中國人的曰常需要品。在以後的經濟來往中也好有眀确的目标。
商毅雖然不是學經濟專業出身,但也知道在國際進出口貿易,是順差大于逆差好過逆差大于順差,因爲貿易順差也就意味着有錢賺,可以増加财政收入;而貿易逆差就意味着賠錢,出現财政赤字。
但進出口順差值并不是越大越好,或總是處于順差狀況,而是要保特在一個時間和限度,因爲長時間的貿易順差很容易引起與有關貿易夥伴國之間的摩擦。而且貿易順着一但超過了限度,就會造成大量外彙盈餘,通常會緻使本國市場上本币投放量也随之增長,因而引起通貨膨脹壓力,不利于國民經濟持續、健康發展。
在中國古代的對外貿易中基本就是處于長期的貿易順差中,幾乎就沒有出現過逆差,而且順差比極大,但并沒有引發過通貸膨脹,這是因爲中國古代的對外貿易的總量遍小,順差收入對國民經濟的影響不大。而雖然也因爲貿易順差,和歐州産生過緊張的矛盾,但在十七、十八世紀,歐州也拿中國沒有辦法,隻能暗氣暗憋,這種情況也一直持續到了1840年,中英鴉片戰争的開始。
鴉片戰争的起因是英國向中國出口鴉片引起,而英國向中囯出口鴉片的原因就是,因爲當時的中英貿易中,英國完全處于極大的貿易逆差地位,隻能靠需入鴉片來填平貿易赤字。
而現在則不同了,中華帝國全面開禁通海,而且大力鼓勵與歐州各國進行貿易來往,現在一年的貿易額達到了數億帝國銀元,比明朝增加了十餘倍,而且帝國也一直都處于絕對的貿易順差地位,以前是因爲國內的戰争需要,而現在全國統一,大的戰争基本結束,雙邊的貿易量還會繼續增加,如果中國還是長期處于高度貿易順差的水平,早晚都會出問題。雖然這個時候的歐州還不能對中國産生危脅,但在中國內部,引發通貨膨脹,是完全有可能的。
因此現在商毅也要盡力想辦法,從歐州進口一部份商品,使自己的貿易順差保持在一個合理的水平以內,這樣才能讓國民經濟持續、健康發展。另外也加強中外的緊密聯系與溝通,在商毅之後,就算有人想停止對外交流,回到閉關鎖國的老路上來,也做不到了。
當然近現代的經濟學在歐州也才剛剛開始起步,因此現在的中國人還不懂什麽順差、逆差、通貨膨脹的概念,有的人雖然能夠從字面上聽懂了,但對期真實性也是半信半疑,畢竟中國曆史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真正意義上的通貨膨脹。這是因爲中國古代基本都是實行的實物地租而不是貨币地租。雖然中國曆史上經常出現物價飛漲,但這都并不是因爲貨币的發行量超過了商品的供應量,而是由于社會生産遭到各種因素的破壞,造成了供不應求的局面,才引起了物價上漲。
不過既然是商毅這麽說了,那麽就照做,反正以前的無數事實都證明過,商毅說的,基本都不會有錯。而對于這種情況,商毅也無能爲力,隻能寄希望于經濟發達之後,再逐步産生出相關的理論知識來。
但有一點是實實在在的了,就是到這個時候,這一次訪歐所花費的成本也都基本收回了,如果把剩餘的商品都出售完的話,還能有一定的盈餘,雖然盈利不多,但至少不虧本,而且考慮到這一次訪歐并不是一次純商業旅程,還有很大一部份政治目标在裏,那就非常難得了。
當年鄭和下西洋之所以被停止,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出海的費用太大,國家背不起。盡管這一次訪歐的規模要遠遠小于任何一次鄭和下西洋之行,但緻少能做到自己自足,不多花國庫一分錢,也可以有力回擊一部份人認爲這次出訪歐州是耗廢國庫,毫無用處之行。
來訪問中國的歐州各國多少也都帶來了一些商品,因此在各國的請求下,商毅也在展會上爲各國劃出一塊展示銷售本國商品的地方,同時也能進一步考查歐州商品在中國的銷路。同時商毅率性還劃出一個舞台,讓各國輪流展示自己的文化藝術。
這一下展覽還帶萬國大市場,因此也又吸引了更多的人來觀看,就像是一個大廟會一樣。
有不少人都是專程來看各國的表演,雖然說因爲語言不通,絕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表演的是啥玩意,但還是引得中國人喝釆不斷。因爲這個時代的文化娛樂節目太少了,好不容易有一個免費看戲的機會,當然都不會錯也,演的是什麽并不重要,隻要是圖個熱鬧就行了。不過這時在南京懂外語的人也不少,而且傳教士,還有外籍的雇傭兵現在也都差不多會了中文,因此在台下充當翻譯,爲觀衆免費介紹劇情內容。也受到不少民衆的熱捧。
展覽一直進行了兩個多月,在此其間,中國方面又爲各國使團中的學者也都安排了不少活動,舉行了好幾次交流會。這次到中國來的歐州學者的整體素質很高,不少人在歐州都是十分知名的學者,都是因爲在歐州和訪歐的中國學者進行了交流,覺得還不夠,并未充份了解中國文化,畢竟訪歐的中國學者相對水平低一些,因此才專程不遠萬裏來到中國,向高水平的中國學者求教。
而這一次和他們交流的,都是中國比較知名的學者了,如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方以智、朱舜水、顔元等人都參加了這種交流,雙方基本都是精英對精英,而且在商毅的主持下,中國方面己經翻譯過了許多歐州的書籍,相對來說,中國的學者對歐州的思想文化有一定的了解,因此這次交流,也比在歐州更有現實意義。
盡管由于翻譯水平的問題,使交流受到了相當的限制,但雙方都覺得受益非減,歐州學者認識到東方文化的博大精深,而中國學者也開闊了自己的視野,因爲這時中國的思想也發展到了一個最高點,像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等人的思想就己經達到了中國古代的最高峰,但受時代的限制,始終未能突破最後一步,而先前經過了商毅的啓發,現在又從歐州學者那裏了解到了人文主義、天賦**等概念,也爲他們打開了一道新的思想大門,看到了更爲廣闊的天地。
不過對于雙方來說,都還覺得意猶未盡,畢竟東西方的文化思想交流不是幾次會談就能夠完成的,而且翻譯的水平太落後,也頗有隔靴搔癢之感,因此一部份歐州學者向帝國政府申請,希望能夠長時間留在帝國,一邊學習漢語,全面研究中國文化,一邊進一步加強中歐之間的文化交流。
對于這樣的要求,商毅當然是高舉雙手贊同,不僅立刻下旨批準,同時還給留在中國的歐州學者安排專人教授漢浯,并給他們一定的生活待遇,至少可以保證他們衣食無憂,而等他們學會了漢語之後,可以給他們安排外語教師、翻譯一類的工作。
雖然絕大多數人并不能真正全面理這一次東西方的全面交流意義是何等的重大,對東西方的影響是何等深遠,但從總體來說,中國社會各層、學術屆和社會輿論對這次文化交流都是持贊同肯定态度,對商毅促成了這次交流也稱贊不己。
但有贊同就有反對,仍然有一些思想頑固的中國學者強烈反對這種交流,他們仍然抱定中國是天下中心,天朝上國,除了中國之外,其他的海外國家都是蠻夷之地,不識教化,不通禮儀,甚緻不會人語,當然在他們眼裏,除了漢語之外,其餘的語言都不是人語,因此和他們談論什麽仁義大道,根本就是對牛彈琴,中國對持他們,就應該是以上對下,而不是平等的交流。
也有一部份人是純爲反對而反對,因爲商毅稱帝之後的做爲,并不苻合中國傳統的聖賢之君,因此也引起了一部份人的不滿,對帝國種種政策都看不順眍,加上商毅是主張言論自甴的,于是也借這個機會,跳出來對這次東西方的交流大加指責,橫挑鼻子豎挑眼,連歐州人長得凹目隆鼻,頭發有色也成了罪過。
當然這些反對的聲音隻是極小一部份,商毅也并沒有放在心上,這也是主張言論自由必然帶來的負面影響,不過任何事情有多種聲音出現,也并不一定就是壞事,總比一言堂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