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軍的全面北伐是分東西兩路進行,東路甴淮南軍區出兵,進取山西、京師,西路甴湖廣軍區出兵,進取陝西、甘肅地區。
這時甴大西軍編整成的第二十五軍已經歸隊,淮南軍區的兵力也達到了四個軍,番号爲第一、十五、十八、二十五軍,總計人數超過十萬人。軍區司令官成進決定分兵兩路出擊,由副司令員趙英傑率領第十五、二十五軍甴開封出兵,進取山西地區,自己和參謀長尤洪亮率領第一、十八軍,由大名府出擊,進取北京。
元月二十一日,中華軍首先進攻冀州,清軍不戰而退,中華軍不費一兵一卒,就占領了冀州。随後中華軍又乘勝進軍,相繼攻取了衡水、武邑、武強等縣地,兵鋒也一直逼到滹沱河南岸。而且沿路基本都沒有遇到清軍的任何抵抗,幾乎是人馬一到,清軍望風敗逃,而縣城開門納降。結果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整個戰場就向北推進了近百餘裏的距離。
戰鬥一開始就進行得如此順利,也确實有些出乎成進的預料之外,雖然說現在帝國對清廷己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但清廷也并非到了不堪一擊的地步。現在離中原大戰也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清廷多多少少也己經又重新驟集了一些力量,并不是不能一戰。而且這時中華軍的兵鋒直逼北京,難到道說清廷是打算撤離北京嗎?或者清廷是使用誘敵深入,準備從側後久襲擊中華軍。
因此成進也不敢大意,立刻下令前鋒人馬在滹沱河邊暫時駐紮,并且派出大量的偵察兵,偵察清軍的行迹。但經過了幾天的偵察之後,種種迹像都表明,清軍确實是都撤到了滹沱河的北岸,把南岸全部都拱手讓給了中華軍。并沒有留下伏兵,那麽原因很可能還是因爲清廷的兵力不足,才不得不放棄滹沱河的南岸,收縮兵力。
掌握了這些情況之後,成進這才下令,人馬渡過滹沱河,向河間府、真定府發動進攻。因爲河間府、真定府都是河北重鎮,成進不相信,清軍還會不戰而退。
其實清廷大舉撤退,除了兵力不足,收縮防線以外,還有一個迫不得以的原因。
現在清廷在關内的兵力大體分爲兩部,一是以阿巴泰、博洛、嶽樂父子等人統領的人馬,付責京師的防守;另一部份是以瓦達克和勒克德渾叔侄兩人所統領的人馬,現在駐守陝西。
阿巴泰、博洛、嶽樂父子的人馬是以原來博洛部的五六萬人馬爲主力,新年之後,福臨下旨,甴濟爾哈郎、阿巴泰、洪承疇三人爲軍機大臣,主持清廷的軍務,因此阿巴泰回到北京去坐鎮,而在河北前線的軍務,就由博洛和嶽樂兄弟主管。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軍隊也進行了一定的擴大,現在總計兵力大約有八九萬之衆。但京師的防禦,還包括山西,因此現在的兵力,仍然還是不夠。
新年之前,濟爾哈郎、阿巴泰、洪承疇三人組成的軍機小組商議之後認爲,現在中華軍己經征服了朝鮮,遼東地區己在中華軍的兵鋒危脅之下,退回關外固守待變的計劃己經不可能實現了,因此當務之急隻能收縮兵力,建立以北京爲核心,北方以山海關爲防線,西南固守山西、東南固守河北,然後聯合蒙古,來與中華軍相抗衡。同時也保證向蒙古的通道暢通,這也是清廷的唯一退路了。
因此在當前的局勢下,陝西己經不再是必保的地方,應該将駐守陝西的兵力撤回山西來駐守,全力保衛京師地區。其實自從中原大戰失利之後,清廷對陝西的态度就是可有可無,因爲瓦克達和勒克德渾在福臨親政以前,一度打算搶奪朝廷的控制權,因此在福臨親政之後,把他們派到陝西去駐守,其實也就是讓他們自生自滅。雖然當時瓦克達和勒克德渾手裏還有大約五萬左右的人馬,但清廷也當時還有退守關外這一條退路,并不太看重這支兵力。
但現在中華軍降服了朝鮮,退守關外也成了浮雲。清廷上下這才想起來,瓦克達和勒克德渾的這支人馬還可以派上大用場。因此就在元月六日,清廷下旨駐守陝西的瓦克達和勒克德渾,讓他們放棄陝西,率軍撤守山西。
随後清廷又在九月,十四日連下了兩道上谕,全都是催瓦克達和勒克德渾調兵駐守山西。但一直到二十日,瓦克達和勒克德渾才聯上奏,回複朝廷,稱陝西地方重要,關糸國本,不可輕言放棄,請朝廷再三斟酌,總之就是左推右拖,不肯撤兵回來駐守山酉。
瓦克達和勒克德渾也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形勢,但當初褔臨仗着還有關外這一條退路,把自己叔侄兩趕到陝西來自生自滅,其實也是打算借中華軍之手來消滅自已。現在發現原來遼東己經不可靠了,才想起了自己,想讓自已去駐守山西,保衛北京,再替他賣命,那有那麽好的事情。
而且瓦克達和勒克德渾也清楚,遼東一失,清廷大勢全去,亡國滅朝也就是時間的問題,就算自己放棄了陝西,去駐守山西,也不可能改變這個結果。而且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裏,瓦克達和勒克德渾也在不斷的爲自己的後路着想,因此也在積極的活動着。
與陝西北部相鄰的是蒙古伊克招盟鄂爾多斯部,鄂爾多斯部首領額磷臣,受清廷封爲鄂爾多斯左翼中旗紮薩克多羅郡王。現在兩人和額磷臣達成了協議,一但中華軍進攻陝西,瓦克達和勒克德渾就率軍退入伊克招盟的地區,而額磷臣将出兵接應,雙方合兵,同時對抗中華軍。
正因爲有了這張底牌之後,瓦克達和勒克德渾當然不願意再爲北京朝廷賣命,去守衛山西,首先還是以保存自己的實力爲主,因爲就算以後退到了伊克昭盟,手裏還是要有兵,談判也好,連盟也好,都是要以實力爲基礎的。緻于北京怎樣抵擋中華軍的進攻,那可就不關兩人的事了。當然瓦克達和勒克德渾現在也不想徹底和清廷撕破臉,因此才上奏,并東扯西拉一通,但就是不出兵。
而收到了瓦克達和勒克德渾的聯名上奏之後,福臨和三位軍機大臣也是又急又氣,這時福臨的病本來沒有好,這一下氣得又重了一些。但現在清廷對瓦克達和勒克德渾基本沒有什麽好的約束辦法,在氣惱之後,隻好再向他們發達,再三相勸兩人,同時又曉知以理,動之以情,勸兩人念在骨肉緻親的情份,顧全大局,而且北京一失,清廷滅亡,覆巢之下又焉有完卵,請兩人盡快撤軍,駐守山西。并且又再三保證,錢糧軍械,一應供應俱全,而且一但中華軍來進攻山西,北京立刻發傾國之兵來援等等。
但在兩人沒有調兵駐守山西之前,博洛和嶽樂也隻能分兵把守山西,由嶽樂領三萬人馬,駐守太原。這樣一來,清軍在河北一帶的駐守兵力其實不足六萬。
這樣的兵力,當然無法與中華軍相抗衡,因此博洛也隻能放棄滹沱河南岸的地區,一來是收縮防線,節約兵力,二來也是拖延中華軍的進攻時間,仍然是希望瓦克達和勒克德渾能夠調兵駐守山西,這樣博洛也就可以集中兵力,全力守衛河北了。
但一味的退後也不是辦法,雖然用滹沱河南岸的地區拖延了十多天的時間,但也讓清軍的回旋空間進一步被壓縮,因爲過了滹沱河之後,就是真定府和河間府,真定府就是後世的石家莊市以北不足二十裏,自古以來就是北京的南方門戶,而河間府更是位于北京和天津以南的中間點上,華北腹地,素有京南第一府之稱。如果這兩個地方再有閃失,京師震動。因此清廷也急令博洛,命他嚴守真定、河間二地,不得再退。
其實也不同清廷下令,博洛也知道真定、河間二地的重要性,因此在退到了滹沱河的北岸之後,也在真定、河間二地集中兵力,全力防線。而且中原大戰之後,清廷就全力固守真定、河間二地,保衛京師。并且依托着滹沱河,在這兩個地區修建了大量的軍事工事。
當然爲了阻擋住中華軍的進攻,清廷也确實是拼進了最後的血本,山西的兵力無法調動,清廷從北京抽調了二萬人馬,補充博洛的兵力。而且還給博洛拔調了三千支火槍,四十門火炮。全力守衛真定、河間防線,而這時北京的兵力已不足兩萬,也可以說,這裏已經是北京的最後一道防線。一但真定、河間被突破,北京基本也就沒有任何保障了。
現在博洛手下的兵力達到了七萬五千多人,擁有火铳一萬六千餘支,各種火炮八十餘門。因爲從中華軍的兵力移動情況來看,中華軍的主要進攻方向是真定府。因此博洛也在真定府集中了五萬人馬,其中有一萬二千火铳兵,六十餘門火炮。準備全力迎戰中華軍的進攻。
就在二月五曰,中華軍渡過了滹沱河,兵臨真定府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