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桓在濟南也做好了充份的準備工作,隻等着商毅到達濟南。但就在這時,青州發生的商毅在館驿中遭到襲擊的事情也逐漸傳到濟南,當然既然是傳言,自然也就會有多個版本,衆說不一,但有幾點卻是所有版本都是一緻的,一是在這次青州的襲擊事件中,出現了許多對周少桓不利的證據;二是商毅己經認爲,這次襲擊事件,是由周少桓策劃布置的。
而其他的就什麽都有了,有說商毅受了重傷,有說商毅已經遇刺身亡,也有說商毅這時已經離開了青州,返回南京,還有說商毅正準備派人到濟南來捉拿周少桓,在青州的周世奇和唐鎮,都己經被商毅抓起來了。
雖然周少桓一開始并不太相信這些流言,但連續三四天時閘,流言越傳越多,而且按預定的計劃,商毅的一行人馬,在這個時候,也應該到達了濟南,但現在還不見蹤影,也沒有接到任何的通知,這至少說明,商毅的一行人馬,确實是出現了意外的事故。另外就在今天,從一些由青州趕到濟南的商人、腳夫、車主等人口裏也得到了證實,商毅在館驿中遭到襲擊的流言,确實是真的。
不過對于那些對自已不利的流言,周少桓到真沒太在意,一來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做過事情,問心無愧;二來周少桓也相信商毅,會秉公而斷;三來是周少桓也認爲流言往往是誇大其辭,并不足信。但如果商毅遭到襲擊是真的,那麽周少桓做爲山東地區的最高軍政官員,自然也有不可推禦的責任,因此周少桓也立刻招集留守濟南的高級軍官開會商議,濟南方面應該怎樣應對目前的局面。
衆人一緻認爲,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立刻了解清楚,在青州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商毅遭到襲擊的經過如何,商毅現在的安全情況,以及部隊的損失,還有就是對濟南的下一步指令,商毅到底還來不來濟南了。周少桓對此也沒有異議,立刻決定,派出第四軍二旅,立刻趕去青州,了解情況,如果商毅平安無事,則留下來保護商毅。如果有其他事故發生,則立刻通告到濟南來。
散會之後,周少桓也回到自己的府邸,心裏也頗不安甯,畢竟商毅在自己管轄的地方出了事情,這是可以确定的事實了,另外周少桓也同樣但心自己的父親和嶽父的安危,他的妻子唐絹見周少桓回府以後,一直愁眉不解,長籲短歎,也趕忙帶着兒孑周嗣繼出來,道:“相公,看你愁成這個樣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周嗣繼也拉着周少桓的衣角,道:“爹爹,嗣繼要爹爹抱抱。”
這時周少桓已娶了一妻兩妾,生有一男一女,唐絹所生的周嗣繼是長子,今年己經四歲了,另有一個女兒周雯,是一個妾室所生,才剛剛一歲。
周嗣繼長得到是十分活潑可愛,如果是平時,不管周少桓心裏都多煩躁,見了兒子也會笑一笑,然後抱着兒子親一親,逗他玩一玩,但今天卻全然沒有那個幸緻了。隻是苦笑了一聲,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正要說話,就在這時,家人進來報告,副官周元輝求見。周少桓聽了,也立刻讓人去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周元輝進來,見了周少桓,施了一禮,道:“大哥。”又對唐絹道:“嫂孑。”
周元輝也是周氏的宗族,算是周少桓的一個遠房叔伯兄弟,爲人到是頗爲精明,現在的軍銜是中尉,擔任周少桓的副官,他的年紀要比周少桓要小兩歲,因此在私下裏,叫周少桓爲大哥。
唐絹也向周元輝還了一禮,笑道:“元輝這時來,一定是有事,你們先聊,我帶嗣繼去準備午飯,等一會吃了飯再走。”
周元輝趕忙道:“有勞嫂子了。”
唐絹母孑離開之後,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周少桓這才道:“元輝,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周元輝道:“大哥,就是剛才開會的事情,隻是在會上當着那麽多人,我不好說,現在隻有咱們弟兄兩,我才能對你說出來。”因爲他是周少桓的副官,有資格傍聽會議,但沒有發言權。
周少桓到并沒有在意,道:“你有什麽說,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周元輝把聲音稍稍壓低,道:“大哥,這回你可危險了,弄不好身家性命可全要搭進去了,做弟兄的可不能不提醒你呀。”
周少桓道:“大王在山東遇刺,我确實有失職之罪,但最多也不過降職削官罷了,至于身家性命,你也說得太玄乎了?”
周元輝道:“大哥,你也太大意了,難到你沒有聽說嗎?現在都謠傳這次刺殺大王的行動,是你安排的,就是想取靖北王而代。”
周少桓搖了搖頭,道:“這些不過都是流言而己,我又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問心無愧,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周元輝也有些着急了,道:“我的大哥,你難道就沒有想一想,無風不起lang啊,萬一流言是真呢?”
周少桓呆了一怔,這才有點會過意,其實周少桓也是非常精明的人,但一來是他挂記着商毅、周世奇、唐鎮等人的安危,二來又覺自己根本沒做過,因此也坦坦蕩蕩,并沒往心裏去,但被周元輝這一提酲,也終于有所發覺,這些流言确實是對自己不利。
周元輝見周少桓的注意力終于被引到這些流言上來,立刻又道:“大哥,靖北王在你的轄區遇刺,而現在有不少的證據都證明,這次刺殺行動是由你指使的,而且證據确鑿啊,假如以後真的落實到了你的身上,這可就是抄家滅門的死罪啊。”
周少桓這才有些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落進了一個圈套裏,周元輝所說,可并不是沒有道理,因此遲疑了一下,道:“靖北王英明神武,而且處事向來公證無私,我看他必然會秉公而斷,絕不會讓我無罪受罰。”
周元輝道:“大哥,我知道不是你,你也知道不是自己,但有什麽用呢?我也相信靖北王向來公證無私,但現在證據都十分眀顯了,刺殺靖北王的人使用的是咱們山東軍區的武器、穿的是咱們的軍裝,人都招認是你派遣俯,就算你确實沒有做過,但是空口無憑,你讓其他人怎麽相信你呢?如果換了是你來當這個主審官,你會認爲這是有罪還是無罪呢?”
周少桓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寒意,仔細一想,這确實沒有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就算商毅給自己辯解的機會,但自己根本就沒有辯解的餘地,正如周元輝所說,如果自己是主審官,恐怕也會認爲自己有罪,那麽這個圖謀不軌,刺殺君主的罪名,自己恐怕是背定了。
想到這裏,周少桓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個後果确實是不堪設想,抄家滅門,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但自己分明就是冤枉的,就這麽被定了罪,怎麽也不能甘心。
周少桓的反應也都被周元輝看在眼裏,心裏也十分高興,又道:“大哥,現在能夠救你的,隻有一個辦法了……”
說到這裏,他故意的停了一停,而周少桓立刻追問道:“什麽辦法?”
周元輝湊到周少桓的近前,故音壓了聲音,道:“造反。”
周少桓的身體一震,臉色也變得慘白起來,道:“你說什麽?”
周元輝把兩手一攤,道:“大哥,靖北王絕不會放過你的,除了造反以外,你現在還有别的路可走嗎?”
周少桓下意識的擺了擺手,道:“不,不,這絕對不行。靖北王對我,還有我們周家有天高地厚之恩,我甯死也不會背叛靖北王。如果這次靖北王一定要殺我,那我就以死相報。”
周元輝道:“大哥,如果事情是你做的,挪麽就死了也就認了,但分明不是你做的,這樣死個糊裏糊塗,難道不冤枉嗎?再者說了,你到是以死報達靖北王的知遇之恩,這到也沒什麽,但你也要爲嫂孑,還有嗣繼想一想,嗣繼才四歲啊,你忍心讓他也陪你掉腦袋嗎?”
提了妻兒,周少桓心裏也不禁顫動了一下,至少在這一刻,周少桓确實是有些動心了。
就在這時,隻聽大門口有一個衛兵大聲道:“報告。”
周少桓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道:“進來,有什麽事情?”
那士兵看了周少桓一眼,對周少桓精神狀态也十分意外,但還是答道:“靖北王從青州派出使臣,已經進了濟南地,請司令快去司令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