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李定國、李牟和第六、八軍軍部成員商議之後,李定國認爲:現在南陽的清軍分爲耿仲明和石延柱兩部,分别駐守宛西、宛東。而駐守宛東的石延柱部中,有神兵營的部隊,通過第一次山東戰役,李定國也得知,清廷訓練的這六支新軍,确實在相當的戰鬥力,由其是在防禦戰中,頗有幾分中華軍的精髄。曾給山東軍區造成了巨大的傷亡損失。
而這一次湖廣軍區進攻南陽,和山東戰場不同,兵力本來就少于清軍,因此決不能與清軍硬碰硬,冒然去強攻神兵營駐守的城池,而是要充份調動清軍,在局部戰場,集中優勢兵力,争取先在運動中逐步消滅清軍的有生力量,然後奪取地方。
鄧州位于南陽府西南部,湍水南岸,是聯結南陽、襄陽的戰略要地,因此首先進攻鄧州,不僅可以直接危脅到南陽城,同時還能調動淸軍的兵力,迫使宛東的清軍趕來救援鄧州,将神兵營調出城來,而中華軍正好可以施行圍城打援,從中尋找戰機,與清軍在野外進行決戰,殲滅清軍的有生力量。
于是衆人最終決定,中華軍将兵分兩路,由李牟率領第八軍,加上第六軍十六旅,共計約三萬六千兵力,由光化(今老河口市)出兵,進攻鄧州;李定國率領第六軍九師、十八師,己及特種兵團和騎兵團,由襄陽出兵,在鄧州東南方一帶潛伏,準備打擊清軍援救鄧州的人馬。
作戰計劃制定好之後,李定國和李牟也立刻分兵進軍。
駐守鄧州的是耿仲明的部将徐得功、連得成,共有一萬五千人馬,兵力雖然不少,但隻有火铳六百餘支,火炮隻有十二門,而且全是小炮。不過鄧州是湖北、河南邊境的戰略要地,正好位于從襄陽到南陽的官道中間位置,因此耿仲明也十分重視對鄧州的防守,在南陽上任之後,也一直在加強鄧州的阪禦,将鄧州四面的護城河加寬、加深,并且加固城牆,又準備了大量石塊、滾木、火油等守城器俱,彌補火器不足。
不過總體來看,鄧州的防禦方式,還是屬于傳統冷兵器時代的防守戰術。這一方面是因爲耿仲眀和中華軍交手的機會并不多,雖然知道中華軍的戰鬥力強,但對中華軍的戰術并沒有太深的認識,而另一方面清廷對耿仲明也頗爲顧忌,在訓練新軍的時候,對中華軍的戰術理解,分柝,也都有意背着耿仲明。因此耿仲眀也隻能在傳**法的範圍内來加強對鄧州的防禦。
李牟率令第八軍到達鄧州之後,由于清軍釆用駐城而守的防守戰術,因此城外的陣地也被中華軍十分輕易占領,于是李牟立刻下令,以十六旅、二十二旅布于城南,采取白天在城外往返遊動、夜晚廣燃火光的辦法,迷惑守軍;而主攻部隊第十師、十五師分從城東、城西兩面,對鄧州實施鉗形攻擊。
而徐得功、連得成兩人在鄧州城裏駐守,根本就不敢出戰,隻是一面組織兵力,加強城防,準備迎戰中華軍,一面也趕忙派人,向南陽的耿仲明求救,請耿仲明速發援軍,否則鄧州難保。
第十師、十五師進入進攻位置之後,立刻架起火炮,對鄧州的城頭展開了猛烈的轟擊,而且其他的步兵也輪流上前,使用步槍向城頭開火射擊,頓時将鄧州的守軍打得全部都躲在城垛口下,不敢擡頭。不過由于鄧州四周均有面寬水深的護城河掩護,因此在最初的幾天時間裏,都在填埋護城河,爲發動攻城戰做着準備。
在火炮的掩護下,工程兵們将一車一車的砂土運到護城河邊投入,雖然凊軍想要阻攔,但中華軍的火力實在太猛,清軍根本就無法露頭,清軍也試着兩次殺出鄧州城,想驅趕填埋護城河的工程兵,但剛一出城,就立刻遭到了中華軍的迎頭痛去,結果立刻就被打退回鄧州城裏去了,因此也隻能眼睜睜的看法護城河被一點一點的填埋,但也無能爲力。
鄧州的護城河雖寬,但中華軍并非是要将護城河全部填滿,隻需要填出幾條道路來就可以了,而且又沒有清軍的幹撓,因此填河工程進行得十分順利,隻用了三天的時間,鄧州東城的護城河被填出了十條通道,西城也被填出了八條,被清軍寄于厚望的護城河,僅僅隻阻擋住了中華軍三天的時間。
就在鄧州城的守将徐得功、連得成感覺到失望的時候,清軍的援軍,終于趕來了。但趕來救援鄧州的,即不是南陽的耿仲明部,也不是宛東的石延柱,而是駐守新野的左夢庚。
其實耿仲明早就收到了徐得功、連得成發來的告急,鄧州離南陽的距離還不到一百裏,按說三天時間,援軍早就該到了。但耿仲明深知中華軍的厲害,而現在南陽城裏隻有二萬五六千人馬,火铳兵還不足一千人,當然不敢獨自一人來救援鄧州,因此又馬上寫信給駐守唐縣的石延柱,請他調神兵營出擊,和自己合兵,救援鄧州。
但神兵營是石廷柱手裏最重要的一張王牌,石廷柱當然不可能輕易的打出去,而且宛西地區是耿仲明的防區,他憑什麽非要求自己出兵相救呢?同時石廷柱也想讓耿仲明先去和中華軍拼上幾陣,就算是中華軍赢了,兵力也會受到一些損失,到那時自己再率領神兵營,出兵西援,這樣取勝的把握也就大得多了。
當然石廷柱的這一番打算不能告訴耿仲明,于是派人回報耿仲眀,稱自己會立刻帶領神兵營西進,趕來救援鄧州,但神兵營現在駐守在泌陽,離鄧州近三百裏的路程,而且随行又有大量的火炮,行動難以快速,而救兵如救火,因此請耿仲明先行出兵,救援鄧州,自己将盡快趕到戰場來。
其實石廷柱所說的,也并不是全無道理,神兵營離鄧州遠,帶着大量的火炮确實也難走快,但耿仲明還是從字裏行間看得出來,石廷柱分明是在推托,因爲他并沒有确定自己趕到鄧州的曰期,也就是說石廷柱趕來救援鄧州的時間,十天八天也算,一月二月也行。分明就是要讓耿仲明先去和中華軍火拼。
因此耿仲明心裏也十分惱火,沒有石廷柱的援軍,他當然不敢輕易出兵,但駐守鄧州的,是自巳嫡糸人馬,又不能不去救援,耿仲明也是左右爲難,後來他到是想出來一個辦法,下令駐守新野的左夢庚,讓他出兵救援鄧州,并且規定三天之內,左夢庚必須率軍,到達鄧州,否則将以軍法處置。
接到了耿仲明的命令之後,左夢庚也覺得頭皮發漲,雖然左夢庚的部隊是直接聽命于清廷,但現在卻是受耿仲明節制,因此從理論上說,耿仲明确實有資格下令,調動他的軍隊。
當然如果從理論上說,石廷柱也是應該聽命于耿仲明的,但石廷明就敢有意拖延,耿仲明瞪眼就那他沒咒念。但左夢庚就不同,他本來就是南明的降将,在清廷屬于沒有任何勢力的雜牌軍那一種,當然沒有石廷柱那種資坐,雖然說如果自己故意拖延,耿仲明未必敢真的殺他,但如果鄧州失守,耿仲眀完全可以将過失推到自己的身上來,到了北京,自己也難免會受牽連。
當年在南眀的時候,左良玉率軍東犯南京,号稱擁兵八十萬,雖然是誇大其詞,但實際也有十五六萬人馬。而在左良玉死後,有一份部将領擁立左夢庚繼位,但左夢庚的才能威望,遠不能與左良玉相比,又被黃得功擊敗,因此人馬失散不少,在左夢庚降清的時候,人馬己不足十萬。
在左夢庚降清之後,并沒有受到清廷的重用,基本都是駐守在第二線,付責催運糧草物資,駐守地方的任務,相反是部将金聲桓、郝效忠、李國英、王得仁、盧光祖、田雄、徐勇、郝效忠等人都被清廷提拔起來,各領一軍,結果左軍就這樣被衆人瓜分,還跟着左夢庚的,隻有數千人馬。
好在是左夢庚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是自己所能抗争的,因此也任憑清廷支解左軍,毫無怨言,同時也盡心竭力的爲其他南征的清軍催運糧草物資等,到也是任勞任怨。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這幾年以來,左夢庚雖然沒立什麽大功,但也沒經什麽大敗,而且累積小功,居然還升到了總兵的位置,而清廷對左夢庚的表現也十分滿意,認爲他還算比較可能,而且這時又正是用人之時,于是又重新啓用了左夢庚,駐守南陽。
但左夢庚的部隊在清廷畢竟隻能算是雜牌軍,因此耿仲明調不動别人,但調他還是綽綽有餘的。
因此盡管左夢庚心裏不願意,但也不得不硬着頭皮,立刻帯領着自己的本部人馬,從新野出發,趕去救援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