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中華軍的海上突襲遼東之後,清廷也開始意識到海防的重要性,于是也組建了自己的海軍部隊,但海軍一直都是多尓衮的一塊心病,而且現在清廷在天津,遼東地區布置了十幾萬的兵力,就是因爲清廷的海軍還不足以保護自己的海防。爲此,在不久以前,清廷還剛剛購買了四艘荷蘭的大戰船。
盡管清廷任用了精通水戰鄭芝龍和朝鮮的将領李杜國,監造戰船,訓練水軍。但海軍可不像陸軍,能夠在短時間裏成軍,而且清廷的海軍基礎太差,無論是造船的工匠、水手、船員都十分缺乏,幾乎可以說是一窮二白,憑空起樓台。但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裏,很難組建出一支像樣的水軍來。何況清廷對鄭芝龍還一直加以防備。因爲鄭芝龍本身就是被清廷騙來的,而且鄭芝龍的兒子鄭成功和商毅一直形成聯盟,在收複南京的戰役中,鄭成功出兵收複福建,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在這種情況下,清廷當然不可能絕對相信鄭芝龍的。隻是現在海軍之面确實沒有人能取代鄭芝龍,也不得不用他,但一直對他加以防範,甴其是在上船的時候,一定對鄭芝龍進行嚴密的監視。畢竟海上不比陸地,一但鄭芝龍架船出海逃走,清廷還真就隻能望洋興歎。
鄭芝龍也清楚自己的處境,雖然現在他是龍擱淺灘,但他的閱曆、見識、眼光在這個時代還是十分突出的,由其是上了清廷的當之後,更是増漲了許多教訓,因此也看得出,現在清廷并不是南京政府的對手。自己留在清廷,恐怕難有好結果。
這到并不是說商毅擊敗清廷之後,會把自己當清廷官員處死,因爲看在鄭成功的面子上,保住自己的命還是可以的,但清廷會不會放過自己,還很難說。畢竟現在清廷重用自己,是實在沒有辦法,一但到了滅亡的時候,很有可能會先把自己幹掉,也說不定。
在清廷的這些時日裏,鄭芝龍也不是沒想過要逃跑,由其是受命出任水師提督之後,更是覺得機會來了,隻要是到了海上,自己可就是龍歸大海了。但清廷也早預料到這一手,對他的監視也更爲嚴密,毎次出海的時候,幾乎就像是押犯人一樣,随時都有六七個人圍在鄭芝龍的身邊,稍有舉動,就立刻有人過來阻止也讓鄭芝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鄭芝龍也決定暫時放棄逃路的打算,而是全力先取得清廷的信任再說,因此在組建海軍的工作中,也十分努力。現在己經訓練了五千多名水軍士兵、水手、船員等,并從民間搜羅到多種船隻一百二十餘條,又監造了三十餘條船隻,至少也使清廷的海軍初建規模了。
不過現在清廷海軍的戰船中,基本都是二三百料的小船,四百料戰船隻有幾艘,再大的就基沒有,這是因爲中國北方的造船技術遠遠落後于南方,而監造的戰船也多是小船,因此基本沒有多少戰鬥力。不過在這段時間裏,朝鮮的将軍李杜國也監造出龜甲船二十條,其中有三條體形較大,其餘和當年李舜臣所用的一樣。加上後來朝鮮又向清廷進貢了五條龜甲船,現在淸廷一共有二十五艘龜甲船了。
多尓衮也曾親自趕到天津,觀看過這種龜甲船的訓練,到還十分滿意,也對龜甲船寄于了厚望,因此也下令,将龜甲船單獨編成一支艦隊,都交給李杜國指揮。
在商毅出兵進攻馬尼拉的時候,多爾衮曾把鄭芝龍和李杜國都招到北京,一方面是詢馬尼拉的情況,另一方面也是了解海軍的情況。
當時李杜國可是躊躇滿志,信心十足,認爲有了龜甲船之後,不必害怕中華軍的海軍,甚緻向多爾衮請令,要帶着龜甲艦隊去進攻中華軍在登州的海軍基地。但鄭芝龍的看法和李杜國剛剛相反,現在清廷的海軍僅僅隻是剛起步,根本不可能是中華軍的對手,龜甲船根本就是華而不實,并不可大用,如果冒然進攻必敗無疑。
其實鄭芝龍故意把龜甲船貶得一錢不值,其實是用的激将法,希望多爾衮能讓李杜囯帶着龜甲船出戰一次,因爲隻有等李杜國被中華伏波軍徹底打敗了,清廷才能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說不定會放松對自己的監視。
不過多爾衮畢竟不是好糊弄的人,雖然李杜國說得信心十足,但怎麽聽,多爾衮也覺得心裏沒底。畢竟中華軍的海上戰鬥力擺在那裏,連續發動了兩次海外戰争,這可不是說着玩的。而龜甲船僅僅隻輝煌過一次,還是在五十多年以前,這兩下一對比,也不難得出結果來,和中華軍交戰,龜甲船多半也是勝多負少,因此多爾衮也沒有答應李杜國的請戰。
而鄭芝龍見激将不成,又向多爾衮建議,如果隻靠自行造船,海軍在短期内難以有大的發展,因此向荷蘭人買船,不失爲一條發展海軍的捷徑,當然鄭芝龍知道,從荷蘭人那裏買來幾條船,其實也是與事無補,但這樣做的目标,是希望與荷蘭人建立關糸,希望能借助荷蘭人的力量,幫助自己出逃。
這個時候,清廷通過北京的傳教士,和荷蘭人、葡萄牙人都取得了聯糸,但趸希望能從他們那裏購買槍炮,并雇請人員幫助清廷監造火炮。但談判進行的很不順利,首先是葡萄牙人對清廷并不感興趣,他們能夠守着澳門進行貿易就足夠了,而且北京也離澳門太遠了。
荷蘭人對此到是很感興趣,不過荷蘭人的胃口也不小,要求租借天津或者是遼東地區的某一處地方,或勃海灣裏的某一島嶼,作爲通商口岸,做爲幫助清廷的條件。
其實如果清廷真的和荷蘭人通商,也确實可以增加不少收入,因爲關外的獸皮、人參等土特産也是很有競争力的商品,後來張家口——察哈爾一線的貿易,也是以皮革、土特産爲主。多爾衮也不是不明白這一點,但他對海外的世界确實有一種本能的排斥,因此隻允許荷蘭人的商船停靠天津,進行貿易,但不允許荷蘭人租借地方,并且對貿易條仵也有諸多限制。而荷蘭人又要求在天津建立自已的商館,也被清廷拒絕。
眼看着雙方就要談崩了,但就在這時,商毅占領了呂宋群島,也給清廷和荷蘭人的談判帶來了一線轉機。
呂宋群島的易手,讓荷蘭人意識到,自己在亞州的利益将面臨的重大的挑戰,荷蘭人當然不願看到中國一步一步的坐大,因此也在想方設法的限制中國的擴張。對中國大陸的局勢,荷蘭人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知道商毅正在和中國北方的滿族打仗,因此荷蘭東印度公司也決定采用扶植清廷,牽制商毅的力量,使商毅沒有精力向海上擴張的策略來。
于是荷蘭人也主動和清廷取得聯系,放棄要租借通商口岸和開設商館的要求,隻要清廷能夠允許荷蘭商船靠岸經商就可以了。願意賣火槍、火炮給清廷,并可以幫助清廷監造火器,甚緻是幫助清廷訓練軍隊等等。
這樣的條件,多爾衮當然也沒有理由不答應,而且允許荷蘭商船靠岸經商對清廷也有好處,因此雙方很快就達成了一緻的協議。而這時鄭芝龍要向荷蘭人購買戰船,多尓衮也認爲可以,反正火槍、火炮都己經從荷蘭人那裏買了,再加幾條戰船也沒什麽。同時也提出,再聘用荷蘭工匠,幫助清廷監造戰船,并訓練水軍。
清廷買得越多,就越能増加清廷的戰鬥力,同時還能狠賺清廷一筆。另外派遣軍官幫清廷訓練軍隊,還可以利于雙方的戰争,了解中華軍的戰鬥力,荷蘭人當然也全都答應了下來。
談判是在順治五年(1648年)年底談成的,正好是在丁亥之變發生的前幾無,而到了順治六年二月,荷蘭将談好的一千支火繩槍,二百支燧發槍,還有六十門火炮,和四艘帆船送到了天津,随行的還有工匠十五人,軍官士兵二十七人。
火繩槍和火炮,都是老式的款式,基本都是荷蘭準備汰淘的裝配,四艘帆船都是五百到六百噸之間,服役時間都超也了十五年,有一艘甚緻達到了二十二年。這個時代的風帆船一邊的服役時間大約在二十到二十五年左右,因此這四艘帆船實際也都是快退休了的。隻有二百支燧發槍才算是時興貨。荷蘭人從中确實大賺了一筆。清廷當然也沒有看出來,結果雙方都是皆大歡喜。
雖然在驗貨的時候,鄭芝龍看得船的問題,但非常眀智的沒有說破,因爲整談判的過程,清廷都是在傳教士的幫助下完成的,沒有讓鄭芝龍參與。而且荷蘭派來了工匠和官兵,鄭芝龍也覺得,還有希望。
而這一次荷蘭人到來,還帶來了一個曰本的使團,要求面見清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