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的首裏城中,己是一片狼籍,幾乎滿街都躺遍了屍體,大部份都是琉球百姓,也有少部份是日軍。但現在還是有不少零星的戰鬥、殺戮還在繼續。
不過在商家軍面前可不管那一套,隻要是發現日軍,管他是薩摩軍還是彥根軍,就是一陣排槍齊射,直到把他們全部都打倒爲此。然後逐步向城中,也就是琉球的王宮推進過去。
松平信綱等人昨天占據于幾間屋子防守,因爲滿城混亂,就是他們這一批人還有組織,因此到也扛過了這一夜的混亂,衆人還輪流睡了覺。到了白天,首裏城中的亂勁到是平熄了不少,于是松平信綱也派人出去打聽情況,得知商家軍終于開進了首裏城之後,松平信綱也不禁苦笑了一聲,看來這是進城來收拾殘局了,而自已這一批人還是躲不過去。
但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之後,松平信綱的頭腦又恢複了淸楚,令他不解的是,要收拾首裏城的曰軍,商家軍早就可以動手了,而要殺自己,在軍營裏機會更多,因此商家軍有必要搞得這麽複雜嗎?想到了這一點之後,松平信綱好像隐隐約約抓住了什麽,但一時又說不出來。
這時商家軍己經快推進到他們駐守的位置,有人向松平信綱建議,幹脆殺出去和商家軍拼了。但卻被松平信綱制止下來,而是命令士兵們放下武器,不許抵抗,任由商家軍處置。雖然其他人都不解松平信綱這麽做是爲什麽,但智慧伊豆對衆人來說,還是有相當的信服力,因此衆人也就都聽從了松平信綱的安排,沒有抵抗。
果然商家軍并沒有對他們動手,相反成鋼還責問松平信綱,不是說進城去安排嗎,怎麽弄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來呢?好像十分意外一樣。
這一來松平信綱就更确定,商家軍并不是針對自已,因此也大爲安心,他當然也沒有說破有人給薩摩藩通風報信,隻是向成鋼連聲道歉,說是自己沒有處理好,把事情給弄砸了。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薩摩藩的殘軍留守在琉球王宮裏,還在負隅頑抗。成鋼聽了,也立刻下令,趕去琉球王宮。而松平信銅也想看一看,商家軍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因此命日軍出城駐紮,不許反抗,自己隻和柳生三嚴帶了十幾個人跟看商家軍一起,趕向琉球王宮。
沿路上也遇到幾股薩摩軍的抵抗,但在商家軍犀利的火力面前,薩摩軍不是沖上來送死,就是被打得雞飛狗跳,四散而逃。而松平信綱也見識到商家軍火槍的利害,怪不得日本在進攻橫須賀一役中損失慘重。
不多時商家軍的四路人馬都在琉球王宮彙集,将王宮包圍,立刻發動進攻。這時薩摩軍的殘軍還有三四千餘人,但己是無路可退了,隻能守着琉球王宮拼死抵抗,但血肉之軀怎麽可能擋得住火藥子彈,因此也被打得傷死無數,而陣線一層一層被商家軍攻開。
而看到商家軍依靠兇猛的火力,十分輕易就撕開了薩摩軍的防線,就連柳生三嚴也都有些變色,心裏也在盤算,以自己的身手,是否躲得過商家軍的火槍射擊。
琉球的王宮并不大,商家軍隻用了一個多小時,就攻到了王宮的核心位置,這時薩摩軍隻剩下數百人,主将也隻剩下島津光久、新納原忠、桦山久孝、長裕義行、島津久雄、東鄉重恒等五六個人。商家軍的包圍圈也越來越小,眼看着敗亡在即了。
這時東鄉重恒手握武士刀,從正殿走了出來,大聲道:“我是示顯流的第二代傳人,中國軍隊裏,有沒有人敢和我正大光明的決一死戰。”
翻譯将他說話譯給成鋼知道。成鋼隻是冷笑了一聲,舉起自己手裏的短铳,對準東鄉重恒,道:“武士的時代己經過去了,決鬥也是用火槍來完成。”
就在這時,日本商團的内藤昌豐過來,道:“将軍,徳川幕府有一位武士,希望和他決一死戰,能您準許。”
成鋼看向松平信綱一方,隻見柳生三嚴己在自己額頭上糸好一根紅巾,手握刀柄,正看着自已。成鋼一想,反正是曰本人自己窩裏鬥,自己就當看個熱鬧,因此也點了點頭。
柳生三嚴見他點頭,立刻越衆而出,來到東鄉重恒面前,道:“東鄉先生,我來做你的對手。”
東鄉重恒怔了一怔,道:“原來是柳生先生,怎麽是你出戰,難道中國人不敢應戰嗎?
柳生三嚴道:“現在中國人用的是火槍,不再是刀劍,也許武士的時代,真的快要結束了。”
東鄉重恒苦笑了一聲,将手裏的長刀舉過頭頂,道:“想不到我最的對手居然會是柳生先生,但如果能死在新陰流第三代傳人的刀下,到也值得。不過這一戰我會全力以赴,因此柳生先生,你可要小心應戰。”
柳生三嚴拔出自己的佩刀,取正眼位置,道:“隻要是走上了決鬥場,我就不會有任何大意。”
東鄉重恒的刀己高高舉在自己頭頂右上的位置,正是示顯流的标準起手姿态。雖然昨天柳生三嚴和幾名示顯流的武士交過手,但這一式甴東鄉重恒擺出來,卻明顯感覺到,壓力比其他人重十數倍。因此也擺出了新陰流燕飛的起手式。
兩人都不再說話,而是互相對持,尋找着對手的空隙。一時氣氛競也十分緊張。
時間感覺雖然很長,但事實上卻很短。兩人幾乎是同時暴發出一聲怒吼,然後同時發動,向對方發勁沖去。
東鄉重次長刀的刀尖斬落天上的太陽般,從高處劃出了一道細細的彩虹,直逼柳生三嚴,刀鋒對準了柳生三嚴的左肩。
柳生三嚴猛然伏身前竄,手中的長刀揚起一道寒光,與東鄉重次雷霆一擊砍下的動作,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發生的。
“……”
“……”
瞬間一過,兩人一下子分開了一丈多遠,背對而立,柳生三嚴彎腰弓步,身體向前傾,單手持刀,刀鋒平指着正前方,而東鄉重次雙腿一前一後,雙手持刀,向下斜垂指。
紅影一閃,原來是柳生三嚴頭上的紅巾被東鄉重次的刀尖切成了兩段,飛了出去。
東鄉重次道:“柳生新陰流燕飛六式,果然是好劍術。”說着眉心處忽然裂開了一道血線,迅速擴開,整個人一頭栽到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商家軍中也暴發出一陣喝釆聲,這當然是以一種純粹的打醬油心理。而且不管怎樣,柳生三嚴也算是代表自已一方出戰。
退回到本陣中,就連松平信綱也傾佩不已,道:“柳生先生,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柳生三嚴向商家軍那邊看了一眼,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沒有用,在火槍面前,再高明的劍術,也沒有用。不要說是我,就是宮本武藏先生,也同樣不堪一擊。”
松平信綱聽了,也不禁有些啞然無語。就在這時,忽然頭腦中閃過了一道靈光,道:“我明白了,願來是爲了這個。”
東鄉重次死後,商家軍向薩摩軍的殘部發動了最後的進攻,在一陣火槍射擊之後,薩摩軍的殘部傷亡一片,其佘全都自殺身亡。而首裏城的**也終于全部結束。
薩摩軍幾乎全軍覆沒,而彥根軍也好不到那裏去,就算加上松平信綱帶來的二千人的餘衆,一共也隻剩下一千八百多人。因此也可以算是損失殘重了。
而同樣損失重大的首裏城,原來這裏本來有三萬多名琉球百姓居住,現在隻剩下不足五千人,而在**結束之後,更爲重要的是,琉球王尚賢,以及王室成員,也全部都喪生在這一次**當中,從幸存的幾個待從那裏得知,琉球的王室成員就是在昨天,被住在王宮裏的島津光久等人全部殺死,而且王室的女性成員,也都遭到薩摩藩的淩辱。還有不少人是自殺身亡的。
松平信綱得知之後,也不禁苦笑了一聲,自己的推測沒有錯,商家軍的目标既不是薩摩藩,也不是自己,而是琉球的王室。
盡管琉球不大,但卻依然是一個獨立的國家,隻要琉球王室存在,商毅就很難名正言順的吞并琉球。當然以商毅的實力,并不是不能直接幹掉琉球的王室,但這樣一來,在琉球恐怕人心不服,難以穩定。而薩摩藩這一鬧,正好替商毅解決了這個難題,琉球百姓的仇恨全都被轉移到日本身上,對商毅反而會感恩戴徳,心甘情願的服從商毅的統治。
因此商毅的這一手玩得确實十分高明,幕府、自己、薩摩、琉球,全部都被他玩弄于掌股之間。琉球正是日本南端的門戶,商毅占領琉球之後,日本等于門戶大開,而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日本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