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過天地,又挨桌的敬完酒之後,商毅也進了洞房,因爲沒有請外客,因此酒席也很快就散了,家人們收拾桌椅殘席,而其他的妻妾都聚在葉瑤瑱的房間裏閑談,朱媺娖雖然還是愁眉不展,但也不好掃了衆人的興緻,也跟着一起來了。
現在商毅己經有了四房妻妾,正妻當然就是葉瑤瑱,兩個平妻的位置,林鳳舞占了一個,另一個肯定是留給朱媺娖的,而陳圓圓和今天完婚的明石姬都隻能算是妾室。
衆人談的話題,自然還是商毅納妾的事情。其實商毅和明石姬的事情,衆人早就都知道了,因爲是葉瑤瑱一手安排婚事,陳圓圓當然也不便說什麽?亞莉桑徳拉和朱媺娖還沒有正式和商毅完婚,何況現在朱媺娖滿腹心事,那還有心情撚酸惹醋,而亞莉桑德拉更是隻打算和商毅保持情人的關糸,還不準備結婚,當然也沒有說三道四。
隻有林鳳舞是昨天剛剛才從蘇州回到,一進門才知道商毅已經打算娶明石姬過門了,雖然早就有這個準備,但心裏多少也有一點不舒服。這時衆人坐在一起談笑,才微微含酸的說道:“想不到相公這麽快就要娶明姑娘過門了,我還以爲至少也要等着和媺娖妹妹完婚以後再說呢?如果我記得沒有錯,過了六月,媺娖的孝期就滿了。”
朱媺娖本來是低着頭的,一聽扯到了自己,擡起頭來道:“我沒什麽呀,夫君隻是納個妾而己,和我扯不上什麽關系。”
葉瑤瑱微微一笑,她當然知道林鳳舞到也并不是真的吃醋,因此也沒說什麽。
而亞莉桑德拉道:“菲妮,你是怕又多了一個人,和商一起的時候少了,懷孕的機會也少了,要是這樣的話,毎天可以安排兩個人去給商陪寝,這樣機會不就多了嗎?我可是記得你是和我一起陪過商,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其他人聽了,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而林鳳舞頓時羞紅了臉,踩着腳,道:“亞妮,做死啊,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嗎?”
亞莉桑徳拉聳了聳肩,做出無辜的表情來,道:“是嗎?原來你不喜歡這樣,那麽下次我找别人一起去陪商好了。”
衆人雖然都聽得滿面羞紅,但也都笑得前仰後合,其實朱媺娖以外,其他人也都有這樣的經曆,到并不是有意笑話林鳳舞的。
而林鳳舞多少也有些挂不住了,伸手去拉亞莉桑徳拉的袖子,嬌嗔道:“叫你還說,叫你還說。”
亞莉桑徳拉趕忙抓住她的手,道:“好了,菲妮,算我說錯了。但這是你們的國家允許的,一個男人娶多個女人的,其實你也沒必要擔心,如果商做了皇帝,瑤瑱肯定是他的皇後,而你至少也是個貴妃,我沒有弄錯這些名稱?”
她說得雖然是輕描淡寫,但葉瑤瑱、陳圓圓、連林鳳舞都有些變色,陳圓圓趕忙過去,掩住亞莉桑徳拉的嘴,道:“亞妮,這說可不能亂說,如果傳出去,弄不好可是要滅族的。”
亞莉桑徳拉聳了聳肩,道:“你們緊張什麽?這裏是我們家裏,再說浙江是我們的地盤,說了又怕什麽,而且現在外面的人都在讨論,商會不會做皇帝,也沒有人被殺頭啊!”
林鳳舞也收起了笑睑,正色道:“亞妮,這些話……”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亞莉桑徳拉打斷了,道:“行了,菲妮,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指了指朱媺娖,:“你們是在擔心公主殿下。”
其實讨論商毅會不會當皇帝,在浙江還真的不算什麽忌禁話題,當然這也和商毅也沒有刻意去阻止有關。就是在督師府裏,衆妻妾之間也常常私下談起過,不過衆人都非常注意避開朱媺娖談論這個問題,隻可惜今天被亞莉桑德拉直接了當的給揭穿了。
而亞莉桑徳拉對葉瑤瑱道:“瑤瑱,我知道你們都不願意看到媺娖公主受到傷害,因此在她面前總是避開談論這個問題。但你們想過沒有,這件事情是避不開的,早晚都會有說破的那一天,商會成爲這個國家的新皇帝,這是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如果到了商當上皇帝的那一天才說穿,那麽對媺娖公主的傷害更大的。”
然後她又轉頭對朱媺娖道:“還有你,公主殿下,現在也應該做出選擇了。”
這時朱媺娖的臉色己經變得一片慘白,其實她本來就是十分聰明的人,而且幾經大難,早己不是長在深宮的嬌嬌公主。而且商毅在浙江的做爲也沒有對她刻意隐瞞,當然淸楚的知道,完全就是一付準備割據一方的樣子。但在南京朝廷還在的時候,商毅在表面上還保持着對南京朝廷的禮敬,而且在抵抗清軍南侵時十分努力,因此朱媺娖還覺得頗爲欣慰。
但在南京被攻破之後,雖然南方推擁出幾個皇帝,但商毅沒有奉立任何一人,朱媺娖嘴裏不說,心裏卻也猜中了六七分。隻是商毅并沒有舉旗自立,這也讓朱媺娖能夠自我安慰一下,但這最後一層保護紙,現在也被亞莉桑徳拉一下子給捅破了。
葉瑤瑱輕輕歎了一口氣,自己正愁不知道怎樣向朱媺娖說明白,雖然亞莉桑德拉的做法有些莽撞,但也不失爲一個解決的辦法。既然這件事早晚都是要被捅穿的,那麽也确實是晚說不如早說,反正最後的選擇權還是在朱媺娖手上。因此也對朱媺娖道:“媺娖,這件事情确實是我不好,應該早一點對你說明白,而且對大家也是一樣。”
然後環顧衆人,道:“姐妺們,今天我就像大家說明白,如果有朝一日,相公能夠揮師北伐,攻入北京,那麽就一定會在紫禁城裏登基坐殿,開朝立業。而我們也就都會成爲後宮的主人。”
其實衆人早就都有這個思想準備,因此也都不覺得有什麽驚訝的。
葉瑤瑱又道:“不過在這一天還沒有到來之前,姐妹們最好都不要宣揚聲張,大家都清楚沒有。”
衆人也都一起點頭,亞莉桑徳拉也點點頭,道:“我知道,如果現在商就稱皇帝,就一定成爲衆所周知了,所以我有分寸,不會亂說的。”
林鳳舞苦笑了一聲,道:“亞妮,你又用錯詞了,應該是衆矢之的。”
亞莉桑徳拉聳了聳肩,一點也不爲自己用錯成語而感覺到不好意思,道:“反正你們聽得懂我的意思就行了。”
這時葉瑤瑱又看向朱媺娖,道:“媺娖,該說的話我也都說了,現在就看你的選擇了。反正今天也把話說開了,你有什麽想法就盡管直說。”
朱媺娖擡頭看了看衆人,神色也十分茫然,呆了半響才道:“真的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葉瑤瑱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媺娖,你應該明白,相公爲了大明,己經做到最後一步了。自從福王在南京登基之後,還有人做得比相公更多嗎?”
朱媺娖沉默了片刻,終于揺了搖頭。
葉瑤瑱道:“所以現在弄成這個樣子,隻能說大明是氣數己盡了,這并不是相公的錯。”
朱媺娖道:“但現在南方己經擁立了幾個皇帝出來。難到就不能從裏面選一個出來,總該有一個有所做爲的。”
葉瑤瑱道:“相公也确實可以擁立一個明室的藩屬,一直把他推上真正的皇位,但你想過沒有,這樣一個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而是完全靠着相公一已之力,才能坐穩天下的皇帝,在得到天下之後,會對相公放心嗎?又會善待相公,以及我們嗎?在亂世之中,皇位是靠自已争取來的,不是靠血脈繼承的。”
朱媺娖又一次沉默下來,她當然知道葉瑤瑱說得沒有錯,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對手下一個掌握重兵的大臣放心,由其是對扶助自己上位的大臣,就越是不放心,因爲他能夠扶助自己上位,也就能扶助别人,甚緻還能扶助他自已。在這方面自己的那位先祖,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就做得非常居有代表性,連朱媺娖根本就無力反駁。隻是拼命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說着扒在桌子上,小聲的抽泣起來。
葉瑤瑱又歎了一口氣,道:“你雖然還沒有和相公完婚,但也和我們一起住了這麽久,相公是個什麽樣的人,對你又怎樣,家裏的衆姐妹們相處的又怎麽樣,你自己心裏應該十分清楚,未來的結果由你自己來選,雖然我們都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伺奉相公,但這件事情我們都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