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陳圓圓、林鳳舞、亞莉桑徳拉、朱媺娖都是被鞭炮的轟鳴聲吵醒的,但一個個都還睡眼惺忪,要不是因爲鞭炮聲實在太吵人了,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估計還要接待大量前來拜年的客人,都還想再睡過去。
不過在起床之後,毎個人都得到通知,葉星士請她們梳洗完畢之後,都到他的房間裏去,有大事要說。
雖然她們都知道,葉星士是葉瑤瑱的爺爺,而商毅本身是無父無母的人,也把葉星士當自己的爺爺一樣敬重,因此在這個督師府裏,葉星士就等于是老祖宗一樣的存在。但葉星士本身從來不管什麽事情,而一個人獨居一屋,來去自由,也不用人待伺,有多一半的時間不在督師府裏。其實一天裏還不一定碰得上他。
而且葉星士雖然年紀大,但脾氣并不古闆,而且又精通醫術,又不計貧貴,有求必應,府裏府外有不少人都蒙他診脈治好,并還在杭州醫好了好幾個疑難雜症的病人,因此毎個人對葉星士都拿活神仙供着。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一大清早,葉星士就把她們都招集過去,但他畢竟是長輩,而且大年初一,論禮也應當先去向他恭賀新年,因此衆夫人們一個個都趕着梳洗妝扮,換上新衣吉服,來到葉星士的房裏。
不一會兒,衆人都到齊了,隻是不見葉瑤瑱,她們到也沒有多想,隻當是葉瑤瑱起得晚了,現在還沒有過來,那知葉星士起身道:“我們都不用等瑤瑱了,因爲她己經不在杭州。”
四個人都不禁大吃了一驚,林鳳舞道:“葉爺爺,您說什麽?大夫人不在杭州?”心裏想着,難道說是這老頭在開玩笑嗎?而其他三人也都有這樣的想法,都看向葉星士。
但馬上她們就知道這并不是玩笑話,因爲葉星士道:“昨天晚上,瑤瑱收到一個重要的消息,商毅在南京遇到危險,必須要她親自趕到南京去,才能夠化解,因此她在昨天晚上,已經連夜離開了杭州,趕去了南京,在臨走之前,隻告訴了我一個人,讓我在今天一早轉告給你們?而且我向你們交侍完之後,也馬上會趕去南京,”
其他人這時也知道葉星士是在說正事,但卻都聽得糊裏糊塗,不過聽說商毅有危險,當然是人人擔心,因此也不顧别得,林鳳舞馬上問道:“相公出了什麽事情,危險嗎?爲什麽大夫人要連夜趕去南京,也沒有通告我們一聲?葉爺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陳圓圓也道:“相公是不是病了,才要葉爺爺也趕去南京。”
聽她這麽一說,其他人也都順着這個思路去想,爲什麽葉星士和葉瑤瑱都要趕去南京,莫非是商毅病了,這到也說得通,但葉瑤瑱爲什麽不等葉星士,連夜先走呢?或者說她得到了葉星士的真傳,也會醫術,因此連夜趕去南京,而葉星士不放心,也要趕去,這麽解釋雖然有些牽強,但也算合理。
葉星士苦笑了一聲,道:“對不起,具體是什麽情況,我現在确實不方便說,但你們放心,有我和瑤瑱在南京,商毅一定不會有事的。”
衆人聽了,雖然還是有些雲裏霧裏,但總算是有點安心,因爲葉星士并沒有否認,而且在言語之中,似乎還确認了。就在她們胡思亂想的時候,葉星士又道:“現在瑤瑱和商毅都不在杭州,一但洩漏出去,恐怕會引起亂孑,因此你們一定要嚴守秘密,包括府裏的人,知道得越少越好,對外就說是瑤瑱病了,不能接見客人,其他的你們幫忙應付一下。而公務上的事情,讓周世奇、王夫之、李岩他們去處理,我到了南京之後,會和商毅商量,怎樣把這件事情圓過去。”
衆人聽了,也都把注意力轉到杭州的現實上來,因爲在商毅離開浙江以後,就是由葉瑤瑱代他處理政務,雖然俱體的各項事務都有專人付責,但最後卻是由葉瑤瑱拍闆定決,因此一但葉瑤瑱也不在杭州,那麽現在整個浙江的政務肯定就亂了。萬一有人心懷不軌,趁機弄事,那就更危險了。
她們四個都是十分明白事理的女子,被葉星士這一提醒當然知道這今,而葉星士提議裝病,在現在來說,恐怕也是唯一解決的辦法,雖然結果是一樣的,但從其他人的心裏上來說,葉瑤瑱仍然還在杭州,隻是暫時不能理事了,結果當然就大不一樣了。而且南京離杭州并不遠,等葉星士趕到南京,商毅再正式下令,用飛鴿傳書送回來,最多也就是二三天的時間,等到了那時,這個場也就圓過去了。
于是林鳳舞也點了點頭,道:“葉爺爺,您說得很對,相公和大夫人都不在杭州,我們可不能讓杭州亂了,你們說是嗎?”
亞莉桑德拉也點了點頭,道:“菲妮說是沒有錯,他們都不在這裏,就看我們的,總不能讓他們回來以後,看到一個亂七八糟的杭州。”
有她們兩人表态,陳圓圓和朱媺娖當然也沒有意見,雖然她們都擔心商毅的安危,但現在能做的也隻有這些,總不可能大家都趕去南京,同時她們對葉星土的醫術還是有信心的,因此事情也就這樣決定了下來。
――――――――分割線―――――――――分割線――――――――天色大亮,雖然還沒有全面控制南京城,而且槍炮的轟鳴聲音還十分清楚,但現在整個皇城,都己是淸軍的天下了。
這時在皇城外圍一個不起眼的小屋子裏,以墨經緯爲首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墨經緯道:“馬長老,昨晚一戰,我們的損失怎麽樣了?”
馬長老遲疑了一下,道:“禀報少主,楊護法和周護法,昨天都戰死在皇宮裏了。”
“哦!”墨經緯到有些沒有想到,因爲他對楊護法和周護法的武功還是有十足的信心,認爲他們在混戰之中,自保還是足夠的,因此才把襲擊皇宮的任務交給他們付責,卻沒想到雙雙都戰死在皇宮裏,頓了一頓墨經緯才道:“那麽還有呢?”
馬長老吞了一口口水,接着道:“黃長老、劉長老、馮長老、齊長老也都戰死在皇宮裏了,還有鄭長老、嚴長老都身受重傷,在短期内己經不能在爲聖門效力了,十六名壇主中,戰死了七人,有四人受重傷;急風三十六劍,死了十二個,有七個受傷較重。其他的弟子中,戰死了四百二十七人,受傷一百六十八人,現在還能調動的人手,還有二百一十三人。”
馬長老越說,墨經緯的臉色就越難看,他萬萬沒有想,在昨晚的戰鬥中,自己的人競然會傷亡得這麽慘重,這一次爲了幫助清軍攻取南京,聖門幾乎可以算是精英盡出了,墨經緯當然也知道,那怕是一個最普通的弟子,也是經過了十年以上的時間經心培養的,不僅僅是個人的武功能力,關建對聖門的忠誠度,不是其他高手從能夠替代得了的。至少又需要二十年時間,才能夠慢慢的恢複。
如果說這一次行動的目标都能夠實現,損失也就損失了,爲了聖門的複興大業,也是值得的,但盡管攻破了南京,占領了皇城,但最重要的目标,殺死商毅,卻并沒有實現,而且就是南京,也并沒有完全占領,至少有一半還在商毅的控制之中。
這可是自已第一次策劃執行指揮這樣重要的任務,但最後卻是一個這樣的結果,确實令墨經緯難以接受,甚緻他還不知道是那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因爲在戰前巳經制定好了詳細的計劃。早在江淮戰役之前,就己經開始布置,從挑動南京和李自成的關系開始,一直到昨天的除夕之夜,可以說一切的進展都是在按照自己計劃的進行,雖然在其中也出現過一個小意外,就是被商毅突然出手,抄了紫明樓,但從總體來說,都并沒有偏離預先制定好的軌道。卻想不到在這最後一戰中,造成這樣大的傷亡。
馬長老又道:“現在在南京城内,商毅正以西禦河和秦淮河爲界,繼續堅守着南京不退,和清軍對持,清軍現在久攻不下,而且損失也不小,而在南京城外,商毅依然占據着山川門以西北,因此要說清軍完全占領南京,恐怕還差得遠。少主,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要不要在幫清軍一圮?”
墨經緯搖了搖頭,道:“昨晚一戰,我們的損失太大了,如果再和商毅作戰,恐怕連最後的元氣也難以保全。而且清軍現在己經攻進了南京城,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去做,我們就在這裏坐山觀虎鬥。”頓了一顧,又道:“吳長老,玲珑那邊有消息來嗎?“吳長老忙道:“回禀教主,玲珑小姐那邊已經得手了,最晚明天上午,就可以帶葉姑娘來到南京了。“墨經緯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很好,瑤瑱,我們終于又能夠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