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多铎也決定孤注一擲,下令退守六合的伊拜圖和駐守天長的葉臣都率軍到上官橋來,集中兵力進攻揚州。這時清軍的總兵力也達到了十一萬。同時多铎也決定,使用清軍的最後一招:驅民充先。
驅民充先在淸軍入關之前,到是經常釆用這一招,但入關之後,基本沒怎麽使用了,一來是因爲用這招的民怨确實是太大了,而且這次清廷的目地是要永久占領關内的土地,因此多爾衮也要求各将盡量不用;另一方面也因爲在南征之前,清軍在關內的軍事行動都十分順利,屢戰屢勝,也就沒有必要再用了。但現在多铎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因此也想到了再使這一招。
而多铎的決定也得到了衆将的一緻贊同,在他們看來,這是戰勝商家軍,攻克揚州的唯一辦法。盡管洪承疇心裏頗有微辭,但這時也不敢說任何的反對意見,因此也就這樣決定了下來。
三天之後,伊拜圖和葉臣都率軍趕到了上官橋,同時清軍也在附近的村鎮中抓獲了六七千名百姓,而且正好趕上一個睛天,多铎也立刻下令出戰。
清軍首先将火炮推出,在陣前布置,然後又派出一萬步兵,向商家軍的陣地再次發動進攻。而抓獲來的百姓也分爲兩批,一批留在火炮陣地上,充當人肉盾牌,而另一批被步兵驅趕着爲前導。
在戰場上頓時響起一片哭泣挨求的聲音,男女老幼被清軍驅趕着,慢慢的走出了清軍的陣列。這場面情形,實在是凄慘之極。
其實在上一次清軍撤軍之後,商毅就想到了清軍有可能會使用驅民充先這一招,畢竟這是清軍慣用的招術,當初阿巴泰進攻山東就用過,而在江淮開戰之後,還一直沒用,清軍是不會講什麽人道主義的,沒有道理不使用。而且這幾天來,商毅也收到了偵察兵報告,知道清軍在附近鄉村抓百姓,因此商毅也确定,清軍會以這一招作孤注一擲,向揚州發動最後一次進攻。
這時在商家軍陣中的所有将士們也都看得十分清楚,史可法的臉色慘白,嘴唇不住的發着顫,不知在說什麽?本想在這一戰中大幹一場劉肇基和莊子固等人也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而商家軍的将士們都己經對着清軍破口大罵起來,隻有少數經曆過當年山東戰事的人苦笑不己。就連亞莉桑徳拉和外籍雇傭兵們也都對清軍的行爲覺得十分氣憤,在還保留着相當騎士精神的歐州人心目中,這種方式也隻有野蠻人才用使用。全軍之中,隻有商毅還不動聲色,隻是向自己的一個衛兵打了一個手勢。
隻見有幾個清軍的騎兵飛馬趕到商家軍的陣地前,大叫道:“明軍聽着,這些人都是你們的同胞親人,不想讓他們死在你們的手上,就立刻拱手投降,否則他們可就都是你們害死的。”
但就在這時,隻見在商家軍隊中押上了數百的清兵的俘虜,幾個騎兵的臉色也不禁變了一變,隻見兩名商家軍的士兵架着一個人上前幾步,大叫道:“死鞑子,你看清楚了,這個就是孔有德的兒子孔訓庭,還有其他人,都是你們的鞑子,回去告訴多铎,想要換他們,就放了所有的百姓,如果你們敢殘殺我們的百姓,看我們怎麽來收拾你們這些鞑孑。”
原來自從孔訓庭被商家軍活捉之後,到是沒有殺,而是監禁起來,就是等着這個時候用的,這時他也扯着嗓子,大叫着:“豫親王,豫親王,我是孔訓庭啊,快救救我呀。”
這幾個騎兵聽了,也不敢作主,趕忙拔馬轉回,向多铎禀報。
多铎聽完之後,也不禁一臉鐵青之色,其他諸将也都無語,誰都知道,一但清軍再驅民爲先,商毅也一定會在陣前以十分殘忍的手段殺死這些清軍的俘虜,而且一但士兵們知道,多铎在明知商家軍會殘殺俘虜的情況下,還下令驅民進攻,恐怕軍心就會動搖了。但要是用百姓換回這些俘虜,這一戰該怎麽打呢?雖然清軍還可以再抓百姓,但誰知道商家軍手上還有多少俘虜呢?這樣扯下去可就沒完了,但現在自己可拖不起。
因此衆将都把目光集中在多铎身上,由其是耿仲明,更是目光炯炯,他對清軍俘虜的死活并不感興趣,但這裏面可有孔訓庭,他可是孔有德唯一的兒子,而孔有德可是爲清廷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的,現在還是重傷未愈,那麽多铎會救他的兒子嗎?
過了好一會兒,多铎一直都沒有作聲,而洪承疇見了,正要出列,勸多铎放棄這一次進攻,用百姓去換回俘虜的時候,多铎突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拔出佩刀,向對面一指,道:“傳令下去,進攻。”
然後把佩刀一揮,陰森森道:“剛才的事情,誰敢洩露出半個字,必斬。”
命令傳下之後,清軍驅趕着百姓,緩緩的向商家軍的陣地走來,而百姓們一邊被迫走着,一邊大哭不止。
商毅放下了望遠鏡,來到了俘虜前面,道:“你們都看清楚,不是我要殺你們,而是多铎不想要你們了,變成鬼以後,就去找他算帳。”
而這時孔訓庭早已痛哭流涕,道:“商軍門、商軍門,你再派人去和豫親王說一下,他一定會救我的,一定會救我的。”
商毅冷冷道:“孔世子,你就省省,别以爲你老爹被封了個王爺就把自己真當根蔥了,在清人眼裏,你們父孑兩不過就是兩條狗罷了,想留就留,想丢就丢。看在你是漢人的份,我對你特殊照顧,就讓孔世子你第一個上路。”說着他一轉頭,大聲道:“開始,送孔世子上天。”
在孔訓庭的哭喊聲中,被幾個士兵捆好,在屁股上墊了一個大鐵盤,然後把他按坐在一大直徑約二尺的大圓鐵筒上,孔訓庭雖然不知道商家軍會怎麽折磨自己,但肯定不會是好事,這時他也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于是也扯着嗓子大罵起多铎來。而其他的士兵也知道自己的命運不可改變,因此也都跟着孔訓庭,大罵多铎。
就在孔訓庭的叫罵聲中,後面的士兵點燃了引線,隻聽“轟”的一聲,孔訓庭被拋出了十幾丈高的距離,同時也發出一長聲凄厲的慘叫,然後重重的摔了下來。清軍的俘虜們這才知道商家軍是打算怎樣處置自己,也不禁一個個吓得臉色慘白,體似篩糠一樣的抖了起來。然後也一個個被商家軍的士兵捆好,按坐在大炮筒上。十人一批的發射了出去。
而在清軍的陣中,雖然聽不到上天的清兵們發出的慘叫聲,但也都人人動容,誰也沒有想到,商家軍會用這種方法來折磨俘虜。其實嚴格來說,這種方法的痛苦遠比不上什麽淩遲、五馬分屍一類,但可以打人打到十幾丈的高空,聲勢十分吓人,再配上凄慘的叫聲,也确實能讓不少人膽寒,而且讓所有的清軍也都看得十分清楚,估計這事情早晚也是要被抖漏出去的。
在衆将之中,有兩個人的心情更爲複雜,洪承疇稍稍退後了一步,苦笑着搖了搖頭,心裏确實有一點想不通,商毅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而耿仲明卻是覺得一陣心寒,雖然他不知道孔訓庭是第一個上天的人,但也可以确定,絕對是其中之一,而且多铎明明是有機會救孔訓庭的,卻任由孔訓庭這樣被商家軍折磨緻死,心裏也不覺生出兔死狐悲之意。
不過清軍雖然對這種上天的結果膽寒不己,但出陣進攻的清軍還是驅趕着百姓,向商家軍的陣地推進。
這時商毅在陣中也大聲下令:各火炮準備開炮。
史可法聽了,急忙道:“以恒,不能開炮,那裏可都是我大明的百姓啊!”
商毅回首一指揚州城,厲聲道:“史督師,難道說就讓我們數萬将士,放下刀槍,束手救擒嗎?還有這揚州城裏,還有數十萬百姓,如果我們就這樣被清虜所制,等揚州城破之後,這數十萬百姓豈不是都無葬身之地了。而江南還有數百萬百姓,督師隻爲了這數千百姓,就可以置這數十萬、數百萬百姓于不顧了嗎?”
以前商毅和史可法說話,從來都是和顔悅色的,像這麽聲色懼厲的,還是第一次,但史可法卻被商毅問得啞口無言,其實史可法心裏也知道,商毅的做法是對的,但這彎怎麽也轉不過來。
而商毅也不再理他,轉身對士兵們道:“弟兄們,鞑子趕着我們的百姓進攻,一開炮就會打死百姓,我也于心不忍,但你們想一想,如果就這樣讓鞑子制住了,那麽每一次鞑子都會這樣挾持着百姓進攻,因此我們決不能讓鞑子得呈,爲了揚州城裏,爲了南方大數的鄉親們不受鞑子的欺辱,我們必需開炮。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多殺鞑子,爲這些鄉親們報仇。”
全軍也都齊聲高喊着:“多殺鞑子,爲鄉親們報仇。”
商毅點了點頭,道:“好,現在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