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商毅到是預料到了,别人不管,玄皇教肯定會派人來找自已,見了明石姬之後,商毅也不客氣,直接就問道:“是誰把我卷進南京來的。是你們幹的事情嗎?”
明石姬苦笑了一聲,道:“把你拉進到南京來,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呢?我們現在的麻煩己經夠多了,那還想把你也牽連進來,這次确實不是我們做的。”
商毅皺了皺眉,道:“這次明擺着是要把我卷進來和東林爲敵,除了你們之外,還會有誰?肯定不會是東林?他們應該很清楚,一但公主進京,就會立刻指認出太子是假的。總不會真的是自發的?”
明石姬搖搖頭,道:“當然不會是自發,而是确實有人在暗中嗦使,而且不僅僅是這次把你卷進來,這個假太子、還有大悲和尚和童妃,似乎都有人在背後指使”
商毅心中忽然一動,道:“會不會是清廷派來的人做的?”
明石姬的眼中露出了一絲贊許的光芒,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因爲這三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都是從北方來的,我們己經找到了一些線索,不過想要徹底查出來,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但當務之急是現在怎麽辦,左良玉己經出兵東進,而你這次進京,又打算怎樣處理這件事情?”
商毅道:“左良玉号稱八十萬大軍,其實不過是虛張生勢而己,能有十五六萬就很不錯,而且他的部衆稂莠不齊,都是烏合之衆,因此并不足爲慮,我還聽說左良玉現在己患重病,而南京城堅,又有黃得功、劉良佐這兩支人馬,擊敗左良玉并不難。至于我這次進京,你們放心,不是指鹿爲馬,我有一個讓任何人都沒話說的辦法,但需要你們的配合。”
聽商毅說完之後,明石姬也點了點頭,道:“你的這個辦法确實很好,我們别人都有什麽可說的了。這次真的要感謝你了。”
商毅道:“這到是沒什麽,現在多铎的大軍己經進駐歸徳,随時都可能南下,我也要盡快把這裏的事情了結,然後過江迎戰清軍。現在黃得功、劉良佐都調來回援南京,江北空虛,你們有沒有想過,怎樣迎擊清軍南下呢?”
明石姬苦笑了一聲,道:“我們現在也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先顧目前的燃眉之急,實在沒辦法,那就隻能退過長江,以長江天險爲障,抵抗清軍了。”
商毅連連搖頭,道:“就你們這種軍事水平,居然也敢有争奪天下的野心,自古都是江淮一體,守江必先守淮,淮失江必難保。長江天險如果真是不可逾越,天下早就南北分治了。”
明石姬被他說得一個字都反駁不了,隻能虛心向他請教,道:“那麽你說怎麽辦?”
商毅道:“淮西肯定是守不住了,我到是保住淮東,可以擋住多铎的大軍。史可法就不要讓他回南京來了,他留在揚州,多少能夠安穩住人心。但還有湖廣、九江一線,我暫時還抽不出足夠的兵力來。隻能派一部份水軍,守住長江。因此擊敗左良玉之後,立刻讓劉良佐和黃得功回守江北,保證他們組夠的糧饷供應。讓何滕蛟代替左良玉,守住湖廣的江南,不過何騰蛟肯定是擋不住阿濟格。因此現在馬上就派人去和李自成講和,并且給他糧饷支援,讓他守住江北的荊襄一線,隻有他能擋得住阿濟格的人馬。”
明石姬苦笑了一聲,道:“别的事情都好辦,但和李自成講和,恐怕就有些麻煩”
商毅道:“那是你們的事情,辦法我己經出了,照不照辦由你們決定,但守不守得南京,我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就等着清軍攻破南京。”
明石姬幾乎是哀求道:“你也知道,一但和李自成講和,那些東林黨隻怕又會群起而攻之。現在我們己經是在同一條船上,大家是唇寒齒亡,南京如果失守,你的浙江也守不住。因此我們還是開誠布公,齊心協力爲好。”
商毅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對我這麽有信心嗎?”
明石姬道:“現在誰不知道,整個南方隻有你的商家軍能夠擋得住清軍。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商毅笑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到是說的一點也沒錯。而且你們總算也懂齊心協力這個詞了,算是比東林黨強,我就教你一個辦法,聯合李自成是必然的,不過這個黑鍋不妨就讓馬士英去背。我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了,你再怎麽拍,也拍不出來了。”
――――――――分割線―――――――――分割線――――――――第二天一早,朱由崧在南京皇宮中升朝議事。
商毅也随着文武官員進宮朝拜,禮畢之後各按班次分列兩側。隻見在正中的龍椅上,端坐着朱由崧,似乎比剛當皇帝的時候,又胖了一圓。而在朱由崧的龍椅側邊,還加了一個側座,讓頭帶鳳冠,一身豔麗宮裝的朱媺娖安坐。不過在鳳冠以下,垂着十幾串珠琏,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朱甴崧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愛卿,連日以來,朝中都因北來太子争論不絕,然先帝與朕,初無嫌怨,朕豈因貪圖天下而害其血胤之心!但太祖之天下,不可以異姓頑童混亂之!故朕己從浙江請來先帝之女,坤關公主分辯真僞,以明天下。朕本無子,若太子爲真,即爲朕之子,以爲儲君,朕決不食言,若太孑爲假,朕也決不輕饒。衆卿以爲如何。”
衆臣齊聲道:“皇上聖明。”
朱由崧點了點頭,正要傳旨選太子上殿。這時朱媺娖起身,道:“皇伯父,侄女有幾句話,要講在當面。”
朱由崧的胖臉擠出笑容,道:“皇兒,有什麽話你就說。”
朱媺娖這才面向群臣,揭開擋面的珠琏,道:“各位大人,在本宮分辯太孑之前,先要請各位大人确實本宮身份無誤,若真方可進行。若是等本宮分辯太子真僞之後,有人再指證本宮的身份有假,今日這一番辛苦,豈不是做無用之功了嗎?”
她一說完,朱由崧馬上道:“說得對,說得對,别等一會認完了,又有人不認帳了。“這時吳甡出列,道:“公主有先帝遺诏爲證,豈能是假,臣敢以全家性命爲保,公主的身份決無疑議,否則請斬微臣全家與市,絕無怨言。”
朱媺娖微微一笑,道:“吳閣老言重了。”
吳甡這麽一說,還拿出了崇祯的遺诏說事,其他人還能再說什麽?而且如果現在就質疑朱媺娖的身份,那就明顯是顯得心虛了。因此所有的大臣隻好都表示承認,朱媺娖的身份無誤。
而朱媺娖也點了點頭,又道:“各位大人雖然都承認了本宮身份無誤,但難保還有民間人士,認爲本宮身份有假,如果出現這種情況,當如何處置。”
朱由崧立刻道:“皇兒的身份千真萬确,如果還有人敢質疑,無論是誰,都當以大不敬治罪,各位愛卿以爲呢?”
被逼到這個份上,衆臣員還能說不嗎?因此也都隻好點頭同意。有好幾個東林官員也都互相使了個眼睛,他們本來就打算,如果朱媺娖的辯認結果不苻合他們的要求,就準備質疑朱媺娖的身份,自己不好出頭,就讓沒有官職的人在民間去鬧,沒想到朱媺娖一出場,就把這條路給堵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
黃宗羲在人群中看了商毅一眼,心裏想着,剛才公主這一番話,難道是商毅教的嗎?看來這個人心計真是不可預測。而且這一次辨認,還真不好說了。
這時朱媺娖又道:“既然各位大人都确認本宮的身份無誤,那麽本宮也就可以分辯太子。不過指認太子的,隻有本宮一人,無人爲證,隻怕本宮指認出太孑的真假之後,又會有人說本宮營私舞弊,分明是真太子,卻被本宮指認爲假,或是把假太子指認爲真。因此本宮不打算親自指認太子的真假。”
這下連朱甴崧也有些傻了,不明白朱媺娖這話是什麽意思,大殿上也響起了一陣議論聲音。
這時朱媺娖輕輕一擊掌,從屏風後面又轉出三名與她穿同樣宮裝鳳冠,年歲相當的女子,但就連每人身邊的侍女,也是一樣的服裝。不過衆人看得十分清楚,每個人的相貌和朱媺娖都差别很大,因此雖然衣裝都相同,但也十分容易辯認。
朱媺娖道:“本宮的打算是,讓太子來指認本宮,如果太子是真,就一定能從這一群人中認得出本宮來。不知各位大人以爲這樣辯認如何?”
誰也沒有想到今天的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都有些不知所措,大殿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朱甴崧才一拍龍椅的扶手,道:“好辦法,隻有這個辦法最公平,誰也說不出什麽來。來人,去把太子請過去,讓他當面分辯坤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