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大師傅了,不過這藥還是要勞繁大師傅多多費心。”
璞愚印雙手合什,道:“這是貧僧份內之事,皇太後,睿親王,貧僧就先行告退,這就去開藥方,讓内務府去抓藥,親自煎熬。”說着,又向他們施了一禮,起身告退了。
等璞愚印走了以後,哲哲這才道:“十四弟,以後可不能隻顧着軍國大事,不顧自己的身體了。”
多爾衮道:“臣謝兩宮皇太後厚愛,”頓了一頓又道:“隻是按規矩皇太後應該是住在坤甯宮的,隻是李自成打進北京的時候,把皇宮燒毀了大半,這幾個月的時間,也沒法修理完全,因此隻好委屈兩宮皇太後,隻能暫時在這裏居住。”
哲哲笑道:“我們到是沒什麽,住在那裏都可以,而且我看這長清宮就很不錯了,已經比盛京好多了,位置也寬敞多了,就是褔臨是一刻也坐不住,在宮裏東跑西跑。這會兒也不知在那個宮裏轉呢?”
多爾衮道:“皇上還是個孩子,初進這紫禁城,自然要免不了四處遊玩一番,宮裏的人手多,那裏都有人看着,不用擔心。”
哲哲道:“說到褔臨,我到是想起來,福臨的登基大典,司天監己經算好了日子,可是千萬不能耽擱了。”
多爾衮也笑道:“皇太後請放心,這樣重要的事情,臣又怎麽敢耽擱了呢,我早就準備好了,皇上就在武英殿舉得登基大典,什麽都己經準備妥當了,一定不會誤事的。”
哲哲點了點頭,道:“有十四弟安排,我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你說是不是,玉兒。”
大玉兒也點了點頭,道:“姑姑說的是,我看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十四爺就宮裏和我們一起吃飯。”
哲哲也道:“好啊。”然後吩咐身邊的待女蘇末兒開始傳膳。
多爾衮又道:“太後,範學士和洪學士己經上奏了南征的疏奏,都是有關南征的事宣,還有還要請兩宮皇太後過目禦批。”
哲哲擺了擺手,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麽軍國大事,又能批出什麽來。再說這些拆子呀,我一看就腦袋疼,這些個事情,以後十四弟就和大臣們商量着辦,定好了以後才傳進來用玺也就是了。朝廷上的事情,我們就都交給十四弟了。”頓了一頓,道:“如果有什麽要請示的,就去找玉兒,她年輕,腦子又靈活,比我可強多了。”
多爾衮忙道:“臣必當盡心竭力……”
他還沒有說完,大玉兒己笑着打斷道:“好了,現在是自家人在一起說話,什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說就不用說了。”
這時禦膳房裏也把一道道美味萊肴送上來,而福臨也在皇宮轉了一圈,在一大堆太監宮女的陪伴下回到長清宮來,幾個人也一起在桌前圍坐吃飯。
――――――――分割線―――――――――分割線――――――――深夜,皇宮太廟的東配殿裏,依舊亮着一線燈光。
璞愚印正坐在莆團上,閉目頌經。這時隻聽“吱呀”一聲,殿門打開,一個修衣挺直的身影從殿外進來,走刦璞愚印面前,恭身施禮道:“師尊己經來丂。”
璞愚印睜開眼晴,道:“經玮,這麽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嗎?”
那叫經緯的人是作文士打扮,但生得十分年輕,最多不超過三十歲,面容俊雅,目光炯炯,盼顧之間,神采飛揚,掩藏不住一股興奮之色。聽璞愚印的問話,經緯道:“我那裏睡得着呢?都快有三百年了,我們終于又回到這裏了,天下又将是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曆代祖師的遺願,今天終于能移實現了,一想起來,我就激動萬狀啊!怎麽也睡不着啊。”
璞愚印淡淡道:“你還那個**病,就是沉不住氣,現在激動萬狀,也未免太早了一點把,滿人也隻不過占領了北直和河北,山東、山西、河南也都隻有一小部份,離奪取天下還差得遠呢?”
經緯笑道:“那也不過早晚的事情,現在李自成己失銳氣,早己不複先時之勇,而南京朝廷雖然己經成立,但也是君昏臣愚,不思進取,內哄不止,隻要滿清舉師南下,必然會勢如破竹,天下統一,歸複滿清所是大勢所趨了,何況天意早有示顯,不是人力所能夠挽回的。我看不出三年,我們的大業,必然成功有日。”
聽着他侃侃而談,璞愚印卻是沉默不語,但經緯顯然興緻很高,并沒有注意到璞愚印的神态,又問道:“師尊,現在還沒有二師叔的消息嗎?”
璞愚印搖了搖頭,道:“還沒有,這些年也不知道他躲到那裏去了,不過像天你二師叔這樣的高手,如果蓄意隐藏行蹤,恐怕也無人能夠把他找出來。”
經緯道:“三師叔己經傳信給我,下個月就會從蒙古趕來,如果二師叔再能回來,您們三老能夠重新聚首,而且我們的大業将成,那該是多好的事情。不過清軍己經入關定鼎,無論二師叔隐藏在那裏,恐怕都能夠知道,那時說不定他會找來的。”
璞愚印搖了搖頭,道:“不會,如果他這個時候會回來,當初就不會離開了。”又看了經緯一眼,道:“你心裏掂念的,恐怕不是你的二師叔。”
經緯被他說中了心事,把頭低了下來。
璞愚印歎了一個氣,道:“經緯,凡事不可強,何況現在滿清雖然己經入關定都,但天下尚有大半未定,天意難測,還再于人謀,滿清畢竟是異族,雖說明室不振,但漢人未必就會輕易屈服,以當年蒙古人之骁勇,奪取南宋的半壁江山也花了數十年時間,就是一座小小的襄陽,就差不多打了五年,若不是賈似道誤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我聽說一個月前在山東滿清就吃了一個敗戰,可見平定天下,并非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頓了一頓,又道:“何況就是打下江山,又能如何,自古都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難。當初蒙古人奪取天下之後,我們的先輩們以爲從此就能揚眉吐氣了,那知蒙古人連九十年都守不住,就又被漢人趕回荒北去了。因此這次我們不僅要幫助滿清奪取天下,還要守住天下,又豈是易事。”
聽他這麽一說,經緯也猛然警醒,道:“師尊說的是,我确實是太得意忘形了。我明天就去安排人手,立刻潛入南方,刺探軍事虛實,配合滿清南下。”停了一停,又道:“順更也打聽一下二師叔的下落。”說着又向璞愚印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出殿去了。
璞愚印心裏卻是苦笑了一聲,看來經緯還是念念不忘啊,當初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對還是錯呢?因此也忍不住喃喃道:“老二,你始終都是不肯原諒我們嗎?”
――――――――分割線―――――――――分割線――――――――十月,福臨在兩宮皇太後和多爾衮的陪同下,出北京社稷壇,祭告天地社稷,并将清朝曆代先君的神位,奉安在太廟中,随即回宮升坐武英殿,即中國皇帝位。而滿漢文武各官,按等級秩位,拜跪趨跄,高呼萬歲。
福臨在正中就坐,迎受百官朝賀,雖然強自鎮定,但到底還一個七歲的孩子,神色之間,還是頗顯倉惶。隻有哲哲和大玉兒稍低并坐于側,但在目光之中,頗有欣慰。
多爾衮位列群臣首位,因爲不用行跪拜之禮,顯得卓而不群,擡頭向上看時,目光總不自覺的落在大玉兒身上。
福臨登基之後,首先以多爾衮功迹最高,加封他尊号爲皇叔父攝政王,又特命禮部建碑勒銘,以是永記多爾衮的功績,并且又賜攝政王冠服宮室等各制,另定攝政王宮室制度,皆與諸王不同。同時又加封濟爾哈朗爲信義輔政叔王。在福臨繼位之後,多爾衮和濟爾恰朗本來并列爲攝政王,但現在多爾衮己經掌握軍權,又有入關定京之功,在封号上也壓過濟爾哈朗一頭,而且濟尓哈朗本隻是努爾哈赤的侄子,在血緣上也比多爾衮遠了一層,因此漸漸己經不能和多爾衮并尊了。從此以後,多爾衮就正式稱攝政王,而不再是睿親王了。
随後又加封各親王貝勒大臣,阿濟格從武英郡王晉升爲英親王,加封阿巴泰爲多羅饒餘郡王,加封吳三桂力平西王,賜冊印。加封博洛爲貝勒,其他貝勒貝孑文武大臣也都各自晉升一級,而親王不能再有加封,也都各有重賞,因此在一時間也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