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吳甡對和李自成做戰,還是頗有信心的,因爲李自成在幾個冃以前,就是商毅的手下敗将,現在商毅又從南京得到了一批火铳火炮,自然實力又上了一級台階,再戰李自成,自然是不在話下了。吳甡甚緻都在計劃,是不是不等朝廷的聖旨下來,先調集人馬,去進攻襄陽,切斷李自成的歸路,等聖旨來了之後,再揮師北上,迎戰李自成的大軍。這樣平定叛亂,自己可是第一功啊。
想到這裏,吳甡心裏也不禁頗爲興奮,因此立刻寫信給商毅,讓他盡快結束杭州的戰事,準備領軍西進,去進攻襄陽府。
商毅接信之後,也冷笑不止,他這時也以經收到了孫傳庭郏縣大敗的消息,看來李自成北上的進程和另一時空裏的曆史十分吻合,如果這段曆史真的沒有什麽變化,那麽現在孫傳庭早就死在潼關了,孫傳庭一死,自已再西進攻取襄陽以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這可不比幾個月前,李自成可以在毫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全力回軍來迎戰自己。盡管商家軍戰鬥力出衆,但畢竟人數太少,一但闖軍實行多點進攻,切斷自己的後勤線,恐怕也很難以取勝,最多是和李自成長期對耗下去,這樣的結果,對自己同樣不利。
更别說商毅跟本不打算西進,明朝還是像在另一時空裏那樣滅亡了算了,自己還是抓緊這最的時間,積極準備着清軍入關以後的戰事。
當然商毅也不能像左良玉那樣,把吳甡的命令不當一回事,對他保持一定禮節上的尊重,還是完全有必要的。
因此商毅立刻給吳甡回信,首先說明,浙江叛亂尚末完全平定,不能立刻進軍,同時告誡吳甡,如今李自成兵多将廣,而且又新近取勝,士氣旺盛,不可輕易取勝,萬一西進攻取襄陽不果,而浙江南京有個閃失,以前所立的功勞也就付諸了流水,孫傳庭的前車之鑒不可不察,最好還是等朝廷有正式的聖旨下來,再做決定。
吳甡也不是笨人,收到了商毅的信之後,立刻明白,商毅現在是不想出兵了。但商毅在信中所說的理由也是不無道理,皇帝是什麽樣的個性,吳甡自然是十分清楚,如果自己冒然出兵,進取襄陽,仗打羸了到是還好,萬一要是打輸了,或者是僵不下的時候,浙江、南京還有鳳陽這邊出點什麽事情,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正所謂物極則反,月盈則虧,自己南下督師以後,立下的功勞以經不小了,就算攻下襄陽,打敗了李自成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己,相反一但出一點什麽意外,說不定就一下孑被打入底谷,萬劫不複了。
因此吳甡越想就越是覺得商毅說的有道理,自己還是太冒進了一點,現在可千萬别出這個頭,還是按兵不動,先把南京、浙江、鳳陽一帶守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等着朝廷的聖旨下來了再說。那樣一來,自己可就沒有什麽責任了。
―――――――――分割線―――――――――分割線―――――――――就在吳甡呆在南京,等待着朝廷下旨的時候,這時北京的紫禁城中以經是一遍大亂了。
孫傳庭在郏縣慘敗的消息傳到朝中的時候,不亞于在金銮殿上扔下了一顆手榴彈,全殿一遍嘩然,崇祯同樣十分震怒,因爲這時孫傳庭己退守到潼關,因此崇祯也暫時沒有考慮換将增兵的事情。隻是下令削去孫傳庭的督師、尚書職務,但仍令其以陝西總督的身份收拾殘餘人馬固守潼關。不久,又升白廣恩爲援剿總兵官、挂蕩寇将軍印,拔給兵員三萬,與孫傳庭一道守關,以阻止李自成進入陝西。
而這時己有人向朝廷建議,可以調吳甡和商毅北進中原,阻擋李自成進軍,同時命左良玉出兵進攻襄陽,對李自成形成三面夾擊之勢。
但到了這候,內閣首輔陳演還怕調吳甡北進之後,搶了功勞,回朝取代自己的首輔位置,因此極力反對調吳甡北上。理由是規在浙江叛亂、項城兵變,危脅到南京和鳳陽,吳甡坐鎮江南也不可輕動,萬一南京、鳳陽有失,誰能擔待得起。而孫傳庭雖然兵敗,但可退守潼關,而且潼關天險,易守難攻,闖軍未必就能攻下,不可輕易調吳甡北上。
同時又有大臣還向皇帝建議,不訪調山海關的吳三桂率剖入關,守衛潼關,迎戰李自成。因爲現在清朝幼君新立,國事不穩,未必能輕易出兵入關侵襲,而吳三桂部兵馬尚多,抽調一萬人馬入,餘兵仍可支撐山海關的局面。崇祯對這條建議到也頗爲動心,再不能調吳甡北進的情況下,調吳三桂入關,也不失爲一條可行之計。但他并沒有直接下令,而是命令大臣商議後再決定是否實行。
但陳演又一次提出了反對,兵部待郎張缙彥也持此态度,他們都擔心,雖然現在清朝是幼主登基,但攝政王多爾衮可也不是個好惹的主,萬一吳三桂率精兵入關,誰敢擔保清軍不會趁虛而入,到時候不僅甯遠等地不保,就連山海關能否守得住,也成了問題。當初陳演一力主張孫傳庭出關迎戰李自戌,結果大敗而歸,現在如此重大之事,哪裏是他能夠負得了責的,因此陳演還是請皇帝聖栽。
說白了就是不管是調吳甡還是吳三桂,俺們說了不算,皇帝您自已拿主意,但要是出了問題,俺們可不負責任了。
結果崇祯也不敢輕易擔這個責任,于是下旨招集所有大臣,一起聚議,希望能有一個結果。那知滿朝大臣聚齊之後,也是各述己見,一開始還是都在讨論正事,但很快就變成了互相攻擊,又成了什成天理、人欲、君子小人之争。崇祯聽得頭昏眼花,好久之後才發現,又偏題了。
結果連續幾天,朝廷都在這樣的吵鬧聲中渡過,一議再議,不斷的扯皮拉筋,始終都沒有得出一個結果。而且連計劃拔調給白廣恩部的三萬兵員,也沒有人理了。
而戰局卻不會因爲明朝大臣的争吵和拖延而停止,進入十月之後,擊敗孫傳庭,稍做了修整的李自成立刻和劉宗敏率領大軍,向潼關發動進攻,同時還命一路偏師,由鄧縣取道商洛地區,進攻陝西,約定在西安城下彙合。
這時在潼關中,孫傳庭的殘部隻有一萬餘人,而且全軍的士氣低落,朝廷答應拔調的兵員又遲遲未到。潼關雖有天險,但也萬難守住。首先是高傑和白廣恩被李自成擊敗潰逃,潼關也随即失守。孫傳庭率領殘兵,退守到了渭南,企圖繼續固守,而李自成也毫不放松,率軍繼續追擊,渭南城破,孫傳庭當場陣亡。白廣恩、陳永福先後投降李自成。
而孫傳庭的另一員部将高傑,因爲當初他誘拐了李自成的妻子,給李自成戴了頂綠帽子,因此自知是投降必死,于是先從潼關退回陝北,招集孫傳庭的餘部,然後南逃淮西地區,後來被鳳陽總督馬士英收爲己部。而李自成卻率領大軍,進攻西安。
等到這個消息又傳到北京之後,朝中還在爲調吳甡北上還是吳三桂南下的事情而争吵不休,這一下次滿朝無語,就連崇祯也傻了。原來他們都以爲孫傳庭雖然在郏縣大敗,但守住潼關還是可以的,那樣局勢還不算太糟,卻沒有想到這回連潼關也失守了。
不過雖然上報孫傳庭戰死,但屍體始終還沒有找死,因此崇祯還抱以一絲僥幸心裏,認爲孫傳庭或許沒死,還會收拾人馬,整軍再戰,于是崇祯下令對孫傳庭不予贈蔭、哀悼。一直到十一月,這個消息才最終證實,崇祯也不禁悲痛之極。但又耽誤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而崇祯又遷怒于首輔陳演,将郏縣慘敗所有過失都推到陳演身上,下旨将他革職,改由魏藻徳出任首輔。這時又有大臣提議,調吳三桂或吳甡救應。崇祯雖然也同意調其中一人,但并未言明調誰,而是令魏藻徳率内閣決意。有陳演的前車之鑒,魏藻德那裏還敢決議,議了幾天之後,反而向崇祯建議,派人赴關外、南京兩地,當面詢問吳三桂和吳甡的意見,然後再做決議。崇祯也下旨照辦。
在此期間,崇祯又任命兵部待郎餘應桂出任陝西總督。又下令宣大總督、山西巡撫協剿這個時候餘應桂那裏還敢到陝西去上任,臉如土色,推托不往。而宣大總督、山西巡撫也都避之不及,都推說饷乏馬缺,不肯應承。
時間就這樣也一天天的過去,大明朝的氣數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