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毅知道,明朝實際隻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這個結果估計是改變不了,而清軍再進駐北京之後,很快就會打到山東來。雖然商毅準備在南方開僻新的根據地,但也不打算輕易放棄山東之地,因爲這裏從水陸兩路來說,對北京的危脅都很大。因此不到萬不得以,是不要放棄的。那怕隻保留一個登州也行。至少在山東半島上可以有一個立足點。
而在這種情況下,穆陵關的地位就顯現了出來,它位于山東中部,連接山東南北,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能夠和登州互相呼應,并且以穆陵關爲據點,在沂蒙山區内進行遊擊和守城戰相給合的作戰方式,都是很不錯的選擇。因此加強穆陵關的防守,也是完全有必要的。
商毅經過了仔細的考慮之後,終于決定,将穆陵關修建成一座純軍事要塞,以後就成爲商家軍在山東中部的一個據點。關城的規模到是不用再擴大,但城牆必須重建,到不用太高,有三丈多就可以了,但将釆用歐州的棱形城牆結構,并輔以炮台、崗樓等城防結構相配合。
同時商毅還決定,在關城裏挖四條地道通向城外,一方面是防止清軍圍城之後,與外界的聯系,取得補充和支援,另一方面也是萬一真的守不住了,城裏的士兵也有一個可以安全撤退的通道。
其他人當然沒有商毅想得那麽遠,而且他們也不可能想得到,明朝以經沒多久可活了。但對加固穆陵關的城牆都不反對。畢竟這一次對付淸軍的入關奔襲,全靠有穆陵關可守了。因此也都認爲,萬一下一次清軍再打過來,穆陵關還是派得上用場的。
但對商毅設計出的棱型結構城牆,衆人又一次被商毅的奇思妙想弄糊塗了。因爲中國的城牆,除非是受地形的限制,否則一定都是四四方方的,不明白商毅爲什麽要把城牆設計成這麽怪模怪樣。
盡管商毅向衆人詳細解釋,城牆修成棱型結構的優點,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因爲唐鎮提出,如果要達到商毅所說的這旦功能,在每面城牆上修馬面就行了,沒有必要修成這樣尖尖角角,奇形怪狀的。
商毅當然知道,所謂馬面,就是一般在大城的城牆都會有幾個如齒輪狀突出的部份,相隔約一射之地,從而對攻城者形成個三方向的打擊。實際也是達到棱型結構城牆的效果。
但和棱型結構城牆相比,馬面如果修得過小,就起不了多大作用,如果修得過大,則會增加修築城牆的成本,和守城的兵力。最重要的是由于馬面也是正方形,同樣會給攻城的一方留出一個攻城面。盡管這個攻城面不大,但在城上能駐守的兵力也同樣不多,相對也比較容易被攻破。雖然攻下馬面之後的立足點并不大,守城軍隊也容易的反撲奪回,但畢竟是給攻城部隊留出可趁的漏洞。要知道在戰鬥中,任何一個小小的細節,都是足以緻命的。
而棱型結構城牆卻沒有明顯的漏洞,那怕是敵軍隻進攻尖角處,另一側的同伴也一樣能夠支援得上來。因此在重建城牆時,商毅仍然選擇棱型結構的城牆。
其實商毅的解釋并不能完全讓唐鎮等人心服,但基于他們對商毅一慣的相信,還是同意了商毅的意見。而現有的城牆也不拆除,就在現有城牆的外圍,開始重新修築,這樣穆陵關就成了雙城牆結構,防守自然也更加牢固了。
然而就在商毅和工匠們準備勘測地形,确定城牆範圍的時候,催他出兵的公文又送到了穆陵關。而且這一次不僅是來了公文,還有崇祯的聖旨。當然在聖旨裏,崇祯到沒有責怪商毅,而是将他過去的功勞又贊揚了一番,又說現在國事危急,以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因此請商毅盡快出兵。
原來在五月二十九曰,張獻忠攻下了武昌府,住在武昌的楚王朱華奎被張獻忠放入籠中,沉江而死,楚王府的宗室人員也全部被斬殺,據說當時從鹦鹉州到道士洑之間,浮屍蔽江、一片凄慘景象。而楚王府庫藏的上百萬兩金銀,二十萬石糧食,也全歸張獻忠所有。
而在此之前,李自成是在崇祯十五年(1162年)閏十一月從南陽進軍湖廣。将駐守湖北的左良玉打得大敗,引軍退守到九江,根本就不敢向湖北靠近一步。結果隻用了三個多月,李自成就己攻下了襄陽府,荊州府、承天府、漢陽府、德安府、黃州府等地,整個湖廣以北的廣大地區,被這兩位農民軍的大佬一人一半的瓜分。
李自成在攻取了湖北大部之後,以在襄陽組建自己的政權,雖然還沒有稱王稱帝,建立國号,但自立爲奉天倡議文武大元帥,改襄陽爲襄京,并分設官職。衍然以經開始和明朝分庭抗禮了。
在政權建設的同時,李自成還展開了血腥手段,清除異己,以更獨攬大權,在軍中建立自己的絕對權威。在當時,李自成部實際是由李自成、羅汝才、革、左五營三支力量組成。雖然以李自成實力最大,但另兩支也不容小視。于是在崇祯十六年(1163年)三月,李自成誘殺了羅汝才和革、左五營領頭的賀一龍,革、左五營的另一位頭領馬回回逃到湖南。而李自成收編了羅汝才的部份和革左五營的其他三營。随後李自成又縱兵消滅了活動于河南一帶的小袁營,首領袁時中被殺。
至此,李自成己擁有河南、湖北之地,擁兵五十餘萬,而且大權獨攬,以經擁有了争取天下的實力。
這時張獻忠的勢力盡管還不如李自成,但在攻取了武昌之後,又收編了部分羅汝才和革、左五營的舊部,實力大增,便也學着李自成的樣子,在武昌建立起自己的政權來。而且他比李自成還更進一級,自稱西王,以楚王府爲王宮,稱明朝爲朱朝。同時還頗有附庸風雅之意,還完起了開科取士的遊戲,還錄取了狀元、進士,并授以官職。
兩位農民軍的大佬都開始向着正規化的方向發展,在這種情況下,崇祯自然是坐不住了。正好這時陝西總督孫傳庭上疏主動請戰,要統兵東出潼關,進取河南之地。崇祯正是無人可用之時,難得孫傳庭主動請纓出戰,自然是大喜過望,立刻就要下诏調孫傳庭出關平寇。
不過朝中也有不少官員認爲孫傳庭出關是冒險之舉,因爲孫傳庭部幾乎是崇祯的最後家當了。一但有個閃失,不僅關中難保,而且還會危及全局,因此孫傳庭還是應該暫時呆在陝西不同,視吳甡督師的結果而再作決斷。
但内閣首輔陳演卻極主張孫傳庭出關,可從和吳甡、左良玉形成南北夾攻之勢,有望一舉擊潰李自成和張獻忠。當然陳演的實際目地,還是爲了分一分吳甡的功勞。
但陳演的主張卻是正中崇祯的心意,因爲這個時候的崇祯,就像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将自己所有的本錢全部都押了出去,做最後一搏。因此崇祯不顧其他大臣的反對,立刻下旨,進孫傳庭爲禮部尚書,改任督師、總制陝西、四川、河南軍務,賜尚方寶劍,盡早領兵出關參戰。
同時,崇祯又下令吳甡,讓駐軍廬州,立刻開始進攻李自成。又下令左良王,立刻從九江回軍向西,進攻張獻忠。合力剿滅匪寇之亂,同時下達聖旨到穆陵關,催促商毅出兵。
而且爲了這次合力剿滅匪寇成功,崇祯又作出許多姿态,再一次下了“罪己诏”并宣布免河南五府三年租稅,不過實際上這時河南以不在明朝的控制之下了。并且又許下了賞格:生擒李自成者,賞萬金、爵通候;擒張獻忠者,官極品,世襲錦衣衛指揮使。
商毅知道了這些消息之後,也不禁感歎,這一回崇祯可真是下了血本了,比在另一時空的規模,還要大了不少。當然如果這三部人馬如果能夠精誠合作,全力以赴,雖然說不一定就能一舉掃平李自成和張獻忠,但使局面緩合一些,讓眀朝在多撐幾年,還是完全做得到的。隻不過商毅知道,想讓孫傳庭、吳甡、左良玉這三個人團結合力,是跟本做不到的。
這時己是崇祯十六年六月十二日,局勢發展到了這一步,商毅也知道,在也拖不下去,應該出兵了,出兵的日期就定在六冃十五。因此一面轉告朝廷,自己出兵的日期,一面調集人馬,準備出發。
其實這時穆陵關裏的各項準備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也完全可以出兵。按照商毅的計劃,先期出動是第二團和第三團,騎兵營和兩個偵察連,另外配輔兵一千人,郎中五十人,共計有九千人左右。攜帶三千石糧食,每名火槍兵配一百二十發彈藥,每門火炮配帶八十發彈藥,實心彈和散彈各占一半。第四團将于十五天以後,攜帶補給物資,啓程上路。
六冃十五曰,關城也爲出發的隊伍舉行了盛大的歡迎議式,随後士兵們告别了親,踏上了南下的征途。